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緬甸,撣邦。


    “老大。”一個長相凶惡,左眼有一道疤的凶惡男人站在房間門口,看到緩步走來的,打扮光鮮亮麗的男人,恭敬地說道,“老大,好吃好喝這麽多天了,半點東西不吃,半句話也不說,要不咱還是……”


    男人偏頭,不帶感情的像蛇一樣的豎瞳緊緊盯著寸頭男人,嚇得寸頭男人一個哆嗦,低下頭,說話都不利索了:“對……對不起,我……”


    男人抬手,阻止了手下想要說話的意圖,冷聲開口:“知道自己錯了就把嘴閉上,說的多錯的越多。”


    寸頭男人低聲:“……是。”


    男人揮手讓其他人都出去,自己端起放在門口的餐盤,高貴優雅的手推開門破舊的木門。


    房間稱不上很好,空間狹小黑暗,材質是木製的,帶有一股濃厚的木頭發黴的味道,角落裏滿是蜘蛛結的網,網上還掛著色彩豔麗的毒蜘蛛。


    房間沒有像樣的窗戶,隻有和監獄一樣的帶欄杆的通氣口,東南亞豔麗的陽光照進來,正好照在桌子上。


    男人把餐盤放在桌上,看向坐在床上,手被拷在床頭的人:“三天沒吃東西了。”


    左筠心穿著東南亞常見的男性服飾,盤腿坐在床上,背靠著牆,閉著眼,她的臉色灰白,頭發淩亂,身上散發出輕微的多日沒有洗澡的異味和發黴的味道。


    男人輕輕敲敲桌子:“是吃不慣嗎?你剛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吃不慣東南亞的東西。想吃什麽?我讓人給你做。廚師裏有四川人,天氣這麽熱,要不讓他給你做碗冰粉吧。”


    左筠心沒有領情,沙啞著開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話說得。”男人輕笑著在床邊坐下,看著左筠心的臉,想要伸手摸一下,但怕對方不高興,還是把手縮了回來,“我才舍不得對你做什麽。我也不指望從你嘴裏套出來話,我也沒別的要求,隻要你以後肯跟著我,什麽都好說。”


    左筠心終於有了點反應,她睜開眼,看著那雙充滿了占有欲的眼睛,突然噗嗤笑了一聲:“巴讚特,你好深情啊。得不到我媽,就想得到我啊。你能不能好好動動你的腦子,我媽都看不上你,我就能看上你?”


    左筠心在年初的時候接到任務,要來巴讚特的販毒集團裏臥底。


    巴讚特是緬北的大型製毒販毒集團的老大,也是當年害死唐雅和左麟的罪魁禍首,甚至於,當年唐雅和左麟幼年生活的販毒集團,就是巴讚特的父親龍威一手打造起來的。


    那年的任務摧毀了販毒集團,沒想到巴讚特跑了出來,帶著僥幸逃脫的父親的舊部重新打造了一個新的販毒集團。


    巴讚特和唐雅左麟一樣大,他認識唐雅和左麟的時候,他們還不叫這個名字,當時的唐雅叫笑笑,左麟叫小熊,都是隨便瞎叫的。


    巴讚特八歲那年在龍威舊部的掩護下跑了出來,時隔兩年,沒想到又碰到了本以為會再也見不到的兩個人。


    巴讚特出於私心,把笑笑留了下來,沒想到笑笑沒有那個叫小熊的不行,巴讚特咬牙允許小熊留下,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


    但是後來出了意外,巴讚特都不想去回憶那件事,父親的舊部忤逆他,私自處決了臥底身份暴露的笑笑和小熊,兩個人四歲的小女兒也沒能幸免於難。


    直到幾個月前,巴讚特在自己的手底下發現了一個人,他總覺得這人很熟悉,就對這個人起了興趣,一直暗中觀察,沒想到這人居然是條子的臥底。


    而且臉還不是真臉,是一張製作精良的人皮麵具。麵具下的臉,巴讚特十分熟悉,和那個小熊一模一樣。


    不僅如此,她的側臉,竟然也和笑笑一樣。


    巴讚特在知道她是條子的時候不怒反笑,直接讓人把她扣在了房間裏,沒有審問,而是每天好吃好喝的供著,巴讚特的手下也不知道自己老大到底在想些什麽。


    巴讚特拔掉了左筠心的一根頭發,跟他一直收藏著的笑笑的頭發做dna對比,兩個人竟然是母女。


    算算年齡,這可不就是當年那個四歲的小丫頭麽,居然一點事都沒有!好一招金蟬脫殼!


    巴讚特的臉色陡然變得很差,他盯著那張和當初那個惹人厭惡的小毛頭如出一轍的臉,冷笑:“我差點忘了……你可是條子啊……如果讓你爸媽知道,自己的女兒落到了我手裏,會怎麽想啊?”


    左筠心:“……”


    “你不要指望你的……好同事們,會來救你了。”巴讚特用手背輕撫著左筠心的臉,“我說心裏話,我不想傷你。”


    其實左筠心小時候巴讚特偷偷抱過她,想著反正將來那個小熊自己要弄死,這個小女孩這麽可愛,不介意把她當親生女兒養,先過來抱著練練手。


    但是巴讚特並不打算把這個秘密告訴左筠心,因為他對左筠心起了別的心思。


    左筠心沒有躲開巴讚特的手,她露出了一個粲然的微笑,巴讚特看著那抹笑微微失神,但是左筠心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勾回了他的理智:“不,可,能。”


    巴讚特的臉沉下來,這麽多天了,他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你確定要做這麽沒腦子的事情嗎?惹怒我對你沒有好下場。留在我身邊有什麽不好的,你有很多機會可以聽到內部消息,而且大家都會對你恭恭敬敬,沒人會再盯著你,你想對外傳消息也可以傳啊。”


    “相信你才是真正沒腦子的事情。”左筠心又閉上眼,“我還是那句話,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不會答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巴讚特陰沉的目光盯著左筠心,四周的空氣很安靜,壓抑而沉悶。巴讚特突然笑了一聲:“你和你爸很像,你爸那時候不過五六歲,就會變著花樣惹人不痛快,而你媽的溫和你是半點都沒繼承到。”


    左筠心不疾不徐拋出最後一擊:“說得好像我媽對你表現過溫和一樣,你以為我媽為什麽要來這兒臥底啊,就是為了送你去跟你爸團圓!”


    巴讚特:“……”


    巴讚特怒極反笑,那張不顯老的凍齡臉上浮現出狠辣,他揚聲道:“進來!”


    門被推開,從外麵走進來兩個人,一個是一直看守左筠心的寸頭男人,另一個人看著很瘦弱,穿著普通的t恤,麵無表情,手裏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被灌滿液體的針管。


    巴讚特站起身,整了整衣領,好整以暇地說道:“我這個人,比較喜歡誅心,我不會像其他人一樣采用殘忍的方式,我一向會用讓人發自內心害怕的方式來對待激怒我的人。”


    他走到那個瘦弱男人的身前,從托盤上拿起那個針管,在左筠心眼前晃了晃:“你覺得,這會是什麽?想不出來的話沒關係,你隻需要想想自己最害怕什麽,或者最痛恨什麽就行了。”


    左筠心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龜裂。


    她在這裏待了好幾個月,聽到點風聲,最近巴讚特在研製新的毒品,不少人都被他拿去當試驗品,試驗的方式……據說就是注射。


    巴讚特察覺到了左筠心細微的表情變化,突然大笑出聲:“沒錯,就是你想的東西。”


    他把針管放到托盤上,對那個寸頭男人招手:“你來按著她。”又指指旁邊的瘦弱男人,“你把這個東西給她打進去。”


    巴讚特俯身,捏起左筠心的下巴,愉悅地欣賞著她眼中的慌亂:“我說過,不要做惹怒我的事情,代價你承擔不起的。”


    他嘖嘖了兩聲,語調輕快:“一個……忠誠的緝毒警,染上了毒癮……想想還真是刺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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