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府。


    正廳。


    趙晉捋了捋短須,一臉得意道:“賢侄…………”


    憑兩家千絲萬縷的關係,趙晉叫一聲賢侄本無可厚非,可在吳憂聽來格外的刺耳,他擺了擺手,打斷了趙晉的話,說道:“趙侍郎,托你的福,我現在是鴻臚寺少卿,官職比你低不了多少,今日我前來,是為了公事。”


    瞬間,距離感被拉開了。


    帶著怒氣前來的吳憂,趙晉豈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顯然是興師問罪來了。


    平心而論,趙晉這事做的的確很不地道,兩人本處在同一陣營,趙晉先脫身不說,還轉身陰了一把吳憂,任誰都會有脾氣。


    趙晉嗬嗬一笑:“吳少卿,你的那句是狼是狗,害的本官沒少被百姓嘲笑,如此算來,我們算是扯平了。”


    愕!


    原來是因為這事兒讓趙晉耿耿於懷,這老家夥平時表現的儒雅隨和,想不到也是一個腹黑的主兒。


    再說了,我罵的是你嗎?我分明罵的是路子明,你非要對號入座,這也能怪我?


    見吳憂要開口辯駁,趙晉連忙開口說道:“吳少卿,你升官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老夫給你道喜了。”


    這是岔開話題,也是吳憂常用的招數,趙晉的意思很明顯,是狼是狗的事情已經翻篇,他不再追究此事。


    這老東西,陰了自己一把,反倒過來他還占理了。


    “這麽說,我還得謝你了?”吳憂語氣淡淡問道。


    趙晉一擺手,顯得非常的豪氣,說道:“不用,不用。”


    這臉皮可真夠厚的,以前怎麽沒看出來,吳憂在心裏喃喃。


    沉默了片刻,吳憂問道:“使臣的事情,趙侍郎是準備甩手不管了嗎?”


    足足七天時間,如果這七天讓他和使臣待在一起,還不得活活的被熏死。


    哎!


    趙晉長歎一聲:“吳少卿,老夫一把年紀了,你還年輕,你又何苦苦苦相逼呢?”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吳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隻是這差事真不是人幹的。


    “吳憂,你還是不是人?欺負我爹欺負到家裏來了。”


    正在氣氛陷入僵局時,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了進來。


    吳憂扭頭看去,見趙輕柔站在正廳門外,目光冰冷的看著他。


    相比在離湖時的一麵之緣,此時的趙輕柔少了些柔美,目光多了一些犀利。


    哪怕不是第一次見到趙輕柔,吳憂也被趙輕柔的容顏驚豔到。


    美,美女,吳憂在心裏暗讚。


    趙輕柔緩步走入客廳,來到吳憂身前,目光正勾勾的盯著吳憂,直到吳憂感覺不自在了,她才開口說道:“吳憂,不就是陪使臣幾日而已,算不上大事兒吧?你至於追到家裏興師問罪嗎?”


    幾日?而已?這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吳憂撇了撇嘴,嘲諷道:“趙家妹妹好大的口氣,不是你陪同使臣,你怎麽知道算不上大事?”


    聽出吳憂話裏的不屑,趙輕柔一臉的不服氣,想了想,她說道:“你的差事因家父而起,你看這樣如何?我代家父和你一起接待使臣如何?”


    沒等吳憂說話,趙晉連忙起身,製止道:“胡鬧,你一個女子,怎好出頭露麵?”


    吳憂也站了起來,一拍手道:“好,我同意了,趙家妹妹,話已出口,可不能食言喲。”


    趙輕柔點了點頭:“自不會食言,爹,我就看不慣他來我們家耀武揚威,頤指氣使的模樣。”


    後麵的話,顯然是在貶低吳憂,吳憂卻毫不在意。


    看到趙晉吃癟,他心裏別提多舒坦了,趙晉所有的謀劃,到最後竟然把自己的女兒搭進去了,想想,吳憂都感覺到一陣陣的舒爽。


    “柔兒,不可,你不了解情況,那些使臣………”


    趙晉還想出言勸說,卻被趙輕柔打斷了:“爹,我們家好歹也是官宦之家,豈能容外人放肆,爹,這事兒你別管了,女兒自有主張。”


    “哎!”見勸不住女兒,趙晉長歎一聲。


    知女莫若父,趙晉很清楚趙輕柔的性格,好強,有主見,而且還孝順,他一直視唯一的寶貝女兒為掌上明珠。


    見趙晉父女兩人的意見不統一,吳憂心裏樂開了花,他幹脆火上澆油,陰陽怪氣道:“對,對,對,趙侍郎的話在理,這使臣可不一般,你一介女流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等著。”趙輕柔冷哼一聲,說完,便離開了。


    如果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有人對你前麵有危險,聽勸的人可能會繞路,而性格要強的人偏偏不信邪,非要過去一探究竟,你還不能攔,你攔,他還跟你急,趙輕柔完全屬於後者。


    趙輕柔走後,趙晉臉色也沉了下來,絲毫沒有之前的從容,語氣不善道:“如果我女兒有任何閃失,老夫就算拚著官位不要,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吳憂攤了攤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回道:“是她自己非要去的,與我何幹?”


    “你…………”趙晉啞然。


    不大一會兒,一身青色藍衫,讀書人裝扮的趙輕柔再次出現。


    對於女扮男裝,以往吳憂是心存質疑的,就算穿上男子的服飾,可女性特征那麽明顯,隻要不瞎至少都能分辨的出來,胸部位置就是最大的破綻。


    吳憂的目光,從趙輕柔的臉上下移,直到胸口,很平,莫非她是個飛機場?


    感覺到吳憂的目光,趙輕柔冷哼一聲道:“登徒子。”


    說完,趙輕柔轉身,率先朝府外走去。


    天地良心,吳憂真的隻是出於好奇,沒有任何邪念,現在被罵登徒子,他也不好反駁,難道讓他和趙輕柔辯論胸部的問題嗎?


    察覺到趙晉殺人般的目光,吳憂尷尬笑道:“趙侍郎,告辭,告辭。”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吳憂帶著吳坎和啞巴,追著趙輕柔的方向而去。


    出了趙府,吳憂和趙輕柔一道兒,朝著西城區,離湖的行去。


    吳憂本想詢問關於五行聯的事情,可看到趙輕柔生人勿近的表情,他隻好悻悻閉上了嘴巴。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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