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特斯的葬禮來的沒幾個人,而且走的都很早,最後那個墓碑前麵隻有一個穿著卡其色大衣,帶著金絲邊眼鏡的青年站在那裏,手裏拿著一把黑色的陳舊的雨傘,看著麵前的墓碑。


    “你對我總是很殘忍,叔叔。”布特拉說道。


    這是布特拉第二次叫法蘭特斯叔叔,第一次是他快要餓死的時候,迷迷糊糊的看到了一個價值昂貴貴的皮鞋停在他麵前,抬著頭一個笑的邪魅肆意的青年在看著他。


    “呀,誰家的小孩子,沒人要可是歸我了啊。”那個人把他拿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然後抱走了。


    他確實沒人要,他是個怪物,誰會喜歡乖怪物?


    大概隻有怪物才會。


    法蘭特斯就是怪物,還是一個大怪物,他會用樹枝變出好多好多的美食和衣服。


    “再叫一聲叔叔,再給變好不好?”法蘭特斯總是這樣逗他,但是他再也沒叫過。


    要是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那時候得叫的法蘭特斯厭煩了才行。


    法蘭特斯把他養大,送他去上學,看著他工作,看著他加入了國際魔聯。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關係,一個都沒有,也對,在每個人眼裏他是一個在拉丁美洲長大的,偷渡來到法國的麻種,怎麽會和高貴的法拉特姆家族的繼承人扯上關係?


    或許法蘭特斯一開始就是想利用他,利用這一點,成為國際魔聯的棋子,但是自己還是喜歡他,喜歡這個風光肆意,放浪邪魅的青年。


    他可以穿著一條短褲在海灘上和無數的女孩卿卿我我,還可以在酒吧裏一杯酒喝到第二天晚上。


    布特拉知道浪子不會為任何人停留,但是他還是喜歡他,喜歡的發瘋。


    貪戀和欲望像是隱藏在陽光下的黑暗,無度的滋生,壯大,每次法蘭特斯對著他,和他開玩笑,當著他的麵和別的女孩親昵。


    這些都讓布特拉嫉妒的發瘋,也讓他的欲望和貪念滋長的更快。


    本來也沒什麽,他在國際魔聯駐派法國的大使館,他在酒吧,賽車場,gay吧會所,法拉特姆老宅,魔法部,唯獨不會來國際魔聯。


    自從他畢業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和他單獨見過。


    一直都是他在追著他,覬覦著他,像個黑暗裏見不了人的爬蟲。


    直到,法蘭特斯結婚了。


    這對於布特拉無疑是一個重創,法蘭特斯是個浪子,他不會為人停留,但是為什麽他會結婚?


    或許是聯姻,權宜之計,或者是被迫?


    布特拉拿著請柬進去的時候嗎,隻看到法蘭特斯和他對麵那個漂亮的女孩抱在一起,連背影都寫著幸福。


    他公事公辦的喝了一杯酒,離開了,在回到那個所謂的‘家’的時候,哇哇哇的吐了一地,一片狼藉。


    他一輩子第一次喝酒,那玩意卻是苦的,苦的發澀。


    他在沒見過法蘭特斯,直到很多年之後,他被指派給了新上任的主席,過去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法蘭特斯即使他戴著麵具,還是一眼救人出來了。


    沒了意氣風發和放浪不羈,他坐在輪椅上,像是個被困在籠子裏的鳥,悲戚的收攏這雙翼


    “是你啊,恭喜,得償所願。”法蘭特斯見到他的第一麵就是這麽說的。


    他從沒想到法蘭特斯知道他那些肮髒的心思,那些見不得的欲望,現在像是被剝開的貝殼,光禿禿的什麽都不剩。


    “我說過別對我撒謊,我能知道。”法蘭特斯說道。


    “因為知道了你那些想法,我再沒見過你,我是個不能自由的鳥,不能連累你,你是自由,布特拉,自由。”法蘭特斯坐在輪椅上,當年的那個青年好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階下囚。


    “我現在是你的·,布特拉。”法蘭特斯笑了笑。


    布特拉什麽都沒幹,隻是推著他去了那個華麗的牢籠。


    “我可以讓你離開。”布特拉在知道法拉特姆家族之後,這樣說道。


    “不行,我還有……家族。”法蘭特斯拒絕了。


    “你的孩子們?”即使不再關注,布特拉還是知道了他們有兩個兒子,長子和法蘭特斯一模一樣,小兒子卻好像出錯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還是個純潔的的少年,呃,隨便你怎麽理解,孩子有的是辦法可以弄出來,我不能牽連無辜的人。”法蘭特斯這樣說道。


    布特拉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那個他以為的浪子,隻是被困在籠子裏的鳥,但是卻拿著殘破的翅膀護住了自由的他。


    他們就那麽相處著,一年兩年……不知道多少年,應該很久了,他們理所應當的在一起了。


    “你來,我腿不方便。”法蘭特斯這樣說。


    “我可以……”


    “你來。”法蘭特斯堅持的。


    他頭一見到上趕著當0的。


    作為國際魔聯炙手可熱的新貴,上趕著和他搞潛規則的也不少,但是沒幾個這麽自願的。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


    國際魔聯主席辦公室,主席辦公居住地,什麽地方都有他們的痕跡。


    直到法蘭特斯說他要去看孫子的比賽。


    孫子?法蘭特斯的孫子?


    在布特拉的印象裏,法蘭特斯還是那個笑的肆意,性格囂張的貴族少爺,孫子和他有關係嗎,他倒有可能是個孫子。


    “路西法要帶我走了。”法蘭特斯又說道。


    “去地獄嗎?”布特拉早就知道了。


    而且法蘭特斯已經拖了很久,路西法都不高興了。


    但是他說有個條小狼狗離了他活不了,得看著。


    他很像狼狗嗎?


    ''“嗯,小狼狗偷聽了。”法蘭特斯這樣說道,然後看著他站的方向。


    “我也會去的。”布特拉說道。


    “你去幹什麽?地獄可不好。”法蘭特斯說道。


    “有你就好了。”布特拉說道。


    “你離了我了活不了嗎?”法蘭特斯笑著問。


    “活不了啊。”


    之後,就是布特拉見到了那個他的孫子,也不算是孫子。


    然後法蘭特斯就死了,死的……不怎麽好看。


    “你的小狼狗傷心呢。”路西法和法蘭特斯站在一塊。


    “有他高興的的時候。”法蘭特斯看著那把傘出神,那是他的,他當時撿到布特拉,抱著布特拉回去的時候下雨了,把那把傘讓他拿著遮雨。


    原來在這裏。


    ''“我說,祖宗說話時候停一停,”路西法不滿的說道。


    “我的祖宗在下麵呢,您還輪不上,大公。”法蘭特斯飄過去,把布特拉的傘擺正,在後麵抱著他。


    我一直都在,我自由的布特拉。


    法蘭特斯,我不再是自由的布特拉了,我有了牽掛了。


    最後一次擦拭法蘭特斯的墓碑時,布特拉這樣低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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