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瑾寒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就抓著一個女人,‘歘’的一身,跳進院子裏。


    是久未現身的夜子 。


    他手中抓的那個女人,便是丫鬟柳眉。


    柳眉懷抱著繈褓中的嬰兒,人已經嚇呆了。


    眼神呆滯,渾身僵硬,顯然失了魂。


    夜子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一腳踹在她後膝窩上:“跪下!”


    噗通一聲脆響。


    柳眉膝蓋磕在青石板上,劇痛襲來,腦袋終於恢複清明。


    她茫然回神,看清院中情形,立馬抱著孩子,瑟瑟發抖起來。


    厲瑾寒居高臨下看著她,眼神冷鷙,毫無溫度。


    “朱晚紅這些年,是如何暗中給吳家二夫人下毒的,說!”


    柳眉嚇得一個踉蹌,抱著孩子哭著搖頭:“奴婢不知道,奴婢什麽都不知道!”


    厲瑾寒瞳仁微眯,臉上滿是不耐。


    “夜子!”


    “是!”夜子直接拔出刀,架在柳眉脖子上:“說不說!”


    柳眉嚇得呼吸一滯,兩眼一翻,眼看就要暈過去。


    小棉棉直接掐了個手訣,一道清心咒就飛了過去,落在柳眉額心處。


    柳眉渾身一震,渾濁的眼神,漸漸變清明起來。


    朱晚紅見狀,暗道不好,忙尖叫出聲:“柳眉!我待你不薄!連你也要和他們聯手陷害我嗎?!”


    柳眉回過神,朝她看去。


    眼裏蓄滿淚水,哭著叫道:“夫人,不是奴婢要出賣您,是他們要殺奴婢啊!”


    “奴婢也不想的!”


    “你!”朱晚紅氣得渾身發抖,肺都快炸了。


    枉她這麽信任柳眉,沒想到,她竟然是個貪生怕死的!


    “你給我閉嘴!”朱晚紅見大勢已去,顧不上場合,直接開始威逼利透:“你可要想清楚了,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說完,意有所指的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鐲。


    柳眉見狀,臉上一白。


    朱晚紅在拿她的家人威脅她!


    “我......”


    棉棉在這時,邁著小短腿跑到柳眉身邊:“你不用怕,你的家人,棉棉早就讓爹爹派人救出來啦!”


    這幾日,她可是沒有閑著哦!


    除了吃飯睡覺練功,就是在查這隻毒豬的人際關係。


    知道朱晚紅控製了她丫鬟柳眉的家人,逼柳眉給她當牛做馬做壞事的那一刻,棉棉就想到了這一步,讓爹爹提前把人救出來了。


    雖然不這些事,都是爹爹派人去做噠!


    但棉棉也動了動小嘴巴,也是出了力的捏!


    柳眉聽了棉棉的話,頓時動搖了。


    嘴唇囁嚅著,眼看就要開口。


    朱晚紅急的抓住地麵的草,往前爬了幾步。


    “不要相信她!她在騙你!!”


    她像是陰溝裏的臭蟲,聲音尖銳,臉色慘白,身上還爬滿了蛆蟲。


    整個人就像在屎水裏陰暗爬行臭蟲。


    棉棉冷冷勾唇,拍了拍小手手:“把人帶上來叭~”


    話音落,就有兩個穿著粗布衣裳,神色憔悴的男人,被人帶了上來。


    柳眉回頭一看,頓時激動大叫:“爹!哥!”


    兩男人見到她,也激動的哭了起來。


    “女兒!”


    “小妹!”


    一家三口,抱頭痛哭。


    到了這一步,朱晚紅終於意識到,她徹底敗了。


    完了,她這下是真的完了。


    柳眉和家人抱頭痛哭之後,徹底沒有了後顧之憂。


    把這些年,朱晚紅如何指使她給徐鳳嬌下毒下咒的事,事無巨細,一一交代了。


    最後,還從兜裏掏出一個瓷瓶。


    “這是她讓我去回春堂,找錢掌櫃重新調配的劇毒,說是等嫁進吳府,就下在吃食裏,讓五少爺端給二夫人,對外就說,是五少爺毒死了二夫人。”


    此話一出,滿堂皆怒!


    “豈有此理!”吳老太夫人氣的臉色通紅:“朱晚紅!你簡直是個畜生!”


    “太過分了!”三夫人氣的撿起一塊石頭就往朱晚紅頭上砸,“你這毒婦,簡直喪盡天良!”


    三夫人年輕時最喜歡投石子玩,準頭那叫一個百發百中。


    石頭準確無誤的砸中朱晚紅額頭。


    她慘叫一聲,頭上頓時鮮血淋漓。


    可此刻,無人替她說情。


    曾經疼愛她的徐鳳嬌,此刻就站在老太夫人身邊,冷眼看著自己。


    吳震海也偷偷挪到離她三尺遠的地方,絲毫沒有要護著她的意思。


    院中所有人,都用厭惡、憎恨的眼神看著自己。


    所有人都討厭她,都恨不得她去死。


    這一刻,朱晚紅終於慌了。


    她哭著爬向徐鳳嬌,猶如過街老鼠,又如落敗的蟑螂,狼狽不堪。


    眼淚鼻涕流一塊,滿臉鮮血,肮髒惡臭,令人作嘔。


    “姐姐!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是我鬼迷心竅,是妹妹對不起你!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就算我對不住你,可我盡心盡力照顧了彬哥兒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盡心盡力?”徐鳳嬌一改往日的溫柔,冷笑出聲:“到底是為了照顧彬哥兒,還是借機接近吳震海,你心中清楚!”


    朱晚紅見自己的真實目的被揭穿,又哭著狡辯:“我不是故意的!我在吳府這麽多年,又和姐夫日夜相處,難免情難自禁啊!”


    “情難自禁,便是你給我下毒下咒的理由?”


    徐鳳嬌麵色冷漠,語氣冰冷:“朱晚紅,我自問沒有半點對不住你的地方,你我本是遠親姐妹。


    若不是你主動上門尋我,我甚至都不知道有你這個表妹的存在!”


    “這些年,我信任你,善待你,把你當做親妹妹,你卻恨不得我去死!”


    “為什麽?”徐鳳嬌上前一步,低下頭,直視朱晚紅眼睛:“我隻問你一句,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朱晚紅仰著頭,呆愣看著她。


    良久,突然‘桀桀’笑了起來。


    “為什麽?”


    她眼睛慢慢猩紅,淚水順著眼角落下,猶如瘋魔了的瘋婆子,笑的渾身都在抖。


    “為什麽?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我想要你死,自然是因為嫉妒你啊!”


    朱晚紅踉蹌著站起來,直視徐鳳嬌的眼睛,眼裏滿是怨毒。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多厭惡你!\"


    “你以前不知道我,可我小時候,卻是聽著你的名字長大的!”


    “同樣都是庶女,你卻因為生了一張好麵孔,被將軍府的二公子看上,成了他唯一的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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