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總部,最高理事廳。


    眼看跑出去兩個變數,天道代言者投影憤而拍桌:“你們不要忘記了公平公正的和平條約,第一條就明確了任意一方不得隨意插手沒有文本記錄的劇情!”


    “啊呀呀,”裏昂麵露不解,“不是您先破壞的原則嗎?”


    “我還以為上方又忘記條約這回事了。”


    大約太生氣,代言人的半截身體從虛空中探出來,指著男孩的鼻子質問:“這次明明是你先破壞規矩!”


    即便沒有臉,氣急敗壞也能這麽生動,裏昂有些羨慕得看著他,“總不能老被動挨打吧,前兩次可都是你先出拳。”


    他攤開雙手作了個天秤的形狀,“咱們要講究公平。”


    “好好,你很好,”代言人返回自己的操作界,雙手在虛空中使勁敲擊著,“彈出變數很好,你還能做什麽呢?進化原始種?做夢!”


    “讓它為我們的主角陪葬吧!”


    *


    看著鏡像在眼前關閉,“蒙沛”不可抑製發出一聲怒吼,“你找死!”


    他一把將攔路者抓在手中,另一隻手狠狠拍在對方胸膛。


    封翟被這一掌擊得倒飛而出,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最終折在鮮紅的雙螯間。


    怪獸發出興奮的咆哮。


    “吼——!!”


    然而它高興太早了,一陣詭異的七彩光波亮起,變成兩截的屍體重新拚合。


    封翟搖搖晃晃站起身,“你滋、滋啦不能、出去。”


    他忘記這是第幾次,也忘記有什麽不對,他唯一記得的是他有自己的使命,他的目光依然堅韌,他手中的刀依然指向敵人。


    男人衝上前去,他要守護一切需要守護的東西。


    “你不能出去!”


    “蒙沛”雙眼露出興味的好奇,他的手指在空中點了點,將一顆金閃閃的血珠彈進怪獸體內,命令道:“嗔,去撕碎他。”


    金血入體,“嗔”的雙眼瞬間變得赤紅,龐大的身軀如山丘一般暴突,隨著少年一聲令下,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吒——!!”


    它如螳螂般一躍而起,帶著原始的野性與對戰鬥的渴望,狂風將周圍的塵土和碎石卷得漫天飛舞。


    這根本不是肉體凡胎能夠抗衡的力量。


    封翟卻像看不懂一樣,他莽撞得衝上去又被砸下來。


    “你不能出去。”


    他不斷重複同一句話。


    “你不能…”


    後麵的字被巨鉗截斷,這次先飛出去的是他的腦袋。


    殘忍的故事不斷上演。


    “所以說,為什麽非要攔我呢?”


    少年意興闌珊得看著,直到那顆被砸得稀爛的頭顱滾到不遠處。


    他踱步靠近,正要把它踢給得力部下,突然有一點白光閃過。


    “蒙沛”瞳孔倏地一亮,瞳色在這一刻近乎熒藍。


    “源核。”


    說出這兩個字後,他疑惑得眨了眨眼。


    和“嗔”一樣,蒙沛的人生裏從未出現過“源核”這個名詞。


    他是從哪裏知道的?


    為什麽討厭的未知這麽多?


    “蒙沛”木著臉,一腳踩住頭骨,手指摳進它的腦門,把那個一閃一閃的東西從眉心中剜了出來。


    那是一顆剔透的珠子。


    說起來,它也有類似的東西。


    但是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不知想到什麽,少年露出懊惱的表情,他把那顆幹淨的珠子握在掌心,念力探進去,試圖同化它。


    就在這時,一股灼熱的能量從指間磅礴而出。


    這股正能太過純粹,太過強大,以至於他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抽離靈魂的劇痛襲來,少年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極快得將左臂化為長刀,飛速把握著珠子的右臂連肘斬斷。


    那顆包裹在手心的珠子突然光芒大放,鮮血灑出的月牙發出透亮的金色,然後變成細密的血霧,消失在亮如白晝的空間中。


    在這柔和不失威嚴的光輝照耀下,嗔獸驀得縮回了原本的大小,轉瞬化為一攤汙水,飛快蒸發了。


    少年猛然吐出一口鮮血,忽然明白了什麽。


    又想殺我?


    他眼中寒光爆閃,眼底的幽藍緩緩褪去,蒙沛脫力般跪倒在地,掌握控製權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嘔吐。


    幹嘔。


    他什麽也吐不出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頭腦中的聲音有些虛弱,顯出脆弱的孩子氣,“在我寄居你之前,你在那裏等了多久?”


    …不知道。


    —“仔細想想,如果你隻是一個普通人,早該被同化了吧?”


    …我不知道!


    —“你跟那個礙事的家夥一樣,就算沒有我,也能長得完完整整,對不對?”


    …你到底在說什麽!


    —“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你的世界太狹隘了。”


    蒙沛抬眼看向光芒中走出來的身影,不由幹嘔一聲,在它掌控身體時,他見過無數次這個男人死亡的場麵。


    “混蛋,這世界太瘋狂了!”


    封翟複活了,他像台殺戮機器,舉著刀再次衝了過來。


    —“不覺得很幸運嗎?或許你也可以這樣。”


    蒙沛繃不住了,“這幸運給你你要不要!”


    最終內心的驚恐壓過了生理的不適,他站起身往前跑去,“你打得過他嗎?”


    聲音沉默了一會,“你還記得她打開出口用的是什麽嗎?”


    —“我說的是我看上的那個女孩。”


    蒙沛不明白它問這幹什麽,“像鏡子又像卡片,她用了很多才打開!”


    —“你有沒有覺得你見過那種鏡子。”


    “我?”


    蒙沛忽然靈光一閃,從口袋裏摸出一張薄片,“你是說這個?”


    “就是它,”聲音振奮起來,“給我一張…我可以複製無數…”


    係統總部,天道代言人掀桌大罵。


    “這不合邏輯!你們違規!”


    裏昂笑容可掬:“請放心,我們設計的劇情絕對嚴謹。”


    “蒙沛怎麽可能會有逃生鏡!他根本不是異人!”代言人歇斯底裏,“這不合理,你必須撤回!”


    “啊?我以為這結果很明顯,”裏昂為難得看著他,“以您高維度的智商不應該想不到才對呀。”


    “噢,或許您太激動了,需要我需要提醒一下。”


    “許臨燁有二十三張bug卡、噢不是裏象逃生鏡,孟琴有五十四張,它們也是按您那邊的設定演化成的怪物,我隻不過稍微改動了一點,讓它們能把身上有的bug爆出來罷了。”


    “莫晗殺死孔洞怪拿到了許臨燁身上完整的二十三張,可她殺死紙皮怪卻隻拿到了四十八張,孟琴身上還有六張哪裏去了呢?”


    “或許有一張恰好就被蒙沛撿到了。”


    “無稽之談!他當武器射出去了!”


    “噢,或許有一張沒有碎,蒙沛喜歡就裝進了口袋裏。”


    意識到這一設計橫豎都是漏洞,代言人急眼了,“你跟我玩文字遊戲!那些劇情我們都沒有幹涉,誰知道他到底射出去多少張,又有多少張被窩藏了?!”


    “哎,您也知道,劇情總會有空子,我們隻鑽最穩當的。”


    大屏幕中光明重現。


    裏昂漂浮到半空中和代言人麵對麵,做了一個承讓的動作,“這輪,你們輸了。”


    “輸?”


    代言人冷笑,“把養了多年的底牌暴露出來,你以為你們還有機會贏嗎?”


    “世界最高管轄權永遠在天道手裏,笑到最後的隻會是我們。”


    說完,大笑著關閉界麵。


    裏昂打了個哈欠,這時一台呆傻的機器人走進來,“天命授意,劇本修改完成,請加急審批。”


    “哦好。”


    “對了,告訴祂,後麵準備打持久戰。”


    想了想,裏昂朝它伸了個大拇指,“多謝您的技術支持。fbs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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