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俊生沒有管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常大芬,牽著程嘉嘉的手回了自己家。


    今天兩個人吃煎餅,程嘉嘉磕了兩個雞蛋到麵粉裏,再放一點鹽,加水攪成糊糊,鍋放油燒熱後,將糊糊順著鍋邊兒溜下去,稍微用火炕一下,一個雞蛋煎餅就做好了。


    這種煎餅既廢麵粉又廢油,一般家庭可舍不得這麽造,也就是程嘉嘉和俞俊生小兩口,兩個人上班,上麵沒有老人需要奉養,下麵也沒有小孩兒,這才舍得大手大腳這麽吃。


    說話間,一個雞蛋煎餅已經做好了,程嘉嘉用鍋鏟鏟出來,頓時麵粉和雞蛋的香氣彌漫了整個廚房。


    不止廚房,外麵的院子裏也飄蕩著這種香味兒,


    幾乎是瞬間,隔壁的鄭海華就哭了起來,他哭著鬧著要吃煎餅。


    程嘉嘉不為所動,隻當沒有聽到,繼續手上的動作。


    俞俊生就更不會理會了。


    院兒裏的其他人也隻當做沒看見,自個兒忙自個兒的。


    鄭海華哭了一會兒見沒人給他吃的,也沒人搭理,覺得沒趣就自己爬起來拍拍屁股回去了。


    程嘉嘉瞅了一眼,嘖嘖稱奇,“常大芬居然沒有哄她的寶貝蛋?可真是稀奇!”


    以往隻要鄭海華哭了,常大芬立馬就會去哄他,有時候是給一些零嘴,有時候是給一點零花錢。


    總之,鄭海華的哭鬧這一招兒非常好使。


    可今天常大芬居然沒有哄他?


    俞俊生哼笑一聲,“八成是有更重要的事兒,顧不上他了。”


    程嘉嘉瞬間就想到早上看見的那一幕,眼珠子一轉,賊兮兮的說,“別不是江秋白這個‘孩子’真的有點問題吧?”


    那可真有好戲看了。


    她眼裏的興奮藏都藏不住,八卦的問,“你說,能是什麽情況啊?”


    俞俊生冷笑,“要麽,她是真的懷了,要麽,她就是裝的。不過以我對這女人的了解,後者的可能性更大。要是真懷了,她早就在院兒裏到處炫耀了,哪兒會像今天一樣躲在家裏。”


    他記得,夢裏江秋白懷孕後還故意到胡梅和付嬌嬌兩個沒生育的麵前嘚瑟,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懷了似的。


    可今天,常大芬在院兒裏炫耀的時候,江秋白卻一直沒出現,這就很異常了。


    程嘉嘉瞥了一眼他,幽幽道,“喲,以你對她的了解?那你真的還挺了解的哈!”


    俞俊生:“……”


    他想說,如果可以,他還真不想這麽了解,謝謝!


    腦子裏強烈的求生欲在報警,俞俊生很快轉了口風,訕媚道,“也就那麽一丟丟吧,肯定是不如我媳婦兒多的,咱倆天天睡在一起,近距離交流,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是吧,媳婦兒?”


    程嘉嘉臉一紅,想起昨天晚上的快樂時光,嬌嗔瞪了他一眼,“你這個流氓!”


    俞俊生嘿嘿笑,嬉皮笑臉道,“我就愛對我媳婦兒耍流氓,咋啦?”


    程嘉嘉懶的再跟他說這個,又拉回正題,“你說,江秋白是怎麽想的,居然敢假裝懷孕,幾個月後她咋辦?”


    俞俊生又往灶洞裏塞了一根細小的柴火,懶洋洋道,“八成是為了偷懶,現在她每天在鄭家幹家務忙的團團轉。應該是想著懷孕了,手裏的活兒就該輕鬆了。不過她可真是高看了常大芬,那人可不是個和善的,不見得會因著兒媳婦兒懷孕就讓她少幹活。”


    兒媳婦兒不幹就得她自己幹,常大芬可是個自私的,甩手出去的活兒她還會接手?


    “也是哈。”


    原著裏原主在鄭家操勞了一輩子,常大芬可從來沒有說幫把手的。


    江秋白可真是打錯算盤了。


    “到時候看她怎麽收場。”


    幾個月後沒見到孩子,江秋白承受的住常大芬的怒火嗎?


    俞俊生意味深長的說,“誰說懷孕就能生孩子的?”


    程嘉嘉:“……”


    老天奶,一大雜院咋還整上宮鬥了?


    程嘉嘉表示大開眼界。


    果然啊,不愧是臥龍鳳雛聚集地,就是不一般!


    一般人,可想不出來這種計策。


    嘖嘖,江秋白可真是生錯了時候,這要擱古代,多少也是一個娘娘。


    新中華限製了她的發揮!


    程嘉嘉動作還算麻利,很快就做好了另外兩張雞蛋餅。


    再切點之前醃的鹹菜,用少量的炒一下,夫妻兩人吃的食欲大動。


    吃完媳婦兒做的香噴噴的雞蛋煎餅,俞俊生自覺的去洗碗。


    兩人修整好,程嘉嘉拿上包,出門去上班。


    在路口分別時,俞俊生貌似若無其事的說了句,“媳婦兒,今天常大芬那個老潑婦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哈,她那嘴可臭了。你想啥時候生孩子咱就啥時候生,咱們不著急的。”


    程嘉嘉一愣,隨即緩緩笑了出來。


    自從工作後,她和俞俊生並沒有特意避孕,對於孩子的到來,他們倆現在抱的是順其自然的態度。


    他們兩人在世上都沒有什麽親人了,有個孩子還挺好的。


    可也不知是之前傷了底子還是怎麽的,她一直沒有懷孕。


    恐怕俞俊生就是怕她聽了常大芬的話多想吧,才特意用這種‘不經意’的方式安慰自己。


    雖然她並沒有往心裏去,對孩子這事兒她一點兒都不急,她還小呢。


    可俞俊生擔心自己,特意用這種方式來安慰自己,她還是很開心。


    心裏也暖呼呼的。


    ……


    俞俊生去上班後就從姚慶林嘴裏聽到了關於秦子文和周寡婦的處理結果。


    秦子文和周寡婦雙雙不承認搞破鞋的事,隻說自己不知道為啥就昏迷在倉庫裏了,並且還聲稱有人害自己。


    再加上有秦為民求情,當年火災搶秦為民救過廠裏財產,領導不得不考慮這個因素。


    周寡婦被罰到後勤打掃衛生了,秦子文被下放到車間,成了車間一名普通的工人。


    說完,姚慶林一臉憤憤不平,“廠裏也真是的,影響這麽惡劣的事件居然這麽輕拿輕放!這個姓秦的,還想給你潑髒水,他老子,那個老頭兒我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沒過去之前他就一個勁兒的讓大家以為裏麵那個搞破鞋的男人是你,還想引導領導把你開除,我看啊,昨天那出沒準兒就是他們父子倆設計出來陷害你的。”


    “就是不知道為啥最後變成了秦子文中招兒了。”


    “活該!”


    “哎,你這個當事人咋一點兒都不生氣啊?”


    俞俊生確實沒有生氣,


    說實話,對於這個結果,他倒是沒有很意外。


    畢竟捉賊拿贓,捉奸成雙。


    秦子文和周寡婦隻是衣衫淩亂的躺在了一起,又沒有實質性的發生什麽,想要釘死流氓罪很難。


    按照楊副廠長剛正的性子,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不會把事情做絕。


    現在這樣,讓秦子文去車間,已經很好了。


    正好讓秦為民嚐嚐親眼看著他兒子從體麵的辦公室幹事變成靠體力勞作為生的工人的滋味兒。


    至於其他的,嗬嗬,等秦子文出來自己再找這父子倆算賬。


    不過,俞俊生倒是訝異的看了姚慶林一眼,這小子天天看著沒心沒肺的,像個傻大個,居然能想到這層?


    姚慶林正正好接收到這個眼神。


    姚慶林:“……”


    他覺得自己被小瞧了,翻了個白眼,哼道,“他都表現的那麽明顯了,我又不是傻子,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姚慶林雖然在日常生活中不是個多機敏的人,但他家族人比較多,從小到大陰謀詭計見的多了,自然就對這些熟悉了起來,也就敏銳一些。


    昨天他一見秦為民那麽急切的把鍋往俞俊生頭上扣就覺得不對勁。


    “那男人是背朝著外麵的,明明走幾步進去倉庫就能看清是誰,卻非不進去,偏要在外麵一個勁兒的把鍋往你的身上引。糟老頭子壞得很!”


    還好俞俊生機敏,沒有中了算計。


    聽了姚慶林的分析,俞俊生挑了挑眉,倒是對他刮目相看了,看來,以往是自己小瞧他了。


    他很爽快的承認,“確實是我的不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和長處,我沒有足夠的了解姚慶林同誌就給你打上了固有的標簽,這的確不對。”


    姚慶林一臉得意,“哼,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好!”


    “說吧,啥時候請我吃飯?”忽然他意識到什麽,幽怨的盯著俞俊生,仿佛他是個渣男,“上回幫你作證,你說了請我的,結果到現在還沒有請!”


    俞俊生:“……”


    他愣了好半晌,才想起來,原來是上回孫正業陷害自己那次,請姚慶林幫忙去廖科長的辦公室作證,事後說請他吃飯的,可後來事情太多,工作又忙,他就給忘了。


    俞俊生摸了摸鼻子,有那麽一丟丟心虛是怎麽回事?


    他很快就笑著掩飾尷尬,“前段時間太忙了,真給忘了,這回一定請你,這樣吧,就這個周末休息的時候去國營飯店,怎麽樣?”


    姚慶林憤怒指責俞俊生,“不行,俞俊生你這個騙子,你得請我兩頓,不對,三頓才行!還得是你媳婦兒做的,隻有這樣才能撫慰我受傷的小心靈!”


    俞俊生:“……”


    果然,姚慶林還是原來的那個不著調的姚慶林。


    刮目相看什麽的,錯覺,一定是他的錯覺!


    俞俊生的無情的拒絕了姚慶林的非分之想。


    去家裏讓程嘉嘉做給他吃?


    想都不想要!


    他平日裏都舍不得自己媳婦兒累著,怎麽可能讓她做席麵招待客人?


    然後,姚慶林痛心疾首的指責,俞俊生麵無表情的拒絕。


    兩人拉扯三五個來回。


    終於,俞俊生勉勉強強同意了請他在國營飯店吃兩頓飯,然後這筆債一筆勾銷。


    姚慶林:“……”


    他摸了摸自己冒煙兒的嗓子,真心感慨,從俞俊生手上摳點東西可真不容易啊!


    俞俊生:主打一個不讓人占自己便宜!


    嘿嘿,我可真是一個居家小能手,今天又省了一筆!


    廠裏做出了處理結果之後就把秦子文放了回去,畢竟昨天把人在保衛科關了一晚上,得給人時間回去休整再來上班。


    所以俞俊生今天倒是沒有見到秦子文的。


    不過有一點他挺奇怪的,昨天秦子文一口咬定是自己陷害的他,俞俊生還以為廠領導會找他談話問一問情況呢,畢竟這件事確實疑點重重。


    俞俊生都準備好說辭了,確保自己能夠脫身。


    可沒想到他提心吊膽、躍躍欲試的等了一天。


    結果,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並沒有什麽人來找自己問話。


    俞俊生:“……”


    他都開始疑惑了,難不成秦子文後來良心發現沒有攀咬自己?


    秦家,還是有好人在的?


    俞俊生不知道的是,秦子文確實曾經幾次想把事情往他頭上扯。


    可惜有倉管老趙作證,再加上他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俞俊生這麽幹的動機,導致沒人相信他的話,隻以為他是不甘心,所以隨意攀咬人,這才作罷。


    ……


    與此同時,大院兒這邊。


    俞俊生不知道,他的話,終究還是對常大芬的心裏留下了一絲懷疑的種子。


    隻不過懷疑的方向跟他和程嘉嘉的想法相反就是了。


    常大芬清楚的知道兒子傷好後沒有跟江秋白行過房,再往前推的話那也正好是兒子受傷住院休養的那段時間,倆人壓根兒就不可能成事。


    這樣一來,這娃兒的時間上根本就對不上,


    那麽問題來了,這孩子到底是哪兒來的?


    常大芬越想越不對,反反複複回蕩在腦子裏的想法隻有一個。


    這娘們,不會趁著她的海洋不能那啥的時候耐不住寂寞跑到外麵偷人了吧?


    常大芬隻要一想到這種可能,兩道短短的眉毛都豎了起來,三角眼盡顯刻薄。


    “娘的,這賤人!可千萬別讓自己逮著了,不然她一定去舉報這賤人搞破鞋!”


    常大芬回去以後,難得的沒有大嚷大叫,罵罵咧咧,而是不動聲色的觀察著江秋白,看她的眼神兒都透著一絲懷疑和審視。


    江秋白注意到婆婆正在盯著自己,心裏十分緊張,手上洗碗的動作都放慢了。


    常大芬眼神微眯,果然有問題,這小賤人!


    江秋白完全不知自己常大芬的心思早已跑偏,她內心還在糾結自己是不是已經被發現。


    婆婆為什麽會這麽盯著自己?難道她懷疑自己了?


    不不,不可能的。江秋白覺得自己的計劃完美無缺,她又沒有露餡,常大芬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察覺到。


    那、難道是常大芬良心發現,覺得自己一個‘孕婦’承擔的家務太多了,想要幫她分擔一些?


    江秋白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徹底安下心來。


    隻是她等啊等,等到把碗筷洗完了,地掃完了,一大家子的衣裳也洗完了。


    江秋白還期待著婆婆什麽時候能關照一下自己這個‘孕婦’,減輕一下她的負擔,沒想到常大芬進屋一趟,出來又抱了一堆換下來的床單被套,劈頭蓋臉的砸下來。


    “別偷懶,這些上午就給老娘洗出來!不洗完別吃飯!”


    江秋白:“!!!”


    啊啊啊!


    媽的,這些不是一個星期前才換的嗎?!


    這老虔婆故意的是吧?誰家好人在冬天一個星期就換一次床單被罩的?


    為什麽、自己的待遇不僅沒有提升,還變差了?


    老虔婆似乎更加磋磨自己了?!


    常大芬得意一笑:小賤蹄子,讓你成天忙的腳不沾地,看你還能有功夫去會情郎!


    江秋白怎麽也想不到到,自己不過就是裝著懷孕偷個懶,竟然會引得婆婆懷疑她在外麵偷人。


    導致她被常大芬看管的更嚴了,每天的活計也加重了,而且還時時刻刻被她一雙探照燈一樣的眼睛盯著。


    日子更加難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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