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孟文須捏緊拳頭。或許是因為信息素和酒有關,他脾氣總是這麽暴躁衝動,孟康給了他一拐杖,「給我閉嘴,丟人現眼的東西!」


    孟文須不甘心:「爸——」


    但孟康已經完全不理他了:「徐家小子,你父親既然不方便,那我就代他叮囑你們幾句,現在這個情況,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新項目的問題。」


    「錢可以不掙,這口氣必須得出,這件事關乎兩家的顏麵,無論如何我都希望能夠完美解決不要再出岔子。」他嘆了口氣,「但你看見了,我這兩個臭小子不爭氣,比不上你們兄弟倆,所以這件事還需要你多操操心,別由著我的兩個小子胡來,你能明白嗎?」


    這瞬間,孟康是真覺得自己老了,也有了些認命的無力感。不在眼前比較差距或許還沒那麽明顯,但此刻看了徐家的兩兄弟,再看看自己家的,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另一個心思壓根沒放在公司上,孟家想要再進一步,實在太難了。


    「孟叔您放心。」


    「罷了,那今晚就這樣吧,我乏了,先回房了。」


    而始終在旁邊一言不發的孟鶴兮把手機往口袋裏一揣,跟著站起身:「那我也先回去了,還是那句話,有什麽用得著我的地方就叫我。」


    說後麵那句話時他視線有意無意掠到孟文須臉上,後者麵色一沉,信息素又瀕臨失控。孟鶴兮挑眉笑了下,在孟康的嘆息中邁步離開了孟家。


    「孟二,你等等我——」徐路明從後麵追上來,和他並肩走在一起。「剛剛你怎麽一句話都不說?」


    孟鶴兮聳聳肩:「這項目我除了參加過幾個會,其它什麽都不了解,能說什麽,多說多錯,還不如什麽都不說。」


    徐路明眼神古怪地盯了他一會兒,伸手去攬他的肩膀,唇角盪開一絲笑意:「說的也是,不過下周你可要一起來,不管結果如何,不能再落話柄在你爸手上。」


    「再說吧。」孟鶴兮不太明顯地朝旁邊走了兩步,避開了徐路明的親近。後者攥著落空的手掌,麵色更加古怪。


    徐家兄弟是徐路明開的車,到孟家時他一眼就認出了停在門口的孟鶴兮的那輛g65,就把自己的車停在了g65邊上。


    「怎麽樣,反正今晚應該也睡不著了,要不要幹脆去喝一杯?」


    孟鶴兮已經坐進了車裏:「岑雩還在家等我,下次吧。」


    「……你還真是。」徐路明被餵了滿滿一嘴狗糧,著實無奈了,「行吧,那就路上小心,改天再約。」


    兩輛車先後開走,孟鶴兮跟在後麵,見徐路明的車經過不遠處的紅綠燈,在臉上掛了一整晚的淡然倏地消失不見,眉峰高高聳起,滿臉不耐。


    夜已經很深,周圍異常安靜,連風似乎都是靜止的,孟家亮著的燈光也一盞盞暗下去,隻有孟文須的房間還透出亮光。


    上弦月高掛在夜空中,銀色的月光射下來,照在兩旁的路燈上,拉出斜長的影子。


    一隻貓從草叢裏躥出來,又鑽進更深的灌木叢裏,兩隻眼睛在黑暗裏發著瘮人的光,喵嗚喵嗚的叫了幾聲,在又黑又靜的環境裏顯得更為悽厲瘮人。


    孟鶴兮心裏無端緊了緊,生出某種說不上來的、不太好的預感。


    仿佛暴風雨前短暫的寧靜。


    第74章


    到家時已經快三點,團團的狗窩就擺在客廳裏,孟鶴兮怕把狗崽子吵醒,再鬧醒岑雩,小心翼翼放輕了腳步,想神不知鬼不覺溜上樓。團團也確實沒什麽動靜,似乎睡得很熟。


    走了幾步,卻聽見團團焦急的吠叫,叫聲不是在客廳,而是樓上。


    孟鶴兮心頭重重一跳,從剛才就一直伴隨著他的那種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步伐不自覺加快。


    越往上走,越感到周圍的溫度在不斷降低。


    起初孟鶴兮隻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對勁,因為他認出來,這股凜冽的冷寒之氣,是岑雩的信息素。


    「汪汪汪……汪汪……」而團團果然趴在房門口,小爪子不停地扒拉著門縫,像是想進去。


    聽見身後的動靜,團團警惕地回過頭,見是孟鶴兮,小腦袋歪了歪,接著著急地衝過來,一口咬住它大爸爸的褲管,用力把人往門口拉。


    「汪!汪汪汪……」


    孟鶴兮心裏那股不好的預感愈演愈烈,推門的同時叫著岑雩的名字,卻無人回應他,隻有冷冽的霜雪撲麵而來,凍得他心裏發顫。


    借著床頭那盞小夜燈微弱的光,他一眼就看見在床上痛苦掙紮的人。


    「岑雩,你怎麽了……」


    離開時因為不知道何時能回來,所以特地解開了岑雩腳上的鎖鏈,但此刻那條銀色的細鏈整個被捆在岑雩身上,將他緊緊束縛在床上。


    因為強烈的痛苦,他在被褥間不停地翻滾掙紮,銀鏈嘩嘩響動,在他身上勒出深深淺淺的紅痕。


    而岑雩雙目緊閉,牙關死咬著,從喉嚨裏擠出一絲絲壓抑過後的、破碎的呻吟。他渾身是汗,整個人就像剛剛被從水裏撈出來,額頭上的汗珠卻還雨似的不住流下來。


    團團湊到床邊,小爪子扒拉著掉下床的被子,叫得更厲害。


    「岑雩!」孟鶴兮無措地將人攬進懷裏,發現他身上滾燙,每寸皮膚都像是被火炙烤著,燙得仿佛能把他也一起點燃。


    麵色明明紅得不正常,冷冽厚重的霜雪卻源源不斷從他腺體裏釋放出來,一冷一熱,兩個極端,讓岑雩分辨不清是誰正抱著自己,他艱難地掀了掀眼皮,胳膊用力地掄出去,拚盡全力擠出一句:「滾——」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籠中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問君幾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問君幾許並收藏籠中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