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晃晃的沈雲舒看著兩個婆婆在她麵前晃悠,傻笑了起來。


    眾人這時也看出來沈雲舒這是醉酒了,顧母擔心兒媳婦摔著,趕緊把手搭在她的腰上,摟她回屋睡覺。


    小臉紅撲撲的沈雲舒不幹,她嘴裏嚷嚷著要找顧九宴。


    顧母沒辦法隻能哄著她:“九宴那臭小子馬上就過來了,咱們先回去睡覺。”


    “……我不……我要和顧九宴一起睡覺……”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紅的透底。


    顧母擔心等下兒媳婦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趕緊架著她的胳膊,將她架回屋裏睡覺。


    直到沈雲舒徹底睡著,顧母幫她把被角掖好才離開。


    “兒媳婦怎麽樣?睡著了沒?”


    “睡著了,兒媳婦酒量淺,下次再做甜羹的時候,少放點酒釀。”


    “我也沒想到兒媳婦酒量會這麽淺,我就放了幾勺米酒下去,她就醉了。”顧父臉上寫滿了自責。


    “這事和你沒關係,不過得讓九宴知道這事,兒媳婦長得這麽好看,免得將來被一些有心之人盯上灌她酒喝,就不好了。”


    顧父連連點頭。


    沈雲舒是被渴醒的,趁著房門是關著的,她麻溜的灌了一杯熱果茶下肚,隻是腦袋依舊暈乎乎的。


    沈雲舒想到不久前自己喝的那幾碗甜羹,煩躁的用手捶著自己的腦袋。


    她酒量不好酒品更不好。


    該不會她喝醉……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吧?沈雲舒雙手捂著腦袋仔細的去回想醉酒的過程,結果腦子都快要炸掉了,還沒有想起來。


    沈雲舒磨磨蹭蹭的穿上衣服起床,剛出房門,就看到家裏人坐在院子裏邊烤火。


    顧母見兒媳婦醒了,趕緊過去她身邊,噓寒問暖。


    “舒舒,頭疼不疼?要不讓你爸給你熬點醒酒湯喝?”


    沈雲舒連忙將顧母拉到一邊,小聲的問道:“媽,我喝醉酒有沒有說些什麽不該說的話?”


    她擔心的是她空間的秘密被醉酒後的她禿嚕嘴的說出去,那樣她就真的完蛋了。


    顧母想到不久前的那副畫麵,不由得羞紅了臉:“你說要找九宴睡覺。”


    這次輪到沈雲舒羞紅了臉,她羞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除了這個?我還說了什麽嘛?”


    顧母仔細回想了一下:“你還說四大文明古國是古中國、古印度……”


    “沒了?”


    “沒了。”顧母搖頭。


    沈雲舒猛的鬆了口氣,秘密沒有暴露就好,至於丟臉……那就丟臉吧。


    顧母想到醉酒的兒媳婦還在背書,心疼的說道:“舒舒,你最近就是太緊張了,不管考的結果咋樣,在我們這裏你都是最棒的兒媳婦。”


    沈雲舒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證道:“媽,你放心吧,我這次一定會考個好成績出來,爭取上清北、京大。”


    “兒媳婦,我相信你。”作為婆婆,顧母能給予的就是鼓勵二字。


    吃完晚飯,沈雲舒一頭紮進書本裏,一直學到晚上十點,她才睡。


    沈雲舒現在不敢睡的太晚,她怕作息紊亂,到時候上考場沒精神。


    她從小到大經曆了上百場的考試,還經曆了中考、高考、研究生這樣的大考試,但是麵對接下來的這場考試,她還是有些緊張。


    高考前一天晚上,顧九宴和沈父沈母連夜坐車趕了過來。


    顧母本想把打擾兒媳婦休息的顧九宴趕去隔壁空房間睡覺,但是經不住兒媳婦要求,最後顧九宴夜裏留宿了。


    “顧九宴,萬一我考不上怎麽辦?”


    “不會的,我相信你一定能考得上清北和京大的。”


    沈雲舒的努力,身為丈夫的顧九宴都看在眼裏,所以不會存在她說的那個假設。


    他相信她能辦得到。


    “對我這麽有信心?萬一我沒考上,丟的可是你的人。”


    “我對你一向有信心,你要是再不睡覺,我不介意……”


    聽懂話裏意思的沈雲舒立馬閉上眼睛裝睡,明天可是她參加考試日子,可不能由著他胡鬧。


    顧九宴看著眼前那張恬靜的睡顏,嘴角不由得噙起一絲笑,隨後跟著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本來還想賴床不起的沈雲舒聽到顧九宴趴在她耳邊說起考試二字,立馬支棱起來。


    這年頭的考場中可沒有空調暖氣,在教室一坐就是一上午,屁股都不帶挪窩的。


    沈雲舒想到外邊的鬼天氣,特意在軍大衣裏邊穿了一件輕薄款羽絨服,靠近秋衣的那層又貼了好幾個自發熱的暖寶寶。


    下邊穿了毛褲棉褲,腳上穿了一雙羊毛襪子和一雙兔毛中筒靴,褲子卷在鞋筒裏。


    小米粥、白麵饅頭、白菜炒豆腐,還有給沈雲舒特意煮的雞蛋。


    吃完飯,鍋都來不及刷,全家人抱著穿的厚實的崽子們陪同沈雲舒去了考場。


    剛到考場,沈雲舒她們一行人就吸引了眾多人的目光。


    有驚歎、有羨慕,視線在落到顧奶奶她們懷裏白白嫩嫩的崽子們後,又摻雜了一絲嫉妒。


    顧九宴替沈雲舒整理了下衣服,輕聲說道:“媳婦,進了考場別緊張,我們就在外邊等你。”


    “我一點都不緊張。”


    挑燈夜戰複習了那麽久,當年參加研究生考試都沒這麽刻苦,眼下就是檢驗學習成果的關鍵時刻,她一定要考出水平。


    爭取一舉拿下清北和京大的錄取名額。


    沈雲舒所在的考場是五十四中,牆麵上鮮紅的布條上邊寫著“京市高等學校招生五十四中學考場”。


    眼下離開考時間還有四十分鍾,考場內已經湧進了好多人,年齡差異懸殊,有農民,有身穿製服的在職工人,還有下鄉的知識青年和複員軍人。


    一眼望去,全是人頭。


    沈雲舒挨個親了親眾人懷裏的崽子後,就帶上準考證去了考場。


    京市上午場是政治,沈雲舒拿到試卷後,習慣性的掃了一眼考卷上的內容後,就開始握筆作答。


    教室內全是筆在紙上刷刷的聲音,監考老師會時不時的從講堂上下來巡邏。


    沈雲舒隻用了兩個小時就將卷子寫好了,剩下來的那一個小時都被她用來檢查試卷。


    最後,考試時間到,沈雲舒在鈴聲的作響下,交了試卷,走出了考場。


    上午場結束。


    守在門外的顧九宴一行人見沈雲舒出來了,趕緊迎上去。


    沈母握著閨女的手,絮叨叨:“考場冷不冷?考了一上午餓壞了吧?咱們回家吃飯,吃完飯還能再睡一會。”


    “我穿的很厚,一點都不冷,就是肚子有點餓。”


    說罷,沈雲舒摸了摸自己已經扁下去的肚子,這一考就是三個小時,她還真餓了。


    “九宴給你做的糖醋排骨,還炒了你愛吃的蛋炒飯,咱回家吃飯。”


    飯菜都是沈雲舒愛吃的,她趁著眾人不注意,飛快朝顧九晏拋了一個飛吻過去。


    顧九宴瞬間全身繃緊,目不轉睛的開車,握著方向盤的手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全身有些熱。


    沈雲舒坐車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半了,想著下午一點半的考試,她麻溜的扒拉了兩碗飯和幾塊糖醋排骨,就回屋睡覺了。


    十二點四十左右,沈雲舒被顧九宴從睡夢中喊醒,披上衣服坐上吉普車就出發了,一點鍾到達考場。


    此時,距離第二場考試時間還有三十分鍾,沈雲舒握著準考證再次上了考場。


    她選的文科,所以下午場考的是曆史地理,又是奮筆疾書的一下午。


    對於已經複習了好幾個月的沈雲舒來講,考試內容相對簡單,她手中的筆幾乎沒有停過。


    倒是她座位旁邊的人,看著試卷上的題目,抓耳撓腮的不知道該如何下筆,急的都快要哭了出來。


    兩者間鮮明的對比,再加上沈雲舒那張特別出眾的臉,給屋內的兩名監考老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們來到沈雲舒跟前,看著沈雲舒試卷上工整的筆跡以及正確的答案後,麵露滿意,隻是眼神在掃視到沈雲舒旁邊那位上了年紀考生時,搖了搖頭。


    這場考試太緊了,考生壓根沒有多餘的時間複習。


    叮鈴鈴的鈴聲再次響起,沈雲舒交了試卷走出考場,迎接她的是在門口守著的家人。


    第一天結束。


    第二天上午考的是數學,下午考的是語文。


    考語文的時候,沈雲舒的考場出了點意外,有個人在考試十五分鍾才趕到,那人跪在門口苦苦的哀求監考員放他進去考試。


    監考員在請示了上級後,還是咬緊牙關沒放他進去考試。


    最後,怕影響考場內的人考試,監考員找來人將那人拉走了。


    規則就是規則,是釘死的規則。


    沈雲舒把目光收回專心答題,當她將最後的作文寫完後,距離考試結束隻有十五分鍾了。


    沈雲舒再次回頭檢查了下試卷,確認沒有任何紕漏後,她才放筆。


    此時,她已經看到夢寐以求的大學在向她拋出橄欖枝。


    沈雲舒從考場出來後,顧母趕緊將手中灌了熱水的暖水袋塞到沈雲舒手裏,一臉後怕的說道:“今天有個男人考前遲到了,在門外哭的撕心裂肺的,也沒考成試,這心裏得多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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