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聞人燁在見到鍾寧出現第一眼,便從目光之中流露出驚豔與仰慕。


    雍帝看到這一幕,微微皺眉。


    這位聞人公子,雖然品性高潔,才學不斐,但是不是太沒規矩了些?


    雍帝輕咳一聲,聞人燁瞬間回神。


    “陛下,草民失禮了!”聞人燁麵色微紅,請罪道。


    雍帝擺了擺手,指著鍾寧介紹道:“這是朕的愛女,昭華公主!”


    “草民見過公主殿下!”聞人燁抬起溫潤的笑意,麵向昭華行禮而拜。


    鍾寧沒看他,直接對著雍帝道:“父皇,你怎麽樣?”


    “朕無事,多虧了這位聞人公子.....”雍帝飲下一口壓驚茶,這才回道。


    “是陛下吉人自有天相,草民也是湊巧....”聞人燁謙虛得緊,鍾寧卻聽得眉尖微皺,轉向聞人燁的方向,試探道:“那聞人公子,可當真是巧......”


    “殿下,草民一向獨立慣了,這幾日科考之後,便想著去城外踏青垂釣,這才有此一幸.....”


    “是嗎?你一介書生,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居然能力敵如此多的高手,可見聞人公子,不可貌相。”鍾寧的聲音中帶著隱隱諷刺。


    雍帝聽得心裏不是滋味。


    那少年公子,好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昭華此舉,過分了。


    “父皇,兒臣昨夜帶著禁軍一路巡查,發現了些許黑衣人線索,並成功抓捕了幾個黑衣人.....”


    鍾寧說話之時,死死盯著聞人燁,想要看看他會有什麽樣的表情,可沒想到聞人燁隻是眸子中充滿驚喜之色,恭喜道:“草民恭喜陛下,如此必然能將賊人一網打盡!”


    那些人早就被他下了暗毒,隻有二十四個時辰的命,就算他們被抓到,最多隻有幾個時辰能活。


    雖然他素日不常在教中,可手下人有幾分忠誠他還是知道的,就算是會有天牢受刑,也至少也堅持個三兩天。


    而這段時間,他們會趁機毒發。


    聞人燁淡淡地笑著,隻是屢屢不經意間望向鍾寧,一副似乎對她一見鍾情的樣子。


    鍾寧微微蹙眉,心知這廝要開始行動了,她之前一直忍著沒對他動手,也是想要再多拖一點時間。


    因為她也不知道,這第三個金手指,如果一旦剝奪,那會不會即刻便將她傳送回去?


    再者,她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完,改革也好,戰場也罷,她都隻做了一個開頭,如果她一旦被傳送回去,難保這些東西不會再回歸原點。


    “父皇,賊人此次動手,可見是提前預謀,不知父皇為何突然要去鎮國寺?而且還是喬裝而去?”


    “這.......”雍帝訕訕一笑,他總不能說他是因為那塊玉佩不靈,所以想去問問情況的吧?


    “朕聽聞,慧正大師雲遊回歸,故而前去問道佛法....”雍帝解釋道。


    鍾寧並不相信,又接著問話:“那可有誰提前知道父皇出行的日期嗎?”


    提前知道他出行的日子?


    雍帝搖搖頭,他其實是臨時決定的。


    如果真要說有誰知道,大長公主倒是知道,可關鍵是她也跟著去了。


    如果她當真有嫌疑,必然不會一同前去。


    更何況,她的富貴榮華皆係於皇權之上,怎麽敢算計自己?


    雍帝想起,自己被那群黑衣人綁架之時,藏在一個山洞裏,隱隱約約似乎聽見,那幾人說要將自己送往戰場,以此挾製平寧侯退兵。


    由此可見,這群人必然是南詔國派來的死士!


    “昭華,你昨日辛苦,且先回府休息......”雍帝直接下令道,鍾寧深知,雍帝這是有了打算,當即行禮告退。


    確實,她昨晚一夜未眠,此時困得厲害。


    而聞人燁就這樣全程盯著鍾寧離開,直到聽見上方又傳來一聲輕咳,這才紅著臉轉過身來告罪!


    雍帝歎氣一聲,這才開口:“你於朕有救命之恩,可有何心願?隻要不過分,朕都會酌情考慮!”


    聞人燁當即跪在地上,鄭重拜道:“陛下,草民,草民心悅昭華公主......”


    “你想尚公主?”雍帝眉頭微皺,不敢置信道。


    他可是把前程富貴都擺在了聞人燁麵前,結果他說他隻想尚公主?


    他命人打聽過了,這位聞人公子是北直吏解元,不止品貌俱佳,而且才華斐然。


    正該是為國效力的棟梁之材。


    可這樣的人才,居然隻想著尚公主?


    “是,草民前半生,一向以讀書為重,因才學尚可,後又屢屢為一些人所注意,想要招草民為婿,草民身如浮萍,為了能順利科考,一向對婚姻避而遠之。”


    “可今日見了公主殿下方知,這世間當真有一見鍾情....若能得公主殿下垂憐,草民,草民願付出任何代價!”


    聞人燁一副情根深種的樣子。


    看得雍帝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見鍾情?


    就剛才那一小會兒,你就鍾情了?


    “你可知,昭華公主早有婚約在身?”


    “啊?”聞人燁驀然抬頭,隨後做恍然大悟狀,“陛下所說,莫不是那位顧相家的嫡子?”


    “草民曾聽客棧中人說過,本屆狀元,最有希望者,當屬顧公子無疑!”


    “草民,雖也仰望那位京城第一公子,可草民深知,自己毫無背景可言,若能有幸中得進士,便已是萬幸....”


    “公主殿下,與那位公子果然是極配。”


    “是草民情不能自己,一時存了妄想,陛下詢問草民之時,竟直接坦言而出...”


    “草民無狀,玷汙公主殿下芳名...請陛下恕罪!”


    聞人燁將姿態擺得很低,雖然字字句句都在解釋,可聽在雍帝耳中,卻總覺得哪裏不對。


    比如他說顧明哲出身尊貴,是板上釘釘的狀元郎,他出身卑微,不能也不敢與之相爭。


    又比如他說是陛下問他才說的,結果誰知道原來竟是不行,那意思倒是,既然不行,你問這幹啥?


    雍帝心裏也有些不大舒坦,如果他要其他倒還好說,可他偏偏要的是尚公主。


    她那個女兒,雖然長得還算周正,可也沒達到驚為天人的地步,怎得就吸引了如此多的兒郎?


    顧明哲如此,祁鈺如此,如今就連這聞人燁,也要加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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