蕭瓊華擰眉看著皇兄身邊的元正親自來宣旨,即便麵上不悅卻仍然態度良好。


    “皇兄有什麽旨意,是需要元正公公親自來宣的?”


    元正也沒想到華陽公主在此,給行過禮後便開始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承安侯謝明誠性行溫良,勤勉和順,特賜黃金百兩,攜夫人宋氏於宮宴謝恩。”


    謝明誠還在朝上,聖旨就已經到了府上。


    宋清嫵跪接聖旨,心中卻無比忐忑。


    蕭複行到底是什麽意思?


    “謝夫人,這是聖上賞賜的東西,您收好。”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聖上在抬舉謝家。


    一旁的華陽公主臉色微變,如今皇兄才賞賜過的人,她再想動隻怕是麻煩。


    元正似乎是看出了什麽,到華陽公主身邊開口:“皇上太後都在宮中等著公主呢。”


    蕭瓊華隻沉默著瞪了一旁的宋清嫵一眼,不再看謝靜媛,帶著宮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秦氏雖然不悅方才宋清嫵的態度,卻也不會和黃金過不去。


    可秦氏才隻清了清嗓,宋清嫵便叫來了幾個小廝把百兩黃金抬到了賬房裏去。


    幾個小廝還不等秦氏開口,就手腳麻利地連忙把東西抬走了。


    宋清嫵朝著秦氏笑笑:“母親,聖上這真是解了侯府的燃眉之急。”


    “媳婦的嫁妝鋪子近日以來虧損不斷,若不是今日聖上賞賜,恐怕就連府上下人的月錢都發不出了。”


    當著眾多侍女小廝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來,秦氏也不好當麵阻攔她。


    畢竟府中已經有些風言風語,恐怕過不了多少時日,就要傳到了京城世家耳朵裏。


    謝靜媛不明白母親為什麽要這樣忍讓,想上前理論卻聽見了大門口的通傳聲。


    “是侯爺回來了。”


    謝靜媛滿心裏想的都還是方才宋清嫵說的,兄長說不要嬌慣自己的話。


    心中不忿,可見了謝明誠難看的臉色時,又歇了去和他分辯的心思。


    有些畏懼地躲在了秦氏的身後。


    秦氏也是不解:“聖上明明都賞賜你了,怎麽你一臉的不悅?”


    謝明誠坐在正廳主位上,重重地把手邊的桌案一拍。


    “什麽賞賜,連我去南地治水的差事都給了恒王。”


    “一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閑散王爺,居然讓他去治水,真是天大的笑話!”


    可秦氏聽了這話卻連忙變了臉色:“誠兒!不許妄言!”


    謝明誠皺緊眉頭又看了看手裏的明黃聖旨,看向宋清嫵的臉色都變了。


    倏地,他也不顧母親和妹妹還在場,動作粗魯地把宋清嫵拽著回了兩人的住處。


    看著謝靜媛驚訝地捂住了嘴。


    方才兄長的模樣分明是氣得想要殺人。


    推開了想要攔下兩人的巧玉,謝明誠把宋清嫵推到屋裏,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使勁地遏住了她的纖細脖頸,像是想要她的命。


    “皇上居然讓我帶你一起入宮?宋清嫵你個蕩婦!那夜在聖上的禪房中你到底做了什麽!”


    宋清嫵的臉色被憋得通紅,雙手掙紮地扣在謝明誠的大手上,艱難開口:“我,什麽都沒做...”


    “那日的禪房中,空寂大師,也在,與聖上講經...咳咳咳!”


    聽了這話,謝明誠眼中殺意漸退,手上的力道也小了些。


    “此話當真?”


    “那熱水是怎麽回事?”


    謝明謙雖然對宋清嫵沒有任何的情意,卻也接受不了名義上的妻子做出這樣背叛自己的事。


    宋清嫵捂著脖頸從地上坐起身來:“我那日被人下藥引進聖上的房中,怕被當成刺客,便躲在隱蔽處不敢出聲。”


    “熱水,或許是聖上與大師講論佛法後疲憊沐浴所用。”


    見謝明誠的眼中還滿是懷疑,宋清嫵連忙上前:“夫君,妾身前些日子隻是氣你冷落。”


    “夫君若是不信,不妨檢查妾身是否還是完璧...”


    眼看著宋清嫵朝自己湊了過來,謝明誠偏過頭有些嫌惡。


    自然也沒看清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輕鬆。


    “不必了,諒你也不敢騙我。”


    “我還有公務在身,不必等我了。”


    看著謝明誠離開的背影,宋清嫵手撐在地上,眼中滿是冷意。


    “皇兄!你別攔著我!我要去見皇兄!”


    蕭瓊華嬌蠻的聲音在大殿外響起,殿內正在和大臣們商議政事的蕭複行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


    “罷了,你們先退下吧。”


    等到幾個大臣離開後,蕭瓊華便一臉氣鼓鼓地進來。


    “皇兄!你為何要賞賜那謝明誠一家?”


    “那家人庸庸碌碌,隻不過是仗著承襲來的爵位貪圖享樂罷了!”


    聽了妹妹這話,蕭複行有些訝異地挑了挑濃眉。


    “你這丫頭,之前不還是和承安侯妹妹交好?怎麽還突然轉了性子?”


    可蕭瓊華卻坐在一旁,撇著嘴不說:“我不管!他們那一家人都是虛偽小人!”


    “不過那個侯夫人,華兒記得她不過是才嫁到侯府不久,為何皇兄要讓她一起來宮宴?”


    蕭複行放下手裏的奏折,抬眼瞥了一眼候在一旁的元正。


    他便心領神會地回報。


    “方才奴才去侯府宣旨,剛好遇見公主也在侯府。”


    “謝明誠不管能力如何,他亡父的身份畢竟也是侯爵。”


    “當初也是盡心輔佐先皇,總不能讓人覺得孤冷待了老臣之後。”


    眼看著蕭瓊華還要說些什麽,他也有些不耐:“方才母後還著人來問你。”


    “想必是她老人家也想你了,來人,送華陽公主去壽寧宮。”


    等到蕭瓊華離開,蕭複行的麵上這才顯出一絲陰鷙。


    “她怎麽會到謝家去?”


    元正有些惶恐地跪下,低垂著頭:“是公主送了侯府小姐回去。”


    “奴才去的時候剛好撞見了公主。”


    蕭複行眯了眯眼:“她跟那謝靜媛也算是從小長起來的,今日怎得對她都沒個好臉色?”


    隻是在元正說完了宋清嫵的所作所為後,蕭複行卻笑了起來。


    “當真是牙尖嘴利。”


    骨節分明的大手不自覺地撫上了唇邊,眸中也氤氳起了興味。


    “傳孤旨意,後日的宮宴公主不必來了,讓她陪伴太後一同上山禮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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