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馬睜開了雙眼,看向自己身旁空蕩蕩的床鋪,這才遲遲反應過來今天便是沈逾之參加報告會的那一天。


    他一時之間竟有些不適應——雖然他們僅僅在一起住了兩個半月,但蔣磬現在儼然已經將沈逾之看做了自己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如今的他隻能一個人坐在飯桌前吃早餐,一個人開車去市局,又一個人穿梭過吵鬧的市局一層……他沒有想到首先感到不爽的不是兇案火燒眉毛找不到突破口的吳越,而是無法適應沒有沈逾之在身邊的自己。


    辦公室裏吳越一邊啃著幹巴巴的麵包,一邊翻閱著老楊給他的屍檢報告,再一抬頭便看到了黑著臉的蔣總仿佛與他們辦公室有仇一般,一把推開那老式木門,那門還被他撞得哐哐直響。


    「大清早的怎麽了?」吳越被巨響嚇了一跳,手中的麵包差點沒拿住,他倒換了好幾次後才終於又將它拿穩:「路怒症了還是做噩夢了——不對,是不是昨天沒睡好今天起床氣了?」


    蔣磬有氣無力地說道:「……差不多吧,你也可以這麽理解。」


    「剩下那半具屍體的屍檢報告出了嗎?」


    吳越最後塞了口麵包,由於咽得太急又灌了好幾口水才說道:「出了,我這不正在這看呢。」


    「和之前的是一個人的屍體嗎?」


    「——是,」吳越忍不住國罵了一句才說道:「幸好是,不然這案子真沒法辦下去了。那天聽沈逾之問這屍體有沒有可能是別人的那時候,我冷汗都下來了!」


    或許是聽到了沈逾之的名字,蔣磬的麵色緩和了許多。他從吳越手中接過屍檢報告看了起來,嘴上還嘟囔著:「心髒貫穿傷……胃裏有氯丙嗪殘餘。其他位置沒有人為傷害痕跡……」


    「……手掌以及手腕處有明顯勒痕和摩擦痕跡,根據角度和傷口確定屬死者生前主動摩擦造成。」


    「沒錯。」吳越說道:「他生前應該是被人用繩索限製住了行動能力,最後被兇手在胸口處一擊斃命。」


    蔣磬點了點頭:「看起來是這樣沒有錯。」


    吳越有些疑惑:「你是覺得還有別的可能性嗎?」


    「頭呢?死者的頭呢?」


    「你是覺得死者的致命傷在他的頭,而不是在心髒?」吳越的聲音有些遲疑,顯然他也考慮過這個可能性:「隻是心髒上的致命傷並不是很好偽造……如果死者是死於頭部重擊,那麽兇手隻有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在他心髒上補刀,這樣才能達到現在的效果。」


    「但是如果死者僅僅是死於心髒的貫穿傷,那麽為什麽到現在我們還沒有找到他的頭?」


    吳越說道:「說不定……這個兇手和之前那個杜鵬一樣,也是個心理變態,隻是他喜歡收集死者的腦袋?」


    吳越的話讓蔣磬想起了之前在杜鵬家地下室找到的用受害者頭髮紮成的洋娃娃,他忍不住一陣惡寒,又情不自禁順著吳越的「收集死人腦袋」往下想去,頓時他感到更加毛骨悚然了。


    吳越看著蔣磬的表情,似乎也覺得自己的假設有些變態,但仍舊嘴硬道:「你別不信,咱們這段時間遇到的案子沒一個正常人,我慣性思維這麽想想也沒錯吧?而且我覺得我說得也很有道理啊。」


    「……」蔣磬沉默片刻,他的腦中過了一遍這段時間的幾個案子,不得不說吳越的話還是有一定的說服力的。


    不過他穩了穩心神,試圖將調查方向往正常的方向引去:


    「如果死者的社會關係這條路走不通,那麽不如從另一個角度反推。」


    「可以查一查附近居民區的用水情況。」


    「分屍所造成的血液噴射可不是正常每月的用水量就能夠用的。」


    作者有話說:


    新年快樂呀各位!!!攜蔣總和沈老師給各位拜年啦!!


    第92章 翻案


    92


    要調查周邊居民住戶的用水量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為此吳越特地找了剛空閑下來的三組那裏借了幾人一起幫忙。


    三組的人似乎還沒有從之前的f大教授受害案中回過神來,與吳越幾人的閑聊中也不免多次提到那起疑雲重重的案件。


    「老吳,你們這次的案子也是分屍案啊?」三組的組長劉海涵坐在吳越的辦公椅上,一邊翹著腿看著報警記錄一邊說道:「謔,臨城這段時間可真是不太平——你們這幾個月都半個幾個重案了?」


    吳越被說中,伸手比了個四根指頭,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四起——加上我們手上這個流浪漢的案子已經是第四起了,全他媽是惡性事件!」


    說著,他掰著指頭開始數了起來:「從那個在鬧市街口殺老婆的傻逼開始,沒過幾天就遇到了林雨深的自殺案,緊接著就是那幾個縱火案……老子這段時間幾乎就沒有休息過!」


    劉海涵聞言忍不住嘲笑道:「今年年初哥不就給過你暗示嗎?我他媽當時拿了多少辟邪符塞給你你都不要,現在知道我的一片好心了吧?」


    「要不要聽聽你現在在說什麽話啊,劉警官?」吳越翻了個白眼,不以為然道:「知不知道什麽叫一切封建迷信都是牛鬼蛇神?在警局裏壓符也就你們三組能做出來了,我不和鄧局高發你們就不錯了你還在這和我扯東扯西?」


    劉海涵不以為意,反而反問吳越道:「吳組長,敢問包庇罪在您這怎麽判啊?」


    吳越聞言擼了擼袖子,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大聲喊著「別攔我」,一副誓要與劉海涵同歸於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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