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


    吳府大門開了一條縫,三雙眼睛透過縫隙往外看去。


    缺了一顆的門牙的吳坎長呼了一口氣:“少爺,這群刁民終於散了!”


    吳憂和百事通也放鬆了下來,他們擔心府邸被圍,夜晚睡覺恐怕都要睜一隻眼睛!


    百事通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問道:“少爺,你這樣挑釁他們,難道不怕出事嗎?”


    吳憂一攤手,無所謂道:“當然怕,可怕又有什麽用?我們現在是五口人,總不能困在家裏餓死吧?”


    百事通疑惑道:“可也沒必要去挑釁他們吧?萬一……………”


    吳憂拍了拍百事通的肩膀,打斷他要說的話:“你放心,我已經有了對策,吳坎,讓你準備的公雞你準備好了嗎?”


    吳坎連忙點頭:“少爺,早就準備好了!你交代的事情老奴一定辦的妥妥的。”


    百事通更加的疑惑,問道:“公雞?少爺,你是饞了嗎?”


    吳憂搖頭道:“救命的,以後你就知道了!”


    百事通自許才智過人,此時,他也是一頭霧水,吳憂不肯說,他隻好壓下好奇心,熄了詢問的心思。


    貪汙案影響甚大,雖然律法沒有再追責,但是後遺症在所難免,隻要撐過這段時間,那麽這件案子就會慢慢淡化。


    人都是健忘的,久而久之,此事雖然還會有人提及,不過卻沒有現在的憤慨和敵視。


    可吳憂卻不想等,前世他本就過得極其淒慘,穿越到了這裏又要過苦日子,那麽穿越便沒有了意義。


    窮則獨善其身,對吳憂而言就是一個笑話,他寧願可勁兒的折騰,也不願安安穩穩的吃糠咽菜!


    窮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沒有露宿街頭的經曆,是體會不到沒有錢的絕望。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吳憂深有體會!


    定西侯府。


    獨孤愷揉了揉因為宿醉而有些暈沉的腦袋,看了看照射進房間的陽光,他長長的打了個哈欠。


    “馬山兒,馬山兒。”


    一位身形瘦小的男子推開門,諂笑道:“二少爺,你醒了?”


    獨孤愷打了個哈欠,問道:“什麽時辰了?”


    “回二少爺,現在是巳時末,還不到午時,二少爺,你還可以再睡一會兒。”


    馬山兒可是知道他家二少爺的脾氣,起床氣非常大,沒人敢叫他起床,一般都是睡到自然醒。


    而且獨孤愷還再三交代,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打擾他睡覺!於是就養成了,每天睡到午時起床的習慣。


    獨孤愷想起昨天在百花樓,陳啟傑的一番話,他臉色一變,一巴掌拍在馬山兒的後腦勺上:“狗東西,為什麽不早點叫我起床?”


    馬山兒吃痛,心裏委屈,卻不敢還嘴。


    草草洗漱完畢,獨孤愷帶著馬山兒和十幾個家仆匆匆出了門。


    獨孤家地位顯赫,自獨孤愷的爺爺獨孤鴻和太祖一起起兵,征戰天下,奠定了獨孤家的將門地位,之後,又因為救駕,身中十數箭嘔血而死,功勳極其顯赫。


    為彰顯皇恩浩蕩,追封定西侯,世襲罔替。


    獨孤鴻獨子獨孤博,也就是獨孤愷的父親繼承候爵,鎮守雁門!


    五年前,北齊大軍壓境,劍鋒直指雁門,獨孤博戰死。


    獨孤博有二子,一文一武,長子獨孤燕繼承父親爵位和遺誌,接掌兵權,繼續鎮守雁門。


    次子獨孤愷從文,不過文不成武不就,養成了紈絝的性子,依靠家裏的功勳,他在京都橫著走,敢招惹他的人寥寥無幾。


    獨孤愷來到吳府門前時,已經人滿為患,仆役分開人群,強行開出一條路。


    讓獨孤愷疑惑的是,昨天陳啟傑一番慷慨陳詞,在他想來此時應該是群情激憤,可眼前的情況卻異常的安靜。


    “讓開,讓開,都讓開!”


    馬山兒分開最前方的讀書人,引起了陣陣白眼,馬山兒冷哼一聲,與其對視,論眼神的交鋒他絲毫不落下風。


    “滾開。”


    獨孤愷一腳踹在馬山兒屁股上,馬山兒以為是哪位不開眼的比不過他凶殘的眼神,心有不甘,直接進行人身攻擊,他麵色陰沉,扭頭看去,剛要開罵,見是自家少爺,罵娘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陰沉的麵色瞬間變得諂媚。


    “二少爺,你請!”


    獨孤愷冷哼一聲:“這些都是讀書人,對待讀書人要客氣,記住了嗎?“


    馬山兒連連點頭稱是。


    獨孤愷露出了一個和煦的笑容,對周圍的才子一一拱手。


    在讀書人的圈子裏,獨孤愷的名氣很大,認識他的人不在少數,這倒不是因為他的才華,而是因為他獨孤家一門忠烈,受人敬仰!


    沒有人願意得罪這樣的一個世家!


    一眾才子雖然對馬山兒不屑,甚至鄙視,卻也紛紛拱手回禮!


    “蟲二,蟲二?............”


    來到木板前,獨孤愷看著上麵的兩個字喃喃,眉頭也是越皺越緊。


    思索了好一會兒,卻沒有任何頭緒,想起陳啟傑昨天說的話,獨孤愷深以為然,可他看了一圈,卻沒有發現陳啟傑的人影,這讓他有點兒不悅。


    昨天陳啟傑的一番激昂陳詞,今天卻沒來?難道有事耽擱了?


    想到這裏,陳啟傑對身旁一位讀書人一拱手,問道:“兄台,這題可有人解出來?”


    這人一愣,回過神來,拱手說道:“獨孤兄,在下朱達,江寧人仕,獨孤兄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


    顯然,朱達認識獨孤愷,表現的相當客氣。


    獨孤愷對朱達的馬屁很受用,拱手回禮道:“在下不才,區區薄名,不足掛齒!”


    話說的客氣,但是眼神裏充滿了得意之色!


    朱達長歎一聲:“獨孤兄,在下不才,這蟲二兩個字著實參悟不透,不僅在下,前來的所有才子也如在下一般,不解其義!”


    朱達表情略顯低落,卻不沮喪,畢竟不是他一個人解不出這道題目!


    獨孤愷疑惑的問道:“不是有兩道題目嗎?你們為什麽不換一個題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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