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這一幕沒多少人注意到,隻當是尋常的一場打招呼。


    回到家裏,程嘉嘉還和俞俊生說起吳美芳呢。


    “嘖嘖嘖,你有沒有看見剛剛吳美芳看齊白帆的眼神兒?”


    啥玩意兒?!


    俞俊生一頭霧水,他那會兒注意力都在齊白帆身上,哪兒裏會關注消失已久的吳美芳?


    而且吳美芳和齊白帆這倆人應該還不認識吧?


    畢竟齊白帆搬進大院兒的時候,吳美芳已經因為小產回娘家休養去了。咋看這倆人都是沒有交集的。


    不過俞俊生直覺他媳婦兒既然特意說了,這倆人指定是有點啥貓膩的。


    於是配合的不恥下問,“咋啦?她又鬧啥了?”


    程嘉嘉給俞俊生遞了個識相的眼神,說八卦還是得有個捧哏。


    她半天才想了個貼切的形容,“就像狗看到肉骨頭,泛著綠光。”


    俞俊生:“……”


    俞俊生打了個哆嗦,十分惡寒,“我說媳婦兒,你能不能別嚇人?”


    程嘉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可沒跟你開玩笑,你沒發現嗎,秦子文之前的穿著打扮和齊白帆很相似。”


    這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了,有些事不需要說的那麽直白,俞俊生也能領會到她的意思。


    饒是俞俊生自做了那個夢以來已經見識到了不少大場麵,這會兒也難得噎到了。


    “所以,她這是又愛上了?”


    隨後他嘴角一抽,合著他們大院兒繼來了個見一個愛一個的男流氓之後,還來了一個女流氓?


    哎不是,他們這個大院兒咋這麽多破事兒呢?!


    ……


    另一邊的吳美芳也覺得自己再次愛上了。


    和齊白帆告別後,吳美芳有好一陣都神思不屬,腦子裏滿滿的都是齊白帆剛剛的樣子。


    那高挑纖細的身材,藏在金絲邊眼睛後麵俊秀的眉眼,溫潤儒雅中又帶著點憂鬱的氣質,活脫脫就是一個詩人該有的模樣啊!


    “美芳?美芳?你在想啥呢?”


    秦子文略有些著急的聲音響在耳邊,吳美芳才回過神來。


    “啊?你剛剛說啥?”


    吳美芳恍惚的眼神聚焦在秦子文的臉上。


    吳美芳看著秦子文有些粗糙皮膚和疲憊的麵容,心裏有點點不適。


    也有點不敢想這竟然是自己看上的男人。


    想當初,秦子文也是一個看著十分斯文俊秀的小夥子,怎麽才到車間幾個月,就變的糙成了這樣呢?這和普通的工人有什麽區別?


    她才和秦子文結婚多久,這要是再過幾年,這人得糙成什麽樣啊?還能看嗎?


    吳美芳有點不敢想。


    秦子文並不知道自己媳婦兒已經在心裏開始嫌棄自己了。


    他還記得自己今天的目的,小心翼翼的試探,“美芳,你看你已經在爸媽那裏住了那麽久了,爸媽也年紀大了,咱們這樣麻煩他們是不是不太好?大哥二哥終歸有自己的家庭,你一直住在家裏也影響他們夫妻間的相處。”


    “咱們兩人也已經幾個月沒好好相處過了,難道你就不想我嗎?美芳,你搬回來吧,我想死你了!”


    語氣可以說是相當卑微了。


    秦子文這樣試探的話每回過來見吳美芳都會說一遍,毫無例外每次都會遭到拒絕。


    所以今天他也就是例行問一下,沒抱多大期待的,倒是沒想到吳美芳這回一口應下了。


    “好啊!”


    “好……什、什麽?!”秦子文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驚愕的看著一臉平淡的吳美芳,隨後後便是欣喜萬分,激動的說話的音調都高昂了幾分,“美芳,你說什麽?你真的答應了跟我回去?”


    秦子文粗糙疲憊的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吳美芳甚至都看見了他牙齒上粘著的菜葉。


    吳美芳:“!!!”


    噦!!!


    吳美芳的臉綠了。


    媽的,媽的!


    她到底為什麽會看上這種人?!


    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當朱砂痣變成了蚊子血,以前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嫌棄。


    吳美芳現在就是這樣一種心態,深覺以前真是瞎了眼才瞧上秦子文這麽個人。


    要不是家裏不同意她離婚……要不是……她可真不想跟這人回去!


    吳美芳眼神一轉,堅定了決心,沒好氣道,“你把家裏收拾一下,我明天就搬回去。”


    “好好好!”


    秦子文絲毫不知媳婦兒的嫌棄,他喜不自勝,還心心念念著和美芳修複關係。


    隻要他把吳美芳哄好了,以她重視自己的程度,還能忍心自己在車間受苦?


    到時候她回娘家哭一哭,鬧一鬧,老丈人也就不得不把自己調去辦公室做文職了。


    秦子文十分高興。


    還以為是自己這段時間在吳家的努力起了作用,越發殷勤小意,“美芳你放心,回去我就讓媽給咱們家做個大掃除,保準給家裏掃的幹幹淨淨,不讓你發現一粒灰塵!”


    秦子文可真是個孝順的好大兒,他一點也不覺得讓自己親媽給自己家打掃衛生有什麽。瞧這熟練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使喚家裏的保姆呢。


    也不知道嚴大媽知道自己最疼愛的兒子這麽孝順還笑不笑的出來。


    親兒子都不心疼,吳美芳這個有舊怨的兒媳就更加不會說什麽了。


    “成,那你回去跟媽說一聲,我明天上午的時候就把東西搬回來。”


    而且提到嚴大媽,吳美芳眼裏閃過一抹厭惡。


    她都知道了,自己會流產都是因為這個老虔婆給自己亂吃什麽轉胎藥。


    也是這個老虔婆,害的自己以後不能生了!


    要問吳美芳現在最恨誰,嚴大媽這個婆婆當屬第一位。


    她把自己所受的一切苦難都歸咎到了嚴大媽這個婆婆身上。


    按吳美芳以前的脾性,她是鐵定要去跟嚴大媽狠狠鬧一場,然後把這老婆子分家趕出去眼不見為淨的。


    可現在,她卻覺得這麽幹未免太便宜了自己這個好婆婆,畢竟這老虔婆有三個兒子呢,三兒子不要她了還有另外兩個兒子呢,總能好好養著她的。這算什麽折磨,算什麽痛苦?


    與其這樣還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親眼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一步步跟自己離心,甚至為了利益犧牲自己,豈不是更能讓人痛苦?


    而且有這麽一個人在家裏伺候她還不錯,最起碼有她在,自己家務活兒都不用動手,自己過日子也要容易的多。


    ……


    於是,第二天中午下班回來,程嘉嘉就正好撞見了吳美芳回大院的大場麵。


    為啥說是大場麵呢?


    因為吳美芳的動作著實有點大。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秦子文才明白昨天吳美芳為什麽會說‘搬回來’,因為東西真的真的真的很多。


    一個小三輪上堆滿了東西,秦子文和她的兩個個哥哥來回拎了三回才徹底拎完。


    不知道的還以為搬家呢。


    看的院兒裏的眾人目瞪口呆。


    “天爺,這多少東西?這吳家也太疼閨女了吧?這回去幾個月,這是把娘家搬空了啊?”


    “一,二,三,四,五……”


    “哎喲喂,怪不得這秦家截胡也要娶吳家閨女,瞧瞧,這在娘家受寵的。”


    眾人看著大大小小的包裹一陣唏噓。


    不少人心裏都幻想著要是自己家小子也娶個能從娘家搬這麽多東西回來的媳婦兒就好了,這樣兒子的後半輩子不用愁不說,家裏的其他人也能跟著沾光。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是吳美芳住在娘家的這段日子自持自己受了大罪,要死要活鬧騰著讓吳家爸媽和哥嫂買的。也是因為這個,吳家兩個嫂子現在是恨毒了吳美芳,這哪兒是小姑子,這簡直就是周扒皮啊!


    這裏麵的內情大家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還有人恭維嚴大媽,“哎喲,嚴大媽您真是好福氣娶了這麽個好媳婦兒!“


    “這下好了,兒媳婦兒回來了,以後老三兩口子安心過日子,嚴大媽,你也能放心了。“


    放個屁的心!


    嚴大媽笑容十分勉強。


    吳美芳都成了一個不下蛋的母雞了,她兒子要絕後了,她哪兒能放心?


    嚴大媽不僅不放心,還有點想哭。


    可這裏頭的苦果,嚴大媽又不好跟院兒裏人說,不然顯得她這個婆婆多刻薄似的。


    嚴大媽心裏頭萬般不是滋味兒和不滿意,礙於兒子以後還要指望吳家,也隻能把不滿往心裏咽。


    還要提起笑臉熱情相迎,“哎喲,美芳,你可算是回來了,你不知道這幾個月,媽都想死你了!”


    到底忍不住點了句,“以後可不能在娘家住這麽長時間了哈!”結了婚的媳婦兒在娘家一住就是幾個月,像什麽話?


    吳美芳皮笑肉不笑,“媽,我也想死你了,您放心,我回來了,以後咱倆相處的時間啊,多著呢!”


    那個孩子,還有她不孕的仇,老虔婆,咱們來日方長。


    嚴大媽臉上的笑容一僵,隻覺得這小賤人臉上的笑怎麽看怎麽不舒服。


    這話裏話外也聽著怪怪的。


    可是哪裏怪她又說不出來,隻能裝出一副跟吳美芳婆媳好的親昵樣子,拉著她的手笑道,“可不是,以後咱們相處的時間多著呢!”


    ……


    很快,嚴大媽就知道吳美芳那句話是啥意思了。


    吳美芳回到大院兒的第一件事就是主動跟隔壁修複關係。


    她是這麽跟秦子文說的,“子文哥,咱爸現在跟白大媽結婚了,以後他的錢怕不是大半還是要給那母女倆花了,這憑啥啊?咱們這些正經的子女花不著反而給白曉慧那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花?咱們也要努力跟爸搞好關係,爭取從他那裏多薅一點。”


    秦子文覺得十分有道理。


    雖然老頭子的工資目前是兩家一家一半,可秦家這邊的一半是嚴大媽和三個兒子分呢,分攤下來其實也沒多少錢。


    這樣算來白家那邊還是占了大頭兒。


    老頭子手裏的錢,憑啥給白家母女花?


    經過秦子文的同意,吳美芳特意從自己的行李裏麵翻出了一袋吳家父母買的高級糕點,拎著去了隔壁,美其名曰看望秦為民。


    吳美芳特意挑的齊白帆在的時候過去的,不過她沒有注意到對麵窗戶裏麵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她。


    見到她往隔壁白家去,那人更是直接快步跑了出來,貓著身子藏到了秦子文和白家之間的牆角下。


    吳美芳想到自己的目的,一進門就揚起一張笑臉,“哎喲,白姨,這麽久不見您看著怎麽更年輕了些?看著和爸真般配!您這臉怎麽保養的,改明兒可得教教我!”


    又打量了一圈兒,又驚訝道,“白姨這家裏收拾的真幹淨整潔,優雅有品位。爸,怪不得您看著也比以前精神多了!要不說,還得白姨這樣有氣質,生活有品位的人跟您才相稱呢。”


    捧了一波白珍珠的同時踩了幾句嚴大媽,言外之意就是嚴大媽那個長得不好看,粗俗,沒文化的黃臉婆配不上秦為民。


    在屋外偷聽的嚴大媽:“!!!”


    啊啊啊!


    小賤人!這個小賤人!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這小賤人心裏還記恨著自己呢!


    嚴大媽險些要氣的昏厥過去。


    把男人輸給了白珍珠是她嚴小翠一生的恥辱,小賤人她這是把自己的臉麵按在地上踩啊!


    跟外麵嚴大媽恨的咬牙切齒,背地裏畫圈詛咒不同。


    屋裏白珍珠被奉承的挺高興的,捂著嘴咯咯笑了好一會兒。


    白珍珠喜歡聽人說奉承話,尤其喜歡嚴大媽的兒媳婦兒說的奉承話,還是最疼愛的兒子的兒媳婦兒,這不就是把嚴小翠的臉麵往地上踩嗎?


    哈哈哈哈!


    白珍珠渾身舒爽,跟大夏天喝了冰汽水兒一樣。


    她想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看吳美芳的眼神兒也不由順眼了幾分,誇讚道,“哎喲,這孩子可真會說話!”


    吳美芳像是不好意思似的,靦腆一笑,“爸,白姨,這是我從娘家帶的高級糕點,特意拿來給你們嚐一嚐。”


    對於吳美芳這麽懂事,秦為民也挺高興的。


    之前白曉慧把吳美芳氣進了醫院,他還擔心吳美芳這個小性子的記恨呢,沒想到她竟然能主動來家裏送禮。


    這不就代表三兒媳婦兒沒把這事兒記在心上嗎?


    不錯,是個大度的!


    秦為民心裏高興,對吳美芳長住娘家的不滿也散了幾分,拉著吳美芳說了一會兒話。


    說話期間,吳美芳的視線不自覺往齊白帆那裏瞥了好幾眼。


    又故意驚訝問道,“喲,這是……曉慧妹子的男人?”隨後光明正大的上上下下打量起齊白帆,“可真是個不錯的小夥子,曉慧有福氣了!可惜他們結婚的時候我不在大院兒,不然怎麽也要過來熱鬧一番的。”


    這話純粹就是瞎掰,她已經打聽過了,知道他叫齊白帆,貌似家裏條件不怎麽好,這才做了白家的上門女婿。


    既然如此,那自己家的條件不比白曉慧好多了?


    是不是也可以……


    齊白帆有所察覺,他眼神微眯。


    齊白帆讀書的時候在班上也交往過幾個對象,雖然最後對方都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跟他掰了,但他也的確算得上是情場老手了。


    吳美芳那模樣他很熟悉……


    這女的怕是對自己起了幾分心思。


    齊白帆的眼神閃了閃。


    忽的上前一把握住了吳美芳的手,“吳同誌,你好,我是齊白帆,咱們剛剛昨天見過的,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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