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之拍拍蔣磬的腿示意自己沒事,繼續問道:「蔣文每次來都會要發票嗎?」


    「啊?這倒沒有。我們雖然會給客人提供發票,但一般他們不要我們就不給了。」王權嘿嘿一笑:「合法避稅嘛,財務要求我們這麽做的。」


    蔣磬無語:「這可不叫合法,看來你們這真應該讓工商部好好查查了。」


    沈逾之則是看向蔣磬,眉頭緊蹙:「他們從來沒要過發票,那麽楊遠衣服兜裏的那些發票都是從哪裏來的?」


    「難道他被害的時候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還是那些發票是別人給他的,或者說——」


    「是別人塞進去的?」


    聊天中王權就把車開到了地方,王權跳下車,從車後座上給兩人拿了兩頂帽子和兩瓶水,嘿嘿一笑:「知道了,兩位老闆——帽子和水先給你們,我去給你們拿球包。」


    沈逾之從蔣磬手中接過帽子,眼睛盯著雙手出神。


    蔣磬則是將墨鏡收好,有些無奈:「感覺這個案子越來越沒有頭緒了,謎團太多,完全不知道該從哪開始下手。」


    「林雨深自殺的原因、殺害楊遠的兇手、還有蔣文,」他嘆了口氣:「糾纏太多我完全不知道怎麽捋——你在看什麽?」


    車旁的王權還在幫他們拿球包,而此時的天氣風雲驟變,陰沉沉地,似乎馬上就要有一場暴雨。


    「沒什麽。」沈逾之收回目光,


    「隻是覺得……這個帽子,有點眼熟。」


    第22章 審訊


    22


    連著陰沉一上午的天,終於不堪重負落下了雨滴。


    而沈逾之和蔣磬的計劃也被迫打斷,在吳越和劉景山的要求下,兩人隻好先離開藍島會所,站在門口等待侍應生將車開來。


    隻是沒想到在門口又遇到了熟人。


    「沈學長?好巧,你也在這。」沈逾之聞聲轉頭,隻見昨天在學生會見到的謝致君從屋內走出,右手還扶住了一名女生,沈逾之回憶了一下,正是昨天在學生會和他說笑的那個女生。


    隻是女生的狀態似乎不太好,神色懨懨,麵頰上浮現出了一片紅暈,全憑謝致君扶著她才能站穩。


    「好巧,」沈逾之沖謝致君點了點頭,「沒想到剛一天就又見麵了——這是我的朋友,蔣磬。蔣磬,這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會會長。」


    「您好,我叫謝致君。」


    蔣磬看向謝致君,聽著耳機中吳越不住感嘆f大學生都怎麽都這麽有錢的聲音下,不動聲色地沖謝致君點了點頭。


    「蔣磬,你好。」


    沈逾之的目光轉向謝致君身邊的女生:「這位……昨天好像在辦公室見過她。」


    謝致君笑了笑:「她叫蘇棠,是我的女朋友。她今天心情不好,我就陪她多喝了兩口。也怪我,她本身酒量就不行,應該勸住她的。」


    說著,謝致君將蘇棠往自己身邊攬了一下:「沈學長,我們先回去了。文藝節上的事我們有空單獨聯繫,回見。」


    謝致君仍舊架著蘇棠,不時還輕聲在她耳邊說些什麽。二人就這樣上了車,在沈逾之探究的目光下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


    沈逾之開車回了警局,雨天的路不是很好走,等到了辦公室的時候,吳越已經在辦公室裏好整以暇地坐著了。


    見到兩人進來,吳越便飛快彈了起來,指著蔣磬鼻子罵到:「剛剛你是不是把耳機摘了?我像個傻子一樣叫了你半天連個迴響都沒有!」


    蔣磬沒說話,而是先看向沈逾之,但沈逾之卻將頭偏了偏,向蔣磬露出了他白淨的後脖頸。


    「好、好,」蔣磬隻好無奈地舉起雙手:「剛剛有突發情況,我怕被發現。」


    沈逾之拿起他早晨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左右端詳了一下,接了杯熱水放在桌子上。


    「行行行,你給我說說,多危險的情況需要你把耳機摘下來?」


    「嗯……我想起來了。」沈逾之在辦公室內的接待沙發上坐下,喝了一口水:「剛剛的那個帽子,我確實見過。」


    蔣磬和吳越停了下來,雙雙看向沈逾之,異口同聲道:


    「什麽帽子?」


    「在哪?」


    沈逾之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略微抬頭看向兩人:「藍島高爾夫球場的棒球帽,和那天襲擊我們的刀疤男戴的一樣。」


    話音一落,兩人就像被定住般,眼睛都直直看向沈逾之。


    而沈逾之卻顯得氣定神閑,又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我們這次的行動,可能從一開始我們踏入藍島的一瞬間就已經暴露了。」


    「……不可能。」吳越反應過來,否定道:「我們調查過趙川西,他和藍島會所沒有一點關係,他的工作檔案和藍島會所沒有一點關係。」


    「如你所見,他是個癮君子,沒有任何公司願意要一個這樣的人。」沈逾之雙手分開,撐在沙發上,身體向前傾去,在真皮麵上留下了幾道壓痕,「你們的調查也說了,如果他不是以販養吸,那麽他的經濟狀況根本無法支持他的需求。但如果這個帽子真的證明了他在藍島會所工作過,很多矛盾點便迎刃而解了。」


    蔣磬思考道:「因為藍島是違禁藥品的供貨源,所以他為藍島打工就是在給自己打工?」


    「可以這麽理解。」沈逾之點點頭:「還有你們警方的線人,王權。」


    「據他今天所說,他的同事和他一樣有賭癮的還有很多,他本人甚至就是他同事拉下水的。你們難道不奇怪嗎?為什麽藍島這麽大一個公司,卻藏匿了這麽多通常意義下的社會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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