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如同一個小醜一樣,瘋狂的偷窺著慕笙的生活。


    賀京年知道自己應該直接轉身離開,但是注意到此時的慕笙正一臉激動的跟顧硯庭說著什麽,想起許久未見的她,他又生生的止住了離開的腳步。


    當他坐在慕笙沙發後麵的座位時,他心裏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兩個人第一次坐的這麽近,近到他似乎能夠嗅到慕笙身上淡淡的櫻花香味。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顧硯庭不解的聲音響起。


    “小笙,好不容易出來玩,你怎麽還在看書,放鬆放鬆吧!”


    接著少女甜美的聲音響起。


    “馬上就要高二了,我數學不好想著趁著假期趕緊補起來,不然離我的夢想高校豈不是越來越遠。”


    夢想高校?


    賀京年不由的伸直了耳朵。


    這時,顧硯庭一臉認真的詢問道。


    “小笙,你真的打算報京華大學?”


    慕笙笑著頷首。


    “嗯,那裏有最好珠寶設計專業,我既然打算已經接手爸爸的工作,總要好好學習。”


    顧硯庭似乎被慕笙的這股幹勁感染,調侃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去京華大學,省的你一個人在陌生的京都沒有人照顧。”


    此時的賀京年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京華大學嗎?


    想起開學時候他就要高三了,之前家裏的意思是高三結束他直接出國,此時他卻有了別的想法。


    回學校後,他直接給爺爺打了電話,告訴他自己不打算出國了,要去京華大學。


    賀老爺子對於這個要求倒是詫異了一會,因為從小到大這是賀京年第一次有明確的想法。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影響了他,但是賀老爺子知道他的主意很大,一旦認準的事情很難回頭。


    得到爺爺同意的消息,賀京年心下一片輕鬆。


    也許有一天他們還會在學校相遇,他也算是她在陌生城市的熟人。


    ——


    暑假結束,成為一名高三學生的賀京年在忙碌了兩天後才發現他好久沒有看到慕笙。


    準確的說是慕笙好久沒有來學校了。


    因為他幾次在校園遠遠看到顧硯庭,但是他身邊也沒有慕笙的身影。


    難道出了什麽事情嗎?


    賀京年隻覺得心裏有些不安,但願隻是他的錯覺。


    幾天後他正在食堂吃飯卻聽到身後短頭發男生看向戴眼鏡的男生詢問道。


    “你們班那個慕笙是不是好久沒來了?”


    賀京年眸光一顫,整個身子都直了起來。


    戴眼鏡的男生一臉詫異的抬頭。


    “是啊!你怎麽知道,你這消息也太靈通了。”


    短頭發男生湊近戴眼鏡的男生低聲道。


    “哎,我舅舅不是警察嗎?他這兩天正好辦理了一個案子。慕笙家裏出大事了,真是可憐,父母開著車直接摔下懸崖,車子著火兩人當場就沒了。慕笙當時就在現場,我舅舅說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嚇傻了。”


    啪的一聲,賀京年手裏的勺子直接掉在了碗裏,全身繃緊,隻感覺從頭到腳一陣寒意。


    生平第一次他感覺到賀家也不是無所不能,至少慕笙父母這件事情上他根本沒有辦法。


    想起那個記憶中愛笑的女孩,她得多難過,她又要怎樣扛過這樣的事情。


    這件事情真的太殘忍了。


    那種無力感他第一次感覺到,但是此時的他迫切想要幫她做一些什麽。


    隨後他想起母親每年都會去九華山,那裏是華國有名的祈福勝地,據說那裏許願很靈。


    周末,他匆匆的去了一趟九華山,向來不信這些的他第一次登到這裏,向著所有的神明祈福。


    在這裏他不再掩飾內心的想法,一筆一劃認真的在許願牌上寫下祝慕笙順遂無虞,皆得所願。


    盯著那幾個字許久他才將許願牌掛在眺望台的欄杆上,眸中帶著幾分期許。


    這個願望一定會實現,她以後的人生不再有苦難。


    ——


    回到學校後,賀京年還時刻掛念著慕笙,他從她們班級經過的次數更多了,甚至都顧不上掩飾自己看向教室的目光,他迫切的想知道她的近況。


    隻是一次又一次,他每次隻能看到空蕩蕩的座位,一如他空啦啦的心。


    半個月後,他如往常一樣再次經過的時候,視線猛地一頓。


    看到座位上的慕笙,那一刻賀京年的眼眶不由的紅了。


    她終於回來了,回來就好。


    隻是此時的她看起來格外憔悴,本就巴掌大的臉顯得越發小了,以往靈動的大眼睛如今格外的無精打采,眸中滿是憂傷,讓人心疼。


    賀京年多想上前去安慰她幾句,但是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立場。


    而且這種事情又能如何安慰,旁人永遠無法感同身受的痛苦,隻能靠她自己走出來,也許那個人可以撫平她的苦楚。


    放學時候,賀京年正打算離開,便看到一名女生攔在顧硯庭麵前,十分熟悉的模樣。


    “硯庭,我這周末過生日,你到時候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吧?”


    賀京年心頭一顫,想到如今的慕笙正沉浸在父母雙亡的悲傷中,顧硯庭要是這個時候再去給別的女生過生日。


    這樣一想,賀京年冷冷的瞥了一眼顧硯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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