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感染後的宿主對係統來說就像一台接觸不良的機器,有些一閃而過的念頭和心聲容易錯失,突然聽到這個名字,係統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後,它立即靠著混跡劇本的多年經驗推測出故事的大概走向。


    “您是說陸澋還活著,就在這裏等著咱們帶它脫離苦海?!”


    本以為天道介入後,陸澋鐵定死翹翹了,可轉念一想,天意都能把蒙沛送進來,這麽多年祂說不定也成長了,再有天機加成要保下一個異種應該是可行的。


    那豈不是一號外包也能接了!


    莫晗都沒正麵回應,係統已經自嗨上天了。


    “蒼天有眼!”


    “老天待五不薄!”


    “您的安排就是最大的!”


    係統表現如此興奮,莫晗心裏有了點譜,“你覺得如果他還活著,會在哪裏?”


    “…上天自有安排。”


    “除了這一句話,你還知道什麽?”


    “…五私以為它應該會變成一個好帶出去的東西…”


    “比如這些骨頭渣?”


    “呃、應該會更稀罕一點。”


    一人一統聊天的功夫,燭葉鋪開的麵積越來越大,洞穴越加寬敞。


    這樣行進了大概兩公裏,出現了一個不太規則的十字路口。


    “怎麽說?”


    還能怎麽說,“上天自有安排。”


    莫晗深吸一口氣,準備開罵,就在這時,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引起了她的興趣。


    同一時間,培養皿捅破的爛魚頭上出現了一個“靈體”,它潛進頭蓋骨裏四下找尋,忽然眼中藍芒一閃,下一秒就如煙一般消失不見。


    往下二十多米深處是莫晗大戰殘血怪留下的爛攤子,此時正站著三個人。


    最顯眼的是一號男主角封翟,他此時渾身浴血,狀態卻很不錯,目光時不時落在不遠處巡視場地的少女身上,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你是冷鳶?”男人眼中帶著幾縷探究和疑惑。


    前麵並肩作戰,她使用的武器實在太出名了,隻是那個人在他印象中溫柔似水,可此女給他的感覺和溫柔八竿子打不著。


    更奇怪的一點是,十年前雷音還未出世,她未來的主人就已經是盛名在外的冷鳶娜娜了,彼時他十五,她十六。


    他們有過交集吧?或許很短暫,但為什麽他會有溫柔似水的印象?而且麵前的她…沒有長大?


    不,她不是她。


    可她叫安娜。


    封翟感到頭疼,見對方沒有回答他的上一個問題,一句話沒來由得脫口而出。


    “我可以稱呼你娜娜嗎?”


    冷鳶瞥了他一眼,依舊沒回答問題,“我還要找人。”


    青怪逃跑後她就和這兩人告別過,可封翟堅持要同行,後來聽到嚎叫,三人才一起趕往這邊,可眼下情況,戰鬥已經徹底結束了。


    “你們不用陪我浪費時間,升門在哪裏我同樣不知道。”


    封翟沒再糾結什麽冷鳶還是娜娜或者安娜,“這裏沒有其他人,”說到這,他抿了抿唇,“你肯定比我清楚。”


    “我們也許該換個思路,說不定那個孩子…。”


    這時在場的第三個人動了動,“我知道她在哪。”


    一語驚起千層浪。


    冷鳶看向說話的人,那是一個約摸十三四歲的男孩,頂著出色的容貌,在他們交談時偶爾會像隻發呆的幽靈,或者觀察人類的野獸。


    安娜的記憶裏有這張麵孔,是媒體上一個很出名的王子。


    “你怎麽知道?”


    少年仿佛沒看到她眼裏的不信任,抬手指向一個洞穴,“那裏有其他人的氣息,和你身上的一種成分一樣。”


    說完這句話,卻見兩個大人沒有按他指定的方向去尋找,反而都露出古怪的表情。


    他露出破綻了?為什麽?在哪裏?


    還是太著急了,他很多東西都不知道,他不應該亂說話,“蒙沛”垂下頭,眼中藍芒閃過。


    “我是嗅覺係異人,所以…”


    “所以這才奇怪。”


    他聽到身旁的男人說,然後脖子一痛,麻痹感襲來,身體不自覺應激,蒙沛先是一驚,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你們懷疑我變異了?”


    “變異對你來說也許是好的,”封翟扣住男孩防止他亂動,溫聲說道:“我隻是希望這是正向變異。”


    蒙沛不說話了,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封翟這次沒有半途而廢,直到指標槍取夠血樣才放人,“得罪了。”


    說著拍了拍蒙小王子的肩膀,“不要緊張,說不定是好消息。”


    不知該不該說上帝開啟一扇窗就會關閉另一扇窗,王子這個身份既是榮譽也是某種詛咒,它代表著與生俱來的尊貴地位,同時也意味著無法成為異人。


    一般來說,他們隻有擺脫“王子”這個身份後才能在機緣巧合下走上覺醒之路,不過曆史上也有一些特殊案例…


    想到什麽,封翟有些期待得看著槍口上顯示計算中的數值。


    “如何?”


    冷鳶走過來,掃了眼神色莫測的男孩。


    沒有實力,沒有任何防護裝備,卻能毫發無損得活到現在,她早就覺得這孩子不對勁了。


    *


    另一頭,莫晗聞著味選擇了一個岔路口,很快找到了氣味來源。


    依舊在頭頂上。


    那是一排排整齊的比骨髓更像玉石的錐形石頭,比她兩個腦袋加一起還大。


    係統興奮無比:“是獸齒。”


    三個字出口,它就意識到目的地差不多到了,可是監測空間的方塊依舊一動不動。


    不管,來都來了,先拔幾顆帶走。


    “宿主,別愣著呀,它可以賣給生機製成武器,還能當收藏品,值錢的嘞。”


    “…”


    莫晗翻上一塊平坦的巨石,千乘睛覆蓋範圍下,可以看清往前有個一百多米的下坡,場地同樣一片狼藉,明顯經過一場激烈戰鬥。


    “應該就是那邊了。”


    但好像已經離開,莫晗有些煩躁。


    她挑了一個個頭小的牙齒,好不容易拔掉,出藤沒拴牢,隻見它嘭一聲砸在地上,把地麵刺了一個大洞。


    莫晗跳下去,廢了好一會功夫才把巨齒又從地上拔出來,這一來二去,耽誤的功夫讓她不耐煩起來。


    “浪費時間。”


    確認氣味來源是個死物,目標又不在這裏,她就沒興趣多逗留了。


    “一顆就夠了,我還要找人。”


    放下這句話,就要喊培養皿出來接苗。


    係統連忙道:“這個要用麻袋裝。”


    宿主不想開礦,它也沒材料整那些花活,隨便買了個醜不拉幾的袋子交到莫晗手裏。


    “套進去,放空間耳釘裏就行了。…”


    就在這時,莫晗好似聽到急流奔湧聲,她忙把巨齒收拾好,跳到巨石往外一看,顧不上第二眼,轉身爬進一個洞穴,往上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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