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嘉連招呼都來不及跟俞俊生打,蹭蹭蹭的就竄到了三院兒,俞俊生見狀也跟了上去,兩人貓在人群後邊看熱鬧。


    程嘉嘉:嘿,你還真別說,這個大院兒啊,是真的熱鬧!


    瞧瞧,瞧瞧,


    一個大高個拎起瘦高年輕男人的衣領呱唧呱唧扇的大逼兜。


    一個長臉老太太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拍著大腿哭嚎,嘴裏咒罵不斷,


    程嘉嘉誠心發問,“你們院兒都是這樣式兒的嗎?這麽生猛的嗎?”


    二話不說就凶猛的開幹,還有這老太太豐富的詞匯,來自未來的她都甘拜下風。


    生猛如斯!


    俞俊生意味深長,“你以後看多了就不覺得有啥了。”他沒記錯的話,院兒裏後麵還有更鬧騰的時候呢。


    “喪良心的畜生,不得好死的賤人,天打雷劈遭瘟的貨!”


    壯漢輕蔑一笑,壓根兒不搭理關大媽咒罵,打量了一圈屋裏,輕飄飄來了句,“聽說你兒子要結婚了?這屋子布置的挺好看啊?”


    壯漢伸手一推,“嘩啦啦”暖瓶在地上砸的稀碎。


    再一掃,“叮叮當當”搪瓷缸子掉了一地。


    有人看的心疼,“誒兄弟,你們撒氣就撒氣別砸東西啊,暖壺那玩意兒多難買啊,這不是糟踐東西嗎?”


    “就是,就是,可不興這麽糟踐東西。”


    壯漢掃了眼圍觀的人,皮笑肉不笑道,“今兒個是我們吳家和任家這小子的事兒,目的呢,就是為了給妹妹出一口氣,和其他人沒有關係。”意思就是你們別多管閑事。


    有人不服氣,“哎我說……”


    還沒說完就見壯漢又提起一個凳子,咣嘰砸在地上,木屑四處飛濺。


    威脅,絕對是威脅!


    不過簡單粗暴但非常有用。


    剛剛勸阻的聲音完全消失了,一個個縮的跟鵪鶉似的。


    不敢動,完全不敢動啊!


    娘誒,這要是招呼到他們身上,小命焉在?


    大家齊齊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幾步,離遠了些。


    於是,任家屋子裏響起了規律的聲音,還伴隨著關大媽哀嚎和咒罵,


    “嘭嘭嘭”,“你們這群土匪!”


    “啪啪啪”,“殺千刀的!”


    “咚咚咚”,“喪良心的畜生!”


    十分鍾後,人家屋內,桌椅板凳,鍋碗瓢盆碎了一地,就連任文化最喜歡的那套據說是清朝的茶壺也未能幸免於難。


    大家看著一地狼藉,倒抽一口涼氣,“嘶~”


    凶悍,太凶悍了!


    他們真沒見過這樣的,一言不合就砸東西!跟他們一比,他們大院兒那些臥龍鳳雛的鬧騰簡直是小打小鬧!


    不敢比,真不敢比!


    鄒前進竟然詭異的有些欣慰?


    關愛蓮哀嚎一聲,差點暈厥,嚎叫道,“還讓不讓人活了啊!你們憑啥來我家砸東西?憑啥?!”


    “你們這群土匪,仗著人多勢眾欺壓人民!我要去報公安,報公安!”


    壯漢眼裏狠厲一閃而逝,麵上卻笑眯眯道,“正好,我也想去跟公安說道說道任永晟和那個姓董的小賤人的事,想必他們一定十分感興趣。”


    “嗷……嗝!”關愛蓮如同那掐了脖子的雞,瞬間停止了哭嚎。


    壯漢滿意點點頭,回頭竟然斯斯文文的給大家抱了個拳,“各位得罪了,我們兄弟過來隻為給妹妹討回一個公道,打擾到大家我吳強在此說聲對不起,現在公道已討,我們兄弟這就告辭,承蒙禮讓了大家!”


    眾人:“……”


    大家紛紛幹笑,“哪裏哪裏,沒有沒有,客氣客氣。”


    媽耶,這麽凶悍的人,他們敢說一個不字嗎?怕不是會被他們拎起來揍吧?


    壯漢帶著他的兄弟們呼啦啦的走了,如同來的時候一般利落。


    等這些人的身影消失不見,關愛蓮才起身抱住鼻青臉腫,鼻血糊了一臉的任永晟,哭聲震天,“兒子,我的兒子喲,那群天殺的殺人犯就該抓緊去吃花生米!”


    “我的兒啊,我的家啊,全沒了,嗚嗚嗚!!”


    家裏的東西全毀了,重新置辦這得多少錢呐?到時候她還能是院兒裏第一體麵的人物嗎?


    關大媽是真的傷心了,隻要一想心就揪的疼,她悲從中來,淒厲哭喊,“兒啊,你快醒來啊,留下媽一個怎麽活啊!嗚嗚嗚!”


    不知道的還以為任永晟要沒了呢。


    有人以為她是擔心兒子,怪不忍心的,“關大媽,快別嚎了,趕緊起來收拾收拾拿錢給永晟送醫院去,瞧他這一臉的血,怪嚇人的。”


    “對對,趕緊送醫院瞧瞧去。”


    關大媽抬起頭,怨恨的看著圍觀的人群,歇斯底裏大叫,“你們怎麽不攔著他們?都是一個院兒裏的鄰居竟然就看著別人打我兒子砸我家,你們還是人嗎?有沒有點同情心?你們怎麽這麽自私涼薄!要是你們攔著,我兒子就不會被打成這樣,我家就不會被砸了,都怪你們,都怪你們!你們這群無情無義的人!”


    剛剛還忍不住同情她家的眾人頓時不樂意了,這人咋說話呢?


    “誒關大媽你怎麽說話的?且不說剛剛那一群壯漢凶神惡煞的我們細胳膊細腿的打得過嗎,都是你家永晟惹的禍,才有了這麽一糟,跟我們有啥幹係?”


    有眼尖的就指著任家裏屋一個角落道,“你家任大叔都躲在角落沒上前攔著,憑啥讓我們不顧自己的安危救他?”


    唰唰唰,大家的目光齊齊射過去,這才發現原來任文化是在家的。


    不怪他們忽略了這個人,實在是相比於關大媽的哭嚎,任文化太就沒有吭過一聲,太沒有存在感了,就像個隱形人似的,和他平日裏的作風可不一樣。


    程嘉嘉也順著大家的視線看了過去,就見一個身穿中山裝,留著小平頭的斯文中年男人,此時他一身狼狽,臉色慘白,靠在牆上一副氣若遊絲的模樣。


    有人驚叫,“媽呀!又出人命了!任大叔要死了!”


    “出事啦!鄒大爺,又出人命啦!”


    “咋啦咋啦?”


    躲在人群中看熱鬧的鄒前進心下一驚,還真鬧出人命了?


    鄒前進知道吳家過來找任家的麻煩,他壓根兒就不想管這事兒,在他看來人女方家裏給任永晟這小子也是應該的,料想出不了大事就光看熱鬧去了。


    誰知道還真出大事兒了?!


    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他也不敢攔凶悍的吳家兄弟啊!


    他摸著自己頭頂越發稀疏的頭發,心裏越發的苦澀了。


    鄒前進艱難的擠開看熱鬧的人群,進屋去查看情況。


    剛剛還坐在地上哭嚎的關大媽頓時拋棄了兒子,像一道閃電一樣擠了鄒前進一個屁股蹲兒,飛撲到任文化身上,嚎啕大哭,“嗷,老頭子,老頭子,你怎麽了?你不要嚇我啊!”


    程嘉嘉清楚的看到地上的人表情痛苦的翻了個白眼,“……”


    她看向俞俊生,見他嘴角抽了抽,就知道他也是看見了的。


    呃,該說不說,果然不愧是傳說中神奇的大院兒,見識到了,真的見識到了!


    就是不知道這老夫妻倆到底打的什麽主意了。


    程嘉嘉頓時同情的看向摔了個屁股蹲兒的鄒前進,他才是真正的可憐啊!


    可憐人鄒前進心裏苦的跟黃連似的,可他還不能說,誰讓他是這個該死的管院兒呢!他上輩子一定是造了大孽,這輩子才被安排來做這個遭天譴的管院兒!


    鄒前進都顧不上摔疼的屁股,趕緊去試任文化的鼻尖,好半晌才能感覺到緩慢的氣息,頓時心涼了半截兒。


    “快快快,送醫院去!還有氣,趕緊的!還有任永晟,都送去看看!”


    如來佛祖觀音娘娘送子菩薩,可一定要保佑任文化活著啊!


    大家雖然不滿關大媽剛剛胡攪蠻纏,可鄰裏鄰居搭把手的事兒還是不會拒絕的。


    大家夥兒熟練的借來了板車,正準備七手八腳的把任文化抬上車。


    關大媽卻犯了拗勁兒,攔住人不讓動,“不許動,你們不許動我家文化,都是你們害的他!”


    “關大媽,你快點讓開,我們送你家任大叔去醫院看看。”人命關天,大家也懶得跟她一個老太太計較,正準備繼續抬人,


    可關大媽死活抱住任文化不讓動,她恨恨瞪著大家,“我不管,就是你們的錯!你們要賠我們醫藥費,賠我們家的損失!”


    眾人都驚呆了,啥玩意兒?任家的損失跟他們可沒關係,憑啥讓他們賠?


    嘿,以前咋沒發現關大媽也是個胡攪蠻纏的?


    俞俊生冷笑,原來這兩老貨打的是這個主意。果然,經常把體麵掛在嘴上的才是最不要臉的!


    程嘉嘉也表示大開眼界,這個大院兒,果然臥虎藏龍!這是想把損失轉嫁給大院兒的鄰居們吧,一般人還真想不出這樣的招兒!


    夠損!


    要是臉皮嫩點,保不準還真被他們得手了。


    可這個大院兒的人都是誰啊?那可都不是一般人,怎麽可能被她賴上?


    大家嘰嘰喳喳七嘴八舌:“關大媽你這可不對,什麽叫我們賠你家錢?這關我們什麽事兒?難不成我們幫忙還幫出錯來了?要不是看你家任大叔情況實在不好誰樂意管你家的事啊?”


    “哎不對,任大叔剛剛也挨打了?”


    “沒有吧,你還真別說,人家還挺講道義的,隻揍了任永晟,沒打其他人。”


    “呃……那任大叔咋看著比任永晟還虛?”


    “估計是被嚇的……哎喲,老任別是不行了吧?對,肯定是早就不行了,不然不會一嚇就嚇個半死,永晟被打的那麽慘也沒這副快死了的樣啊!”


    “瞧他家關大媽平時打扮的體體麵麵的,沒想到老任還有這種毛病,真是人不能貌相,嘖嘖。”


    任文化:“!!!”


    無論多大的男人,絕不能容忍別人說自己不行!絕不能!!


    任文化誓死扞衛自己的尊嚴,睜眼大聲道:“誰不行了?啊?老子好的很,你們才不行!”


    “唉呀媽呀,詐屍啦!”


    “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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