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暗中豎起大拇指。


    封翟是坪謖區地下捕食者組織長袖,在坪謖區內天然有查戶口的能力,雖然不代表每個人都會如實相告,但直說無可奉告的,還真沒幾個。


    尤其是名字出處在這裏是最無足輕重的信息。


    封翟眉頭皺皺,語氣嚴厲起來,“如果基本的信任也無法托付,那很遺憾,我們這個小隊不敢留你。”


    繼而想到安娜八成沒看到他的武器,便直白道:“你可能不認識我,但你應該聽過蜓翼,它是我的心服。”


    不到全國萬分之一的異人,再淘汰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小小撮人才有資質植入“心服”。而登上手術台成功出來的概率隻有百分之五十。


    像封翟這樣經過層層篩選出來的特殊異人,都有一個尊貴無比的稱號:超英異能者。


    橙衣跳出來,浮誇道:“蜓翼誰不知啊!百聞不如一見,當時飛漿起來的時候可真把大家帥翻了,實力沒得說,關鍵還有顏值,跟封兄超配的!”


    青衣點頭,對安娜勸說道:“如長袖這般強者,問你能力隻是想製定計劃,絕對不會坑你。”


    生怕她不信,還用了對比的手法,“你還記得外麵那個一身紅的家夥吧?他隻是兩階異人,有了心服就能那麽厲害,咱們封長可是五階,實力公認的強,絕對值得信任。”


    封翟可疑得臉紅了,幸好環境黑又戴著頭盔,沒人看得見,他清了清嗓子,“再厲害也隻是一個人,一個人能做的事很有限,隻有團結才能把我們的力量發揮到最大。”


    一九九狂點頭,“就是就是,”她看向冷鳶,加入勸說:“名字這種東西都是代號,你也知道沒人會叫一九九,或者不吃青菜,或者雞油薰。”


    青衣怒:“我吃青菜,不吃芹菜!”


    橙衣火:“是集郵勳!”


    說這麽多,大家一致問安娜:“你到底什麽係?”


    他們三人都和這個年輕女孩合作過,當發覺她觀察敏銳疑似視覺係時,她展現出了優異的聽覺,當震驚她可能是雙係異人時,她挑戰了軀體的柔韌性極限。


    這種渾身是謎的人,捕食者怎麽可能不好奇?


    麵對眾人酷似逼問的質詢,冷鳶轉了個身,還是那四個字:“無可奉告。”


    ……


    菜九勳露出我等盡力了的表情,關閉麥克風,把釘子少女丟給封長袖一人。


    油鹽不進的,封翟也沒工夫管教,隻道:“底層不是玩耍的地方,你不要績點,可以去上層看風景。”


    “留下來的都是準備和我去主控場的戰士。你們說是不是?”餘韻悠長,深意綿綿。


    沒有的事!一九九:“啊哈哈…是的是的,我是舍生忘死的無畏戰士。”


    一派胡言!集郵勳:“嗯,傷疤是我的勳章,我是血染沙場的鐵血戰士。”


    隨機應變。不吃芹菜:“團結就是力量,我是為民除害的民族戰士。”


    “安娜,你聽到了嗎?這裏是戰場,是s級戰場,不是小女孩玩耍的地方,你該離開了。”


    口吻強硬,不容反駁,行事作風很熟悉。


    冷鳶有了猜測,轉過身,撿起之前的話頭:“我沒聽過蜓翼,不過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隻是記不清楚是誰了。


    她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裏,腦子裏吉光片羽,有自己的也有安娜的,兩個人生紛繁交錯,複雜得理不清楚。


    隻知道自己似乎重生了…


    冷鳶想這些的時候,沒注意到場中凝固的氣氛。


    生機每成功植入一款“心服”,就會把產品名稱打在公屏上,還配以pv動畫循環播放,直到所有捕食者全部已讀才會關閉。


    是以,就算捕食者不知道其擁有者長什麽樣,也一定知道這款武器長什麽樣。


    叫什麽名字。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超英頭次掉馬的羞恥經曆,但…羞恥歸羞恥…感覺真的很爽…


    封翟說自己是心服擁有者時,甚至猜到了對方可能的反應。諸如崇拜敬畏仰慕什麽的…


    卻不想完全是意淫,人家壓根就不知道。


    怎麽會不知道呢?這兩年,生機僅成功售出「蜓翼-螺旋槳」這一款心服。


    震驚過後,大家很快想到更深層。


    封翟眉頭往下一壓,借著集郵勳的掩飾摸向工具包,工具包裏分門別類,單是槍就有三把,他準確摸到離手最遠的一柄銀底包銅手槍。


    二三米的距離不過咫尺之遙,一九九配合度極高得讓開出路,刺針彈出的瞬間,槍口朝瞄準的目標飛速咬去。


    當冷鳶察覺到危機時,身體沒能跟上她的反應。


    探測儀準確無誤得砸在防化服對應的靶點上,針尖如刺豆腐一般穿過生物隔膜筆直紮進皮膚。


    這是…冷鳶抬手想要摸摸麻痹的脖頸,立刻就被製住。


    “別亂動,會死人的。”封翟語氣森然,推下注射器。


    像毒蛇開出了兩個口子,無數毒蟻鑽進去噬咬,感覺…很熟悉,熟悉到她一下就想起這東西的名字。以及它是用來幹什麽的。


    她不可置信得抬眼看去,頭盔內的設備光點一閃一閃,隱約可見薄唇上堅毅挺拔的鼻梁,和黑洞內射出的無情寒光。


    前麵還說像故人,後頭就懷疑自己不是人?


    有什麽東西怦怦直跳,脹得大腦隱隱作痛,這種感覺,果然不論多少次,都很糟糕。


    冷鳶壓住上湧的戾氣,低吟一句,“你是國傭兵?”


    “……”


    封翟眉頭還沒鬆開,先將隊內通話變成單向,大白話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怎麽會唱鶴形語?


    甚至…標準得讓他羞愧。


    “指標槍沒有告訴你答案嗎?”少女音色明明屬於甜蜜類型,卻透著一種冷到骨子裏的憤怒。


    封翟怔忪片刻,看了眼還有一半空白的血槽,放輕手下動作,“既然你知道這是什麽,應該也清楚,獲得準確答案需要時間。”


    話這麽說,疑心已經消退大半,他收起槍,低聲道歉,問了另一個問題:“你是諜殺士?”


    b國除了明麵上保衛人民的各種組織,還有三大暗崗。巡衛兵不用暗語,雇傭軍隻有男性,那就隻剩殺手團了。


    冷鳶沒有直接回答,“你覺得我隱藏信息有錯嗎?”


    這種明著問不出話的感覺,是真黑雀了。


    “…你沒錯。是我太敏感,”封翟退開一步,“真遺憾,相悖的條規,注定我們無法友好相處。”


    冷鳶摸了摸脖子,淡淡開口,“沒關係,誰強聽誰的。”


    平白無故挨一針也不是沒好處,那一團疙瘩終於淘出來一點清晰有用的記憶。


    視線越過男人肩膀,冷鳶退開數步,望向黑暗中的上升通道口,直到和封翟平視,才問出了此刻關心的問題。


    “你們怎麽也會來地磁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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