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沒再說鄭家的事情,折騰了大半晚上,就沒有人不累的,就著剩下的熱水燙了腳,兩人上床也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俞俊生竟然在大門口碰見了鄒青樹,瞧著像是在特意等他的樣子。


    院兒裏的人都說鄒青樹是多正直一青年,隻有俞俊生才知道這人裏麵的芯兒是啥樣的。他可沒忘記小時候兩人經常一起冒壞水整欺負他們的那些人。說白了,真要是個老實的,又怎麽能跟他混到一起?


    出於小時候做壞事的默契,兩人對視一眼,就知道對方心裏有什麽鬼主意了。


    這玩意兒準是又想整人了。


    剛好,他也手癢癢了。


    俞俊生挑了挑眉,“一起?”


    鄒青樹看了下程嘉嘉,才對著俞俊生點頭,“等你呢。”


    程嘉嘉:“……”


    不是,莫名有了種自己鋥光瓦亮的感覺是怎麽回事兒?


    到底誰和誰才是夫妻啊?


    俞俊生可不知道自己小媳婦兒腦補了那麽多,他看出鄒青樹的顧慮,也沒多說什麽,“走吧!”


    正好,有些事兒沒成之前他也不想告訴他媳婦兒。


    鄒青樹和俞俊生一路上都沒說話,這倆人一個皮膚白皙五官精致,一個眉眼線條鋒利肩寬腿長,走在一起十分養眼。


    程嘉嘉一會兒看下這個,一會兒看下那個,腦子裏思維十分發散,不過那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一行三人就這麽奇奇怪怪的沉默著,等到了岔路口,程嘉嘉大大鬆了口氣,跟兩人打聲招呼後,兩條腿倒騰的飛快溜走了。這倆人也不知道發什麽神經,一路上一句話都不說,搞的她也不敢說話,差點沒把她別扭死。


    哎不對,鄒青樹過來找俞俊生指定是有事的,可他們為啥路上一聲不吭?


    難不成、想背著她幹什麽壞事兒?


    這可不成!


    程嘉嘉眼珠子一轉,瞬間有了一個主意。


    目送程嘉嘉的背影消失,俞俊生才看向鄒青樹,挑了下眉,“說吧,找我啥事兒?”即便心裏已經有了些猜測,可他麵上還是要裝一裝的。


    鄒青樹:“……”


    就像俞俊生了解他一樣,他也同樣了解俞俊生。


    昨晚他媳婦兒出去找人可是受了大罪,常大芬又是那種態度,他就不信這個小心眼兒,眥眥必報的人心裏會不記恨,會不在私底下搞點小動作?


    嗬,現在在他麵前倒是裝上了。


    不過他也懶的跟這人繞彎子,瞧著左右都沒人,雙手抱胸往牆上一靠,直接道,“昨晚那事兒你怎麽看?真準備就這樣過去了?”


    俞俊生送他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你覺得呢?”


    鄒青樹撇撇嘴,“你要是就這麽大度你就不叫俞俊生了。”


    俞俊生:“……”


    媽的,這狗東西到底是誇自己呢,還是誇自己呢?


    算了,他就當是誇自己吧,“直接說吧,你有什麽想法?”


    鄒青樹眼神一閃,“你可能不知道,最近鄭海洋跟任文化走的挺近的,而且他這些日子好像發了一筆財。”


    “你說他們是靠什麽發財的?”


    “咳咳……你也知道了?”俞俊生冷不丁被嗆住了,咳個不停。


    媽的,究竟還有多少人聽了那幾個不要臉的牆角?


    聽了同一場春宮,這多尷尬啊!


    卻見鄒青樹奇怪的看他一眼,“我在廠子裏偶遇過幾次他們避著人在商量事。”


    原來不是聽牆角,俞俊生剛鬆了一口氣,就聽鄒青樹問,


    “對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俞俊生:“……”


    俞俊生麵色古怪起來,“……不小心聽到的。”才怪,他媳婦兒聽牆角聽來的。


    好在鄒青樹雖然覺得俞俊生有點奇怪,但也沒有深究,“你覺得咋樣?”


    俞俊生覺得不咋樣,現在他們半點頭緒都沒,而且自從鄧光明之後廠裏就開始清查,廠裏也沒發現這倆人有啥貓膩,這就說明這事兒就不是短時間裏能弄清楚的。他們花一點時間或許能弄明白,可時間太久,報複都過了氣,還有什麽意思?


    俞俊生撇嘴,“不咋樣,耗費時間太久了。”


    “我手裏有個現成的消息,保準兒你想不到。”


    鄒青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合著別人的想法都不行,就你自己的行是吧?


    可他還是沒忍住問,“說來聽聽?”


    俞俊生像是沒看到他臉上的不滿,十分無辜的笑了笑,“有些日子沒見鄭海城了吧?知道這玩意兒幹啥去了嗎?”


    “我上哪兒知道去?”


    鄒青樹沒好氣,他又不關注這個廢物,上哪兒知道知道他幹啥去了。


    俞俊生意味深長道,“他給人黑市老大當跑腿兒的去了。”


    鄒青樹:“……!!!”


    好半晌,才罵了句,“蠢貨!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一般他們去交換糧食和物資的這會兒叫做鴿子市,在城郊那邊,逢星期天才開,以交換家禽,糧食和二手物品或少許雜物為主。大多由鄉下的農民和城裏工人組成,安全係數較高。


    而黑市可不單單是倒買倒賣物資,還有暗地裏進行一些違法犯罪的勾當,幹黑市的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能當黑市老大的又能是什麽善茬兒?鄭海城這個廢物跟著人家混了可就真是一條道兒走到黑了,想掰扯都掰扯不開的那種。


    萬一以後有個啥,人家黑市老大不一定會有什麽事,但像他這樣的狗腿子準得是炮灰。


    不過反正都是要進去的,他們提前送他進去也沒啥,就當是做好事兒了。


    “咱們摸清楚這人去黑市兒的時間,再給派出所投封舉報信,”


    兩人不愧能做朋友,有商有量,毫不心虛。


    忽然,牆的另一邊冒出一個腦袋,“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幫你們投舉報信,這個我有經驗!我熟悉!”她都投了好幾封了,這活兒,熟練!


    程嘉嘉兩眼發光的看著他們兩人。


    俞俊生、鄒青樹:“……”


    兩人都被忽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


    待看清是誰之後俞俊生嘴角一抽,“……媳婦兒,你不是去上班了嗎?”咋會出現在這裏?


    俞俊生十分無語,他媳婦兒咋聽牆角還聽到自己頭上來了?


    鄒青樹多少也有點,不過更多的還是詫異,他真沒想到俞俊生媳婦兒竟然是這種性子的。


    程嘉嘉在大院兒裏表現的一直就是一個聽話小媳婦兒的樣子,頂多就是長的好看點,鄒青樹之前沒當著程嘉嘉的麵兒說倒沒有別的,就是怕女同誌心軟,不讚成他們這麽幹。


    現在想來怕是自己想多了,瞧程嘉嘉這樣子,分明是和俞俊生一個德行,隻怕是生怕那一家子不夠倒黴的吧。


    程嘉嘉訕笑了一下,摸了摸腦袋,“嘿嘿,想你了唄,回來再多看看。”


    俞俊生嘴角抽搐,“你猜我信不信?”


    理由也不找個好點的,指定得被鄒青樹那小子笑話了。


    他猜得沒錯兒,鄒青樹的確是露出一口白牙笑話他,“俊生,你和你媳婦兒這麽黏糊啊?”


    俞俊生狠狠白了他一眼,“笑什麽笑?你個沒媳婦兒的人懂什麽?!”


    屢次相親失敗的鄒青樹:“!!!”


    感覺心口中了一槍!


    不行,他明年,一定要找個媳婦兒!


    既然程嘉嘉已經知道了,俞俊生也就沒有再瞞著她,把事情大致跟她說了一遍,然後三人像是反派一樣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怎麽盯梢兒,怎麽投舉報信。總之,就是兩個字“小心”,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能被人發現。


    黑老大可不是好惹的,這事兒一定要確保自身的安全,可不能因為整鄭海城反倒連累了自己。


    ……


    鄭海城最近這段日子在做什麽呢?


    話說,鄭海城原以為揭發了齊白帆的身份,白曉慧就會和他離婚跟自己在一起。


    沒想到真相大白後她還是跟這個騙子在一起了!


    這對鄭海城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大哥是機械廠保衛科的,多體麵啊,自己再怎麽也比那個掏糞工的兒子強多了吧?


    而且聽說那小白臉家裏十來口人壓根兒就沒有住的地方,都是睡大通鋪的,自己好歹還有一個自己的屋子,她憑什麽看不上自己?反而跟那個小白臉過日子?


    難道就是因為那小白臉有個臨時工?


    鄭海城不服氣,鄭海城被白曉慧和齊白帆刺激的不輕。


    他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然後他就把白曉慧搶過來!


    然後他就想啊想,咋樣才能出人頭地。


    這年月能往上爬的路子不多。


    找份工作肯定是不能夠的,家裏要是能搞到工作的話他早就去了,也不至於混這麽些年,上回還讓江秋白替考鬧出了那麽多笑話。


    忽然,他不知咋的就想到了上回被自己勒索的小孩兒他的家長,雖然他沒見過那小孩兒的爸爸,可打自己的兩個漢子看著就不像是簡單人物,而且還叫那小孩兒的爸爸老大。


    鄭海城一番思索後就找到了當初那個小孩兒,一番伏低做小後用幾個大白兔奶糖哄著他帶自己去見了他爸。


    然後,在黑老大似笑非笑的表情下,通過一番痛哭流涕,悔過自新和指天誓地,表明忠心,鄭海城成功留了下來。


    雖然黑老大隻是讓刀哥帶著自己,雖然刀哥也隻是讓自己在黑市外圍做個望風的,可鄭海城已經很滿足了。


    因為那些進黑市的人得給自己繳費,鄭海成每回都會在原本收費的基礎上多報個一毛,這樣一天下來除去上交的,他裝進自己口袋的油水都能有個塊兒八毛的。


    有時候運氣好甚至能拿個一兩塊,這樣算下來一個月比那些工人倒還要強一些了。自然,也比那個拿十八塊臨時工資的小白臉強多了。


    鄭海城對這個收入十分滿意,這段日子對去黑市也十分積極。


    ……


    這一天早上剛上班,北城區派出所門衛室又一次收到熟悉的石頭包裹著的舉報信。


    所裏眾人再次興奮。


    所長也很滿意,年底了,又一個功勞+1!


    明年再來幾個準得升職!


    ……


    黑市門口,鄭海城再次惡狠狠的逼一個質問為什麽入門費漲了一毛的小年輕拿出了三毛錢,他正要把錢藏進自己裏麵的衣兜裏,忽然後麵傳來了一個這些日子還算熟悉的聲音。


    “喲,小子,我咋記得刀哥規定的入門費是兩毛,你咋收三毛?”


    鄭海成一個激靈,往懷裏塞錢的手也一抖,哆哆嗦嗦的就是找不準兜兒在哪兒。


    “你這是往自己兜裏塞呢?”瘦猴似笑非笑的看著鄭海城,像是能看穿他想的什麽。


    鄭海城額頭上的冷汗直冒,怎麽辦?怎麽辦?


    瘦猴可是刀哥的心腹小弟,他發現了要是去告訴刀哥怎麽辦?自己還能待下去嗎?


    鄭海城腦子裏飛速轉動,最後幹脆心一橫,一把將兜裏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臉上擠出笑,訕媚道,“哪兒呢,瘦猴哥,我這不是,這不是多要點來孝敬您的嗎?給,這錢雖然不多,但也是小弟的心意,您千萬別嫌棄。”


    瘦猴不客氣的接了過來,一張張數著,“一毛,兩毛,三毛……”


    “喲,竟然有一塊錢,小子,你不錯啊!”


    鄭海城訕笑,“嗬嗬,都是孝敬您的,都是孝敬您的!”


    瘦猴不輕不重道,“適可而止,別壞了咱們這兒的規矩。”


    鄭海城點頭哈腰,“是是是,您放心,我再也不敢抽成了。”那自然是不可能的,頂多以後隻多收一毛。


    瘦猴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麽·,跟另一個漢子往裏麵去了。


    走遠了一些,瘦猴身邊的漢子不解問道,“猴哥,這狗東西可是欺負過咱們小侄子的,大哥就這麽放他進來了?”這可不像他們老大。


    瘦猴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大哥留下他自然有他的用意,你別多管,盯著點這小子就是了,看看他有沒有什麽異常。”


    那漢子一聽就懂了,大哥這是怕這小子是過來探消息的奸細呢。


    “猴哥你放心,我一定盯著那狗東西!不讓他探到咱們內部一絲兒的消息!”


    鄭海城自以為自己打入了黑市的內部,哪裏知道,黑市這些人都沒拿他當回事兒,當笑話看呢。


    ……


    “嗷!快跑啊!大蓋帽兒來啦!快跑啊!”


    “大蓋帽兒來抓人啦!”


    瘦猴和另一個漢子臉色劇變,對視一眼。


    艸,那小子果然是奸細!


    幹他娘的!


    鄭海城聽到也心裏一咯噔,拔腿就想跑,可沒跑幾步就被瘦猴和另一個漢子拉住了胳膊。


    鄭海城使勁兒掙紮,這兩人就是不鬆手,他急的不行,“不是,你們幹啥?公安來了,快跑,快跑啊!”


    瘦猴冷笑一聲,沒搭理他,直到餘光看見有兩公安往這邊來了,他大吼一聲,


    “老大,你快跑,我們斷後!!!”


    另一個漢子也大吼,“老大,你等著,看我不去幹掉這些臭公安!”


    吼完,他和那漢子同時撒手,分別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飛速跑去,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兩名公安眼神兒一亮,擒賊先擒王,這個功勞大!


    兩人頓時朝著這個‘老大’飛奔過來。


    鄭海城:“!!!”


    鄭海城被吼傻了,他娘的、他、他啥時候成了瘦猴的老大了?


    很快,他也看到了往這邊過來的公安,嚇的一個激靈,“媽的!”


    登時顧不得那麽多,倒騰著兩條腿跑得飛快。


    可他好吃懶做,身板兒跟個瘦雞仔似的,虛的很,自然跑不過人家公安同誌。


    沒幾步就被兩名公安按在了地上,還是臉朝地的那種。


    鄭海城齜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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