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無真道長時,他儀表堂堂,仙風道骨,再次相見他卻衣衫襤褸,如同乞丐,命運之軌跡實在是神奇。


    連吳憂都不禁感到唏噓,不過他並沒有讓猴子住手。


    “吳憂,你公報私仇,你無恥,我都淪為乞丐了,你還想如何?哎呦……………”


    見猴子是真的要動手,無真道長更是歇斯底裏,幾乎咆哮著在發泄心裏的恐懼。


    話還沒有說完,猴子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猝不及防的無真道長俯身朝下趴在了地上。


    “哎呦……吳憂,住手,有話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哎呦………”


    不論軟硬話兒不要錢似的往外冒,無真道長是真的怕了,憑他對吳憂的了解,他可以肯定吳憂不會弄死他,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為了試探吳憂的底線,無真道長一邊哀嚎,一邊咬牙切齒道:“吳憂,你幹脆點兒直接殺了我,否則,否則……”


    否則什麽,無真道長還真沒有想到,報仇?簡直就是笑話。


    在這個朝代,佛與道是神明的代表,是大多數人的精神信仰,你可以不信佛和道,但是不能對他們不敬。


    正是因為在這樣觀念的渲染下,讓無真道長無往而不利,可自從遇到吳憂之後,他的好運徹底的崩了,倒黴事是一件接著一件。


    在吳家遭遇羞辱後,他便逃離了京都,帶傷東轉西轉了一大圈,發現沒有人追上來尋找麻煩,於是,他便在離京都不遠的藍田縣駐足,休養了好一陣兒,方才痊愈。


    傷好之後,憑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原來在藍田也能混個衣食無憂,可是他並不滿足,內心的貪婪讓他動了歪心思。


    這一日,他在城門處見到了女扮男裝的上官素,憑他的眼力自然看的出上官素女子的身份。


    衣著不凡,又獨自一人,還是一名女子,很快無真道長便在腦海裏構建出了這樣的一個畫麵,一名富家千金,因不滿家族的聯姻,獨自一人逃婚,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於是,他就主動上前搭訕。


    果然,上官素很配合,所說所做與他的猜測完全相吻合,簡直就是天衣無縫。


    在無真道長心裏得意,為自己的智慧沾沾自喜時,殊不知他已經中了上官素的圈套。


    上官素一介女子,能在大理寺做上少卿一職,自然有過人之處,他審理的案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對罪犯心理的揣摩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與無真道長第一次接觸,她不動聲色的扮演起了無真道長想象中的角色,於是,在毫無察覺之下,他越陷越深。


    計劃非常的順利,隻是到最後一步,忽悠上官素掏錢時,誰知她掏出來的是代表大理寺身份的令牌。


    見到令牌的那一刻,無真道長算是見識到了什麽是人心險惡,他自知大事不妙,豈會束手就擒?正當他打算之時,十幾名捕快四麵八方將其團團包圍。


    大勢已去,罷了罷了,無真道長心裏苦澀,無奈之下被擒。


    本來這件案子應該交給藍田縣處理,隻不過上官素尋找青銅鼎的消息無果,空手回去又覺得少了點什麽,這才牽著無真道長,在兩名衙役的護送下回了京都。


    府衙正廳。


    吳憂蹲在火盆旁,一邊往羊肉串上塗抹調料,一邊聽著上官素講述這段時間的經曆。


    古寧寺案一直懸而未決,現在唯一的線索青銅鼎也沒有任何消息,這件案子的複雜程度已經遠超一般。


    看著上官素黯淡下來的眼神,吳憂想了想,安慰道:“對了,朱籬被我進了大牢,他見多識廣,或許知道青銅鼎。”


    上官素剛回京都,對京都發生的事情還不了解,當即,吳憂慢慢的給她說起最近發生的事情。


    二人一邊喝酒,一邊吃著羊肉串,直到酒足飯飽,這才準備去牢房。


    其實上官素對朱籬的期望並不大,但是為了能查清楚古寧寺案,哪怕隻有微不足道的希望她也要詢問清楚。


    上官素酒量很好,一壺酒下肚頭不暈,眼不花,像是沒事人一樣,可吳憂就不同了,一壺酒他隻喝了三分之一,走路開始搖晃了。


    “走,上官,我們去見朱籬,我告訴你,他可是個人才,知道的東西很多,說,說不定他就知道青銅鼎的消息。”


    被上官素攙扶著,吳憂大著舌頭說著安慰她的話。


    咚咚咚………


    兩人剛出正廳,一陣陣鼓聲響起,吳憂晃了晃腦袋道:“不用管它,我們先去見朱籬。”


    能在府衙響起的鼓聲自然是鳴冤鼓,吳憂喝大了,可上官素還是清醒的,她一把拉住了吳憂的胳膊:“見朱籬不急,升堂要緊,不過你現在這模樣怕是不行。”


    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說自己不行,吳憂也不例外,特別是喝了酒的吳憂,聽見這話臉色一沉道:“你小瞧你吳大哥了不是,古寧寺的案子你放心,還攔不住我,更何況這區,區區有人伸冤,那都不是事兒。”


    說到這裏,吳憂拍了拍上官素的肩膀,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相信哥,哥是穿越者,無所不能。”


    穿越者是什麽意思上官素並不明白,可吳憂越這樣說,上官素就越擔心,她還要製止時,吳憂已經掙脫了她的手掌,晃晃悠悠往前殿府衙大堂而去。


    吳憂來到公案前坐定,一拍驚堂木:“升堂。”


    朱達和黃狗帶著部分人手去處理柴炭一事,此時的府衙人手不足,三班衙役除了猴子,左右加在一起隻有六人,顯得有點兒滑稽。


    “威武…………”


    水火棍杵在地上的聲音,看不出有半點兒威武的樣子。


    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見吳憂身穿常服,醉眼朦朧,他皺了皺眉頭,冷哼一聲,喝斥道:“吳憂,你身為京都令,如此藐視王法,該當何罪?”


    大夏律,官員升堂必須要身穿官服,顯然吳憂並沒有遵守。


    聞言,吳憂一滯,在自己的地盤上,自己還沒有發話,居然先有人朝自己發飆,簡直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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