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什麽事兒嗎?”


    老大爺沙啞的聲音響起,“我老伴睡著了,請你們別打擾她。”


    聲音低沉,眼神呆滯。


    鹿於皺眉。


    地上躺著的人已經沒有呼吸了。


    保持著側睡的姿勢,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人已經僵硬了,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幾人不知道說什麽。


    鹿於猶豫了一下,“大爺,你老伴已經去世了,還是入土為安好。”


    這個大爺身上沒有血腥氣,眼神平和,鹿於有些不忍心。


    大爺的眼裏有了些水光,“你胡說什麽呢,她隻是睡著了!”


    鹿於沉默了,鼻子有些酸,前世她不也是抱著小野和呦呦的骨灰不撒手嗎。


    周宴庭看了看鹿於,輕聲對大爺說,“老人家,入土為安,這樣,您老伴也不平靜。”


    大爺瞬間不吱聲了。


    “您跟我們走吧。”鹿於道。


    孫倩也道,“是啊,這裏不安全。”


    大爺沒有搭理他們,他轉過頭看著她老伴,溫聲道,“該吃飯了,別睡了,菊芳。”


    沒有回應。


    “你都睡了好久了,真是小懶豬啊!”


    “你個沒良心的……”


    鹿於站在側麵,正對著大爺,她看見大爺臉上有水珠劃過。


    “他們說的對,你肯定是怪我讓你一直躺在冷冰冰的地上,沒個著落,我聽你的話,聽你的話……”


    說著,大爺又緩緩的轉過了頭,“能不能麻煩你們幫我挖個坑,挖大一點,我這裏還有一些藥品可以給你們。”


    大爺推了推旁邊的破箱子。


    “好,藥品帶回去給您留著用,我們那裏物資夠用的,大爺。”鹿於道,然後幾人開始在山洞外邊挖坑。


    極寒土都凍住了,鹿於從包裏掏出噴火槍,對著地麵烤了一會兒,周宴庭從背包裏拿出一把小鐵鏟,開挖。


    言易從包裏拿出自製的三頭砍刀,遞給孫倩一把,也開始挖。


    挖了一半,裏麵有血腥味傳來,幾人擰眉起身。


    老大爺挨著老伴躺側著,一手搭在老伴的身上。“大爺,你……”


    鹿於瞪大了眼睛。大爺的心口插著一把匕首。


    此時,老人家沒有抬頭,隻是念叨著:“一個人活著,太沒意思,她還在等我,她最怕黑了,她膽子一向小,我要去找她了,看不見我她會哭的……給你們添麻煩了……”


    鹿於瞬間紅了眼眶。


    這樣的感情,生死相隨,在末世很難得。


    大爺沒有開口說愛,卻處處體現了愛。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孫倩靠在言易懷裏無聲哭泣。


    “落子不悔,死生不棄……”言易低聲呢喃。


    周宴庭眼裏的震動極大,他緩緩靠近了鹿於。


    此時,他心裏有些想法漸漸堅定。


    ……


    臨過年,基地收獲了一批抗寒土豆,羽衣甘藍,烏塌菜,小麥,算是趕上了最後一茬。


    大家都很高興,尤其是於大姐。


    “小鹿,咱們接下來種點什麽?”


    成連枝也滿臉喜意,她沒想到還能過上安穩的日子,每天種種地,有糧食吃。


    “種什麽等過了年再說吧,看看氣溫回升情況再說。”鹿於道。


    大家點頭,也是,若是種下了抗寒作物,極熱就來了,那就白種了,還糟蹋糧食。


    鹿於給大家發了煙花,過年的氣氛還是要有的。


    周宴庭眼見得開心,“鹿於,我想寫幾幅春聯,你有材料嗎?”


    鹿於驚訝,“你還有什麽不會的?”


    “嗯,以後你就知道了。”


    周宴庭竟然有點兒臭屁,鹿於撇嘴,“我找找。”


    還真有!周宴庭裁好紙,鹿於已經研好了墨,周宴庭揮筆!


    每一筆每一劃都帶著韻律感,線條自然流暢,蒼茫古厚,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牛!”鹿於詞窮,隻得一個牛字來表示對周宴庭的佩服。


    周宴庭手筆,“我爺爺愛好書法,小時候跟他老人家練過幾年。”


    “昂,那你會不會剪窗花?”


    “可以試試。”


    ……


    看著手裏惟妙惟肖的窗花,鹿於對周宴庭又有了更新的認識。


    “小野,寧寧,要貼窗花嗎?”


    鹿於興奮的像個孩子,吆喝在樓下玩耍的兩個小朋友。


    “要!”


    “貼窗花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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