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俺覺得,那個小酒館,一定是小鬼子開的,估計那夥人,就跟咱們的三營幹的事,差不多,就是為了搜集情報的…”


    “嗯,俺覺得,你說的對啊!對了……你看旁邊的那幾個人…對,就是抽煙的那幾個,是不是昨天帶咱們回來的那夥人?”


    “是嗎?俺先瞅瞅…唉,你還別說,真是那個小子…就是在小酒館裏穿皮夾克,帶頭挑事的那個小子…”


    “看來,這個小酒館一定有問題,不然他們不會一大早就盯著的…咱們先走,等看看小二怎麽說”


    二人商議完畢,又把帽子向下壓了壓,貼著牆邊走了。


    離著他們很遠處的那個人,也觀察了一陣後,離開了。


    ……


    人生充滿了很多無奈,正是,


    “世事無常耽金樽,杯杯台郎醉紅塵。人生難得一知己,推杯換盞話古今。”


    反正,打死他,王不懂也不會再喝酒了,特別是和那些不懷好意的,老想著占他便宜的人喝酒!


    一邊麵無表情的嘀咕著,一邊領著謝文東和劉波。三個人就這樣,縮著脖子抱著膀。活脫脫三個街溜子,出了胡同,直奔約會的地點,仁德當鋪對麵的小吃攤而來。


    仁德當鋪因為位於兩個城區的交界之地,從李四的住處出發,正好需要穿過桃源路才到。三個人剛開始也沒有想那麽多,隻是覺得外麵的天這麽冷,覺得還是快點到為好,約的時間估計也快要到了。


    在經過小酒館的時候,王不懂在無意中抬了一下頭,這才發現小酒館和以前一樣,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三個人站在遠處,又仔細的看了看,王不懂這才和他們兩個有說有笑的離開了。嘿嘿,實錘了,這個小酒館一定是小鬼子的窩點!要不然,就讓上天打雷,劈他齊大白話…


    此時剛剛走出屋子的齊誌武,突然感到後腦勺一陣陣的涼氣。嗯,怎麽感覺有人要害自己呢?嗯,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村。等趙晨的手術做好,得抓緊回去,物資啥的,讓張三他們弄吧…


    可能是因為來的太早,小吃攤吃飯的人沒有多少,胡子落和劉長生兩個人和往常一樣,點了兩碗餛飩,四個窩頭,打算邊吃等。


    嗯,大冷天,沒有人能在早上不喜歡來碗熱的,除非他很窮!


    可交錢給老板的時候,出了點岔子,小吃攤老板竟然不收“鷹洋”了,一問原因,才知道,竟然是小鬼子下了命令,在府城內,禁止小鬼子軍票以外的錢流通…


    胡子落一邊暗暗咬牙,一邊從兜裏胡亂的掏錢,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小鬼子的軍票。在仁德當鋪當了半個月小工,還沒等到發報酬,他就離開了。


    “咣當…”一聲,胡子落把兜裏所有的錢,全部扔到了桌子上,讓小吃攤老板自己選,呃…很有個性!旁邊坐著的劉長生,一見自己的上司這是真的生氣了,自己站起來對付。


    “老板,不好意思啊,俺家大哥昨天晚上輸了不少,心氣有點不順,你看看,需要多少,俺拿給你…”


    人就是這樣,都喜歡有人捧著,而不是架著,一見有台階下,小吃攤老板也是一改剛才的黑臉,露出來專業的“八顆牙齒”,也是一個勁兒的賠不是。


    其實人家小吃攤老板也不想得罪人,誰不知道,小鬼子軍票玩意兒擦屁股都嫌硬!可是形勢比人強,誰能拿自己的小命,和野獸硬剛呢?


    兩人又簡單嘮了一會,小老板從桌子上拿了一張小鬼子軍票,便繼續忙他的去了。


    胡子落坐在長條凳子上,一邊運氣,一邊喝著餛飩。


    劉長生挨著他坐下來,拿過一個窩頭,邊吃邊小聲的和胡子落匯報情況,


    “長官,剛才和小老板聊了聊,他說從昨天開始,小鬼子在府城開始推廣他們自己印刷的軍票,以前所有流通的法幣,大洋,熊洋,鷹洋統統作廢。如果需要兌換,可以到一些指點的當鋪和錢莊去兌換…兌換比例為比1…”


    “瑪德,這群缺了大德的,這不是變著法的敲骨吸髓嗎?那些個破軍票,和紙有什麽區別?對了,這軍票印刷廠不都毀了嗎?怎麽還要換呢?”


    “嗯,聽小老板說,是小鬼子從北華地區加急運來…對了,長官,這次兌換,仁德當鋪也是一個兌換點…”


    胡子落一聽,被餛飩湯嗆了一口,咳嗽了一下。


    “不對啊,那個小鬼子西園寺,咱們不是處理了嗎?怎麽還叫黃仁富這個狗東西繼續做這個生意呢?”


    劉長生喝了一口餛飩湯,四處看了看,這才壓低聲音解釋道,


    “本來那個西園寺是應該被拉出去活埋的,可到了地方,被三營的人叫住了,鄧長官親自出的麵,還帶了郭長官的命令,讓保密,負責軍法處置…”


    胡子落一聽,氣的差點拍桌子,


    “瑪德,老鄧這是拿著雞毛當令箭,有上麵罩著,是誰都敢掰腕子!這事沒完,等回去,俺去找楊長官問問,啥事不能提前和俺說一聲啊…”


    “算了吧,長官。既然不告訴你,就有不告訴你的理由,再說了,您也知道,他們三營的那些人,成天的幹什麽活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長官!唉…你看,是不是小二來了?”


    胡子落和劉長生停止了交談,低下頭繼續他們的早餐,眼睛卻是看向路對麵。隻見王不懂三個人,穿著破棉襖,戴著破氈帽,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走向他們,


    “瑪德,就知道劉大禿子手腳不幹淨,一會兒去找人,非的狠狠地削他一頓,敢出小爺的“千兒”,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王不懂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走進小吃攤,


    “老板,看著整點吃的,耍了一宿,餓了!”


    說完,領著謝文東二人坐到胡子落的隔壁。


    謝文東絕對是一個很好的“捧哏”,


    “大哥說的對,可是那劉大禿子,是齊大白話的人,人家和那幫人是穿一條褲子的!咱們也是光棍不鬥勢力,沒必要和他來了魚死網破的…”


    王不懂假裝生氣,一瞪眼珠子,


    “艸,誰後麵還沒人嗎?咋的,就能讓齊大白話那幫人平白無故的占小爺的便宜?”


    劉波插嘴道,


    “小祖宗唉,算了,值當咱們爺們破敗免災了,等回去,讓老太爺出麵,去找找人收拾他們,咱們先把早飯吃了,都餓一宿了…”


    要不說人家小吃攤老板能發財呢,一見這個架勢,二話都沒有一個,立馬端窩頭,煮餛飩,一股腦的上了去,甚至還把送的小鹹菜,滴了兩滴香油…


    唉,這年頭,幹啥都不容易,誰知道誰後麵有啥啊,隻當吃虧是福吧…


    王不懂三人一見飯端上來了,也不說話,低著頭就開始吃飯。一邊吃,一邊看著胡子落和劉長生。


    王不懂想了想,推開餛飩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那個鄉下人,瞅誰呢?不知道小爺不爽利嗎?是不是找死呢?”


    胡子落還愁怎麽能和王不懂他們搭上話呢,一見王不懂先開了言了,立馬來了精神。


    “哎呀,這不是縣城的王大公子嗎?咋的,不認識老胡俺了?俺還給你家送過柴火呢…”


    “哎呀,原來是你這個老小子?怎麽也到府城了?咋地,你們堡子盛不下你了,跑到這裏來,不知道自己是啥身份嗎?”


    胡子落和劉長生全都站了起來,和王不懂他們坐到了一起,滿臉堆笑道


    “唉,還不是窮鬧的,這個,你也知道俺們堡子,人多,地少,俺領著兄弟,就來這府城走走,想年前能多少賺點,回去後也能讓老婆孩子多吃點幹的不是…”


    說完,胡子落一回頭,招呼小吃攤老板,


    “這桌的飯錢,算俺的,再來點好的,一會兒就把錢給你…”


    小吃攤老板也是人精,立馬滿口答應,又開始烙餅,打雞蛋湯…


    五個人終於坐了一桌,“少爺,老胡”的亂叫起來。可當別人不注意的時候,王不懂和胡子落是暗暗低語


    “小二,現在是怎麽個形式?俺感覺有點太亂了…”


    “嗬嗬,胡叔,俺也覺得不對勁,不瞞你說,gcd那邊有人找俺了,希望能找點藥品,仁德當鋪這邊也有問題…對了,你們那邊是不是來大官了?”


    胡子落一聽,眼神一滯


    “你咋知道呢?昨天晚上,聽郭長官說,是西南總部直接派過來的,接替姓顧的,可俺覺得,不會這麽簡單!”


    “嗬嗬,騙傻子呢吧?不就是一個東北地區的計劃嗎?能讓西南那位緊張的直接插手,誰信呢?對了,郭長官今天怎麽沒來呢?俺還真有事和他說”


    “他昨天晚上一宿沒睡,著涼了。對了,剛才聽這個老板說,小鬼子開始強行推廣軍票了…”


    “哦?不對吧,他們哪裏來的軍票,印刷廠不是被毀了嗎?”


    “聽說是從北華那邊運過來的,還要兌換呢,瞧瞧,對麵的仁德當鋪,就是一個兌換點呢…”


    “嗬嗬,看來小鬼子在北華那邊也是羅鍋上山,錢緊啊!要不然,能幹出這事來,不過,這件事,按照俺的主意,你必須和那個西南來的人,通個氣,不然就會耽誤事不說,還會受影響的…”


    “那該怎麽整?咱們就眼看著小鬼子禍禍人嗎?”


    “嗬嗬,這個事啊,咱們胳膊太小,扛不下來的,隻能讓你們上級頭疼去了,對了,你讓西南的人,盡快的把這個當鋪老板抓起來,這是條大魚啊…”


    “大魚,你是說?”


    “嘿,俺啥都沒說,你就是如實匯報,你想想,老毛子,小鬼子都能和他扯上關係,他還能是個普通開當鋪的?”


    “嗯,俺覺得也是,不過,這件事得好好琢磨琢磨,不然出了問題,俺倒沒啥,隻是擔心郭長官受到影響…”


    “咳,胡叔,你想多了,他不是生病了嗎?回去讓他把指揮權,全都交出去,你們也是聽命令,再行動,每逢有行動,一定叫上人家的人,這不就完了嗎…”


    “嗬嗬,還是你小子主意多!一會兒俺回去,就去找郭長官。不過,你小子這幾天忙啥呢?不會真和gcd搞在一起了吧?”


    “嘿,俺可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麽這d那d的,他們就是一群打小鬼子的…”


    “行,你是這個,俺這就回去了,等抓了姓黃的,俺再過來找你。”


    “行,那俺先走了,記得把飯錢給了…”


    兩個人商量完,王不懂拍了拍肚子,領著謝文東二人,揚長而去。


    胡子落也打算撤了,距離當鋪這麽近,別到時候再漏了底…


    “老板,算賬…”


    “嗬嗬,誠惠,10塊…“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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