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磬瞬間僵住了身體,幾乎是彈跳般坐直了身子,驚恐地望向了那物體的主人。等到他看清楚那東西是什麽之後,竟然詭異地沉默了片刻,隨即將那玩意兒從沙發上掀了下去。


    「……臥槽!」


    吳越正在做夢夢到自己參加搗毀某個跨國犯罪集團,從直升機上往那茂密的雨林裏跳,忽然發現自己肩膀上的跳傘包怎麽也打不開。隨即他降落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直接腳後跟著地,隨即他便從夢中驚醒了。


    「臥槽!」吳越再次大叫了一聲,看著自己腳後跟著地的雙腳和坐在沙發上一臉嫌棄的蔣磬,忍不住罵道:「姓蔣的你推我腿幹什麽啊?老子昨天晚上那看你可憐才把這整個辦公室唯一的沙發讓給你的,我隻能委屈在這破椅子上……結果你醒了就過河拆橋,連我腳都不讓我搭上去的啊?」


    說完他還不解氣,一腳蹬在了沙發上繼續罵道:「屬狗的啊你,還帶圈地盤兒的?」


    蔣磬拿起桌子上昨天半夜倒的水,咕嘟咕嘟咽進了幾口,沒好氣的回答道:「你猜我昨天晚上做夢夢到了什麽?」


    「什麽?」吳越順著問道:「夢到你沈顧問了?夢到他榮耀歸來以一敵百?一個人把他們的基地炸了?」


    自從吳越知道了蔣磬和沈逾之的關係,無論蔣磬和他說怎樣的話題,吳越都能七拐八拐拐到沈逾之的身上。


    吳越這個人絲毫不知道什麽是收斂。麵對蔣磬的黑臉還能越說越上頭,手上還不住的比劃著名:「不過你還真別說——沈逾之還挺適合去演那種諜戰劇的,最後關頭手撕鬼子那種——一個看似柔弱的書生竟然是個力大無窮的怪力少年,靠著自己的一身力量保家衛國——這設定放在整個國產抗/戰/片裏可能也是相當史無前例的。」


    蔣磬忍無可忍,一腳踹在了吳越的座椅上。吳越的雙腳正搖搖晃晃地搭在沙發邊,辦公椅的軲轆被施了一個加速度,吳越和他的座椅幾乎是立即就被蔣磬一同踹出了半米,還晃晃悠悠地向著更遠的窗邊滑去。


    「你昨天沒洗澡就把腳搭在我腦袋邊上是吧。」蔣磬捏著鼻子從房間角落的儲物櫃裏取出了沈逾之幾個月前放在這裏的咖啡豆。


    那些咖啡豆基本都已經受潮無法使用了,他們這段時間又格外忙碌,也沒有時間處理這些豆子,卻沒想到這些豆子卻在此刻發揮了用處。


    蔣磬抓起一把咖啡豆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將縈繞在自己鼻間那一股怪味從自己的世界驅逐出去,這才繼續有精力繼續嗆吳越:


    「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那襪子什麽味道啊?我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的夢都是有味道的——不是臭豆腐就是臭雞蛋,我沒對你動手就已經很不錯了!」


    吳越完全沒有被蔣磬的話幹擾分毫,他踩著自己的鞋子站起身來,對著朝陽抻了個懶腰:「要照這麽說你還差點害死我呢。」


    蔣磬:?


    「我剛剛做夢夢到在跳傘,」吳越理直氣壯地說到:「生死存亡之際就因為你那一腳我沒有打開降落傘,從九霄雲外直接墜地了——還是腳後跟著地!」


    蔣磬:……


    「我們幾點出發?」蔣磬不想再和吳越進行如此一般的小學生鬥嘴,主動轉移了話題:「時間來得及我想先回去一趟。」


    「回去做什麽?」吳越為數不多的情商似乎總是長在了奇怪的地方,他表情一變,竟然開始苦口婆心地勸導起來了蔣磬:「小蔣總,我知道你家裏錢多,你也不缺錢。但不管是沈逾之給你發消息還是葉遲或者周忱給你發消息讓你給他們打錢贖人,你都別答應啊——他們可是犯法的,我看依你這個戀愛腦來,講如果是能用錢解決的事情說不定你還真的會直接破財消災了……」


    蔣磬根本懶得將吳越的話聽完,黑著臉走出了辦公室。隻是他走到拐角處的時候還是習慣性地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來回確認過的確是沒有新消息後才最終把手機塞回了風衣兜裏,步伐不變地繼續向前走去。


    -


    一個小時之後,蔣磬重新出現在了市局辦公室內,手握著一杯冰咖啡,左手提了兩個紙袋子走進了屋內。


    此時,二組的眾人也已經到齊,就連劉海涵和他的三組也擠進了辦公室內。蔣磬一進門就看到了劉海涵與往日不同的嚴肅的表情。


    「蔣哥來了。」劉海涵見蔣磬進門,便暫且停住了與吳越的交談,沖蔣磬的方向點了點頭,才繼續和吳越說道:「你昨天晚上和我說覺得那個一家三口的自殺案有問題嗎?這個案子確實是經我們辦的,但是現場的三大已經毫無疑問了,結案也確確實實是符合流程的,沒有任何問題。」


    「但現在的問題是——」吳越看了眼蔣磬,並沒有分神和他寒暄,而是在聽完劉海涵的話直接說道:「我們這的新案子很有可能和那個燒炭自殺案有關聯。你難道沒想過為什麽一個母親會在自己孩子剛剛滿月,還未了解這個世界分毫的時候,與孩子父親一同在家裏自殺嗎?」


    吳越想了想補充道:「她捨得嗎?」


    「都說了是產後抑鬱了——產後抑鬱!」劉海涵的聲音漸漸染上幾分不耐煩,似乎是這個問題他已經解釋過了無數遍:「我們查過,那位女性死者生前就曾經去過心理諮詢室,當時的病歷上白紙黑字地寫著她當時就有輕度抑鬱了!這難道不能作為輔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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