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這個瘋子


    等唐倩反應過來,麵前男人身上的白色襯衫上已沾滿鮮血。他殺紅了眼,惡狠狠撲了上去。


    蔣潯之被撲倒在地,餘光卻瞥到b總從房間裏走出來。他收回自己的視線,始終不敢看過去。


    「蔣潯之。」他聽到熟悉的聲音,是陳靳舟在叫自己的名字,幾乎是聽到這三個字的一剎那,一顆滾燙的淚珠從他眼角滑落。


    謝天謝地,陳靳舟還活著。


    「我在。」他說。


    徐老闆在隔壁聽到動靜要衝過來。


    b總收錢辦事,牢牢謹記天塌下來也隻用管好陳先生。


    「都他媽站那,警察來之前別動。」蔣潯之喊道。


    唐倩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才意識回神,他看到被自己撲倒的男人沖他比了句口型,他說:「來日方長。」


    「你這個瘋子。」唐倩意識到自己上套後,尖叫著掐他脖子,「要死是吧,我成全你。」


    蔣潯之覺得腦部缺氧,吼完那句便再沒有力氣,周圍空氣也逐漸變稀薄。


    恍惚中,他看到陳靳舟衝過來,脖子上的桎梏終於消失,他費力地睜眼想要看清對方。


    眼睛隻能勉強睜開一點,舟舟穿著自己的外套,露出來的皮肉上沒一塊好的,脖子上、鎖骨上、臉頰上……


    他痛苦萬分地閡上眼睛。


    「蔣潯之,不能睡。」


    好。


    可此刻他的喉嚨裏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何煜在十點零一分的時候報了警,警察來的很快,救護車也來了。


    他焦慮地站在樓底下,看到擔架抬了兩個人先後從樓道出來。


    夜深人靜,但小區樓下仍有人被動靜吸引,圍觀著看熱鬧。


    樓下拉了警戒線,被抬出來的人都用衣物蓋住了臉,後麵那台擔架上垂下來一隻手,戴著他前幾天剛送出去的那串佛珠。


    他們分別上了兩輛救護車,其中一輛後頭跟著徐老闆。


    他趕忙衝過去,徐老闆看到他,指著另一輛救護車:「你跟那輛,有什麽事聯繫我。」


    「好。」何煜不多問,趕忙上了那輛車。


    車輛剛發動,護士掀開衣物進行急救,他看到外套遮蓋下的那張沒有生氣的臉和衣服褪去後血跡斑斑綻開的皮肉……


    他側頭看著後車窗,大口喘氣。


    「你是受害者家屬嗎?」護士問他。


    「我是他朋友。」


    「他現在情況嚴重,請您盡快幫聯繫家屬。」


    「他沒有家屬,」何煜搓了把臉,痛苦地回頭,「我是他朋友也是他下屬,公司人事科可以出具證明,有任何事我都可以負責。」


    因為牽扯到刑事案件,他們一到醫院就有便衣在外頭跟著,等候手術過程中還簡單做了個筆錄。


    何煜自始至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當務之急是對方可以平安的從手術室裏出來。


    醫生中途出來叫他簽字,他隻聽清一句:右心房破裂。


    這件事當晚就在本地的論壇上發酵開,說園區有家企業負責人被刑滿釋放出來的人捅成重傷,還牽扯出本地一位官員。


    消息真假摻半,畢竟陳靳舟身上沒有刀傷。但不到淩晨,所有相關消息就都被壓了下去,再點開帖子都是404。


    何煜中途去安全通道給徐老闆打了通電話。


    對方那邊不方便說話,聲音壓得很低,隻說蔣潯之目前情況不太樂觀,要轉到海城的軍區醫院,蔣家人也在趕來的路上。


    何煜坐在手術室外麵的長椅上,事發突然且蹊蹺,他想不通什麽人可以同時傷害到陳靳舟和蔣潯之。


    陳靳舟從手術室被推出來的時候,麻醉藥效還沒退。


    「患者醒了以後有任何情況及時按鈴。」醫生囑咐他。


    「好的。」


    何煜拉來一張椅子,靠在床邊休息。到了後半夜的時候,陳靳舟醒了。


    他睜開眼就看到何煜趴在床邊,他的手背上插著針頭,乳白色的液體一滴滴輸到他的血管裏。


    水掛多了,他有點想上廁所,他手指剛動了動,何煜就立馬醒了。


    「你醒了,感覺還好嗎?」


    陳靳舟輕輕拍了拍他:「我很好,別擔心。」


    「我去叫護士過來檢查下。」


    「天亮再說,你扶我去上個廁所吧。」


    何煜開的是特需病房,沒有其他人,他索性隨手打開了床頭燈。


    攙扶著陳靳舟走到廁所,又背過身去高高舉著吊瓶。


    陳靳舟之前不說是怕他跟著操心,現在塵埃落定也不想瞞著他。


    「那人是殺我媽媽的兇手,去年被放出來後開始跟蹤我,我想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然後我發現他出獄後還在——」


    陳靳舟按下廁所抽水按鈕,換了個委婉的說辭:「還在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算是收集證據送他進去。」


    「你就是那個證據。」何煜說。


    陳靳舟拍拍他肩膀,示意他走出去再說。


    「是,哪怕這些不足以讓他判很久。」陳靳舟說,「其實有過一瞬間,我想著大不了同歸於盡,可為了這麽個人。」


    陳靳舟輕笑著搖搖頭:「當年的事情法律已經判了,我接受,但現在他影響了我的生活。」


    何煜既驚訝於陳靳舟到這種時刻都能保持冷靜,又為對方這一舉動感到後怕。


    說到這裏,陳靳舟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他抬起了手,在燈光下看了看那串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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