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卿攪和了兩下碗裏的粥,已經沒有冒很多熱氣,看樣子確實是不燙了,他才勉強送進了嘴裏。


    味道其實很好,但宴卿本身就厭煩吃東西,再美味的東西吃進嘴裏也容易引起反胃。


    「吃點這個菜,酸酸的,挺可口。」


    洛璃點了點一道隻有一點點酸辣的藕尖,宴卿勉強吞下了嘴裏的粥,猶豫片刻,還是夾了藕尖塞進嘴裏。


    確實挺可口,酸辣的味道壓下了他那股反胃的欲望,宴卿多嚼了幾下,終於吞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卿卿:一歲多的小貓咪尿床應該不可恥吧……


    梨子:……可是你已經是個大人了……


    第47章 貓咪吃東西了


    見宴卿終於正常地吃了幾口東西,洛璃心裏別提多高興,但是這種高興沒有持續多久。


    宴卿很快就放下了筷子和勺子,沒什麽精神地縮在椅子上,看著桌子發呆。


    洛璃叫了他好幾下,卻並不能喊動他,好像宴卿進入了另一個空間一樣,根本聽不見洛璃的聲音。


    宴卿看著桌麵,也看著洛璃身邊站著的那個奇怪的人。


    那個頂著枯枝爛葉的人,斯斯文文地坐在洛璃身邊,對著宴卿招了招手,又站起身,走到了洛璃身後。


    骯髒的雙手搭在洛璃的肩上,隨著他的動作,汙黑的惡臭的血液掉落在洛璃幹淨的白色毛衣上。


    將那潔白染得猶如渠溝裏的死水。


    宴卿看著他,看著他將那爬著蛆蟲的頭顱靠近洛璃,而洛璃好像什麽都感覺不到,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地說著話。


    隻是宴卿試著去聽,卻什麽都聽不見。


    耳朵裏好像被灌了水,身體裏好像被灌了水銀,疼痛,燒灼,心痛難當。


    而那個人停下了動作,再次抬起頭,用兩個黑洞洞的眼睛看著宴卿,蛆蟲從裏麵爬出來,而他的臉上裂開了一張巨大的嘴。


    好像露出了一個微笑,也方便黑血如瀑布一般湧出。


    「看見了嗎……」


    沉悶的、沙啞的聲音從那張骯髒的嘴巴裏傳來,像是砂紙刮過毛坯房一樣的聲音。


    宴卿渾身一震,猛地站起身,後退了好幾步,卻因為身體虛弱,腿沒有力氣,退了幾步就向後倒坐在地,後腦勺撞在了牆上。


    「宴卿!?」


    洛璃也隨著他站起來,隻是動作沒趕上宴卿摔倒,來到宴卿身邊的時候,看著他的視線還集中在他剛剛坐著的地方。


    洛璃探手摸向宴卿的後腦勺,幸好撞得沒有很嚴重,沒有起包,「怎麽了?」


    宴卿緊緊盯著那個奇怪的人,而對方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就化作了雪花,被暖氣吹得化成千萬滴雪水。


    「沒……沒有什麽。」


    「沒有……沒有什麽,沒有,都是假的,假的……」


    宴卿撲到洛璃的肩上,將臉埋在他的脖子處,嘀咕著讓自己放鬆神經的話,像是在自我安撫。


    洛璃抱緊了他的身子,感受到他的輕顫和慌張,難道又是幻覺……?


    「宴卿,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看見了什麽?」


    洛璃將嘴唇貼在宴卿的發心,鼻尖被他的發撓得發癢,暖香從宴卿的發間沁出。


    是一種聞到會讓人感覺暖洋洋的氣味。


    宴卿搖了搖頭,渾身都發軟,眼前一陣一陣眩暈,「沒有,什麽都沒有看到。」


    得到這個回復,洛璃也並不失望,和他意料之中一樣,宴卿不會告訴他的。


    「那你好受一些了嘛?」


    洛璃摸了摸他的後背,感覺到兩人緊貼在一起的胸膛變得越來越熱切,宴卿溫涼的身體都被烘熱乎了。


    「嗯……好一些了。」


    洛璃扶著他的胳膊,兩人一起站了起來,宴卿重重地咳嗽了兩下,彎腰的當兒,洛璃被他弄得沒站穩,連帶著宴卿一起坐在了床上。


    宴卿坐在洛璃的腿上,微微垂頭,濃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秀氣的眉毛皺著,洛璃很自然地摟著他,給他拍了拍背。


    「先歇著吧,別再著涼了。」


    說罷,洛璃就把他塞進了被窩裏,宴卿側著身子,因為生病沒有血色的指尖撚著枕頭邊邊,洛璃不過收拾了一下桌子,一回頭,就看見宴卿一直看著自己。


    視線好像很集中,又好像並沒有在看他。


    他不知道宴卿在透過他看著誰。


    洛璃看著那個眼神,心裏莫名有些難過,隻得慌忙轉過身,雙手在桌麵上摸了摸,其實已經沒有事情需要他做了,但他就是感覺身體灌了鉛一樣。


    怎麽也轉不過身,怎麽也不敢回頭。


    他不敢看到宴卿那個空洞無物,好像下一秒就會閉眼離開的模樣。


    「洛璃?」


    「啊?怎麽了?」


    身後突然傳來呼喚,洛璃猛地回過頭,他沒想到宴卿會突然叫他,有些驚詫。


    宴卿沖他抬了抬胳膊,洛璃這回明白了,坐到他身邊把他抱了起來,輕輕摸他的腦袋。


    「困了,但是躺著累。」


    洛璃還沒聽說過這麽無理取鬧的理由,但還是把人往懷裏抱了抱,自己也坐到了床上。


    但宴卿這樣說,也並不是胡說,他有一塊神鉻長在腰上,一旦身體難受,神鉻就會躁動,加上他如今身體差了很多,沒有得到滋養的神鉻一年比一年暴躁。


    每次生病,腰間那塊最大的神鉻就像是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一樣,折磨得宴卿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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