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蔣磬聽到了耳機中蔣文略有失真的聲音:「那個女人是……f大金融係……一班、大三,蘇棠。」


    不知是不是剛剛注射了毒品,蔣文說話顯得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她用毒品控製我,賣淫……讓女生賣淫……她是大學城這邊最大的毒販……」


    蔣磬下意識去看沈逾之,果然,沈逾之也將目光轉向了玻璃後的他。


    然而,沈逾之的目光卻因為看不見蔣磬而沒有對焦到他的臉上,於是僅僅過了一秒鍾,沈逾之便推門出來了。


    這一刻,兩人才真真實實的四目相對,沈逾之也又變回了那個蔣磬所熟悉的他。


    「……你是怎麽知道蔣文是被苯丙胺控製的?」


    沈逾之聞言溫和地笑了笑,將夾在自己衣領上的對講器取了下來,貼近嘴唇。


    「賭的。」


    沈逾之在設備中略帶電流聲音在蔣磬耳邊響起,迎合著現實中他溫潤的聲音,蔣磬竟感到了一絲髮癢,不由將右耳耳機往裏按了一下。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還好我賭對了,不是嗎?」


    第28章 蘇棠


    28


    「問出來了?不愧是沈顧問,厲害啊。」吳越單手叉腰,鼻樑上架著一副墨鏡,嘴裏叼了根煙,腳尖來回碾了幾下還掛著水珠的草皮,幾乎可以出演九十年代香港電影中的古惑仔。


    「小劉剛剛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你們申請調取了幾毫克bd?」


    「對,」蔣磬打開聽筒,將手機置於他和沈逾之中間,又順手從桌麵上拿起了那份文件:「蔣文毒/癮犯了,沈顧問拿來審訊用的。」


    吳越哦了一聲,緊接著問道:「蘇棠?是你們那天在藍島門口遇到的那個?怎麽都是學生啊……這就是f大的學生嗎?連這種壓榨人權牟利的事都能想得出做得來。」


    「大學生最好控製。」沈逾之放下手中的鋼筆,喝了口水說道:「越是激昂的學生越會被控製。他們思想單純,又有理想有抱負,很容易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


    「蔣文已經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訴我們了。」蔣磬點了點頭:「這麽看來林雨深和蘇棠是認識的,甚至……關係很好。」


    「林雨深會讓蘇棠去她家中洗澡,這對於兩個不認識、關係不熟的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吳越揉了揉眉心:「沒有可能是上下級關係嗎?以林雨深的經歷來說她更像是蘇棠手下的女孩。」


    聽聞此話,一直在埋頭寫著蔣文筆錄的沈逾之插話問道:「吳組長會去任警官家中洗澡嗎?」


    吳越一噎:「……不會。」


    蔣磬看了一眼沈逾之,他仍舊低著頭,隻能看到他頭頂的發旋和幾根翹起的頭髮。他的記錄幾乎不需要停頓,手中的鋼筆筆尖在紙麵上飛舞著。


    蔣磬收回目光,清了下嗓子:「你倒是來我家洗過澡。」


    「……行。」吳越半天才憋出一個字:「她們認識,還是朋友——可我從來沒聽說過她們和拉皮條的還能當上朋友。」


    「你說得也有道理,剝削者和被剝削者怎麽也不會在同一戰線上。」蔣磬若有所思,摩挲著他的下巴,「除非她們是一樣的,都是剝削者——或者都是被剝削者。」


    「……不是吧,大哥,你是覺得蘇棠頭上還有人在剝削她嗎?為什麽蘇棠不會是那個剝削者?」


    「兩點。」沈逾之記錄完畢,放下鋼筆,看向審訊室內注射毒/品後放空的蔣文:「第一點,蔣文說了,蘇棠不僅賣d淫還吸f毒販f毒,同時她還有過使用毒品控製別人的前科,那麽林雨深如果是她的手下,理所應當會被她控製。」


    「可她並不是,不僅不是,她們關係似乎還很親密。」蔣磬補充道:「林雨深是在蔣文誘導下吸的毒,她賣/淫的時間不會早於認識蘇棠。」


    「我們知道林雨深是那個被剝削者,那麽能和她在後來相識的蘇棠,大概率有和她類似的遭遇。」


    沈逾之點點頭:「蔣磬說的沒錯,這是第一點。而第二點則是從犯罪心理學上講,組織賣淫的罪犯大多數都為男性。其實女性在此類案件中大多數更是以「倀」的形式出現,就像民國時期妓院頗多的的上海,那些老鴇的背後還是以當時杜月笙為首的上海黑社會。」


    「這些學生啊,真是……」吳越不禁感嘆道,然而還沒等他這句話說完,他的聲音便戛然而止,緊接著蔣磬就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了窸窣的聲音。


    蔣磬和沈逾之對視一眼,蔣磬不由挑下眉毛,問道:「是有什麽發現?」


    電話那頭響了幾秒風聲才又接上了吳越的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燕和市前幾天下過雨。」


    蔣磬沒聽懂,蹙眉問道:「什麽?」


    「……這邊現場好像有些奇怪的痕跡。」


    「現場附近好像有些地方的落葉和野草分布有些奇怪……這葉子上麵怎麽會有泥土?」


    「看起來……就像是被人踩過。」


    「有人回去過現場,現場還有什麽異樣?」


    電話那邊安靜了幾秒,隻能聽見吳越走動聲音。


    「現場警戒線上好像有一塊汙漬……不過這也有可能是雨水帶上去的。」


    「是兇手回去了現場。」


    蔣磬敲了敲桌子,幾乎是立即做出了推斷:「現場有他感興趣的東西。」


    「要麽是一種儀式般的審判,要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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