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著那條鵝卵石路,道路的盡頭就是36幢,走到樓下,他抬頭數了數樓層,602那家燈火閃爍。


    當年房子賣得匆忙,中介說買家著急買來給孩子做學區房,報價166萬,中介掛了200萬,最後高於市場價的百分之二十售出。


    買家很爽快,唯一要求就是要房主留下房間內的家具,他們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陳靳舟在醫院照顧父親,也沒時間整理,最後隻簡單的收拾了一些衣物帶走,幾乎所有用品都留在了那個家。


    其實他很感謝那個買家,兩百萬對於當時的他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更是雪中送炭。最後簽訂合同的時候,他本來想當麵感謝對方的,但是買家委託了自己的朋友來辦理過戶手續。


    不知道現在這個家是誰住在裏麵。他抬頭看著那昏黃的燈光,臉上洋溢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容。


    ***


    第二天上午是performance review,frank在視頻那頭不滿地咂舌:「舟,放輕鬆,我們今天是來談漲薪和個人規劃的。」


    「上次你說你想要調回來,回去了一個月,你還有這個想法嗎?」frank問。


    「我現在有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順利做完的話,我還是想申請調回總部。」


    「哦,」frank在那頭意味深長地笑,「抱歉,我想問下是感情的事情嗎?」


    「不,」陳靳舟嚴肅道,「是我母親的事。」


    frank大概知道對方母親的事情,聊天中寥寥幾句帶過。


    「什麽情況?」他正色道。


    frank是個非常聰明的男人,常給出獨到且精闢的見解,也或許是這種異國友情更適合傾訴。


    陳靳舟說:「當年殺害我母親的人,今年出獄了。」


    frank肉眼可見的露出驚訝表情。


    「並且,」陳靳舟冷冷的語氣,「出獄後,他在跟蹤我。」


    「你現在打算做什麽?」


    「我尊重法律。」陳靳舟說,「前提是他也尊重。」


    「如果你想要回來,公司隨時配合你辦理工作簽證。」


    陳靳舟下午開車去了靜湖別苑,下車之前他特意帶了口罩。阿姨給他開了門,蔣潯之家裏冷冷清清,沒有人氣。


    「阿姨,我來接貓去絕育。」陳靳舟禮貌地打過招呼。


    「陳先生,您去三樓。」對方說著帶著他走到了電梯的位置,卻沒有跟進來。


    「滴」的一聲,電梯停在三層。


    門一打開,陳靳舟被眼前的一幕震驚,這一層被蔣潯之改造成了大型貓屋。整層都是淺色調,搭配木質家具,連吊頂部分都設計了貓的行走通道。他往裏走看到一個玻璃房,蔣潯之帶著圍裙正趴在地板上給貓梳毛。


    這個點,對方竟在家裏不去上班。


    蔣潯之抱起貓咪,轉身隔著玻璃門看他,張嘴說了四個字,陳靳舟看懂了口型,他說:「你躲著我。」


    小船已經比撿回來的時候胖了許多,毛色順亮,蔣潯之把他養的很好。


    他說完,把小貓放下走了出來。


    「我帶她去絕育。」陳靳舟說。


    「你為什麽躲著我?」蔣潯之盯著他的眼睛。


    「隻是恰好下午有空。」


    「陳靳舟,」蔣潯之歪著頭,突然說:「和我做吧。」


    既然他要尋求艷遇,每晚出入聲色酒吧,和誰做不是做。


    蔣潯之說完這句,顧不得對方眼裏那看怪物一樣的眼神,幾步上前扯下陳靳舟的口罩,死死咬住他的嘴唇。


    這個吻兇狠粗暴,像野獸在互相撕咬。安靜的空氣中充斥著唾液交換的聲音,直到被對方掐著他的後頸硬生生扯斷。


    陳靳舟用手背擦拭了下嘴角被咬出的鮮血:「你病得不輕。」


    蔣潯之渾身一愣,可很快又像個沒事人似的,無所謂道:「也許吧,你和誰睡不是睡?」


    陳靳舟冷淡地說:「但我對你沒興趣,如果你很寂寞,可以多去幾家酒吧。」


    蔣潯之意味深長地點點頭:「所以你寂寞了就會去酒吧?」


    「是啊,」陳靳舟坦然,「要我給你介紹江港的酒吧嗎?或許沒法和燕城的比。」


    陳靳舟說完,看了眼早就在剛才的撕扯中掉落到地上的口罩,推開玻璃門帶小貓去絕育,來之前他吃了過敏藥,短暫接觸應該不要緊。


    蔣潯之沒有再說什麽。


    陳靳舟到了一樓,阿姨站在電梯口:「陳先生,我跟您一起去。」


    陳靳舟沒時間思考蔣潯之下午為什麽來這一出,他現在腦子裏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管蔣潯之現在是什麽想法,找他排遣寂寞,亦或是想要重蹈覆轍,等唐倩的事情結束,江港基地重回正軌,他就會向frank要求調回去。


    夜晚zesha


    「怎麽樣,金橋路新開的酒吧有趣嗎?」阿滿問他。


    「沒去,昨晚暴雨。」陳靳舟說,「我在咖啡館聽到一個有意思的傳聞。」


    「樂意聽你分享。」阿滿把調好的酒推給他,「新品,嚐嚐。」


    「嗯,聽說那間酒吧有女人撿/屍。」


    「陳先生,」阿滿說,「也許那不是傳聞。」


    他說這話的時候抬起頭看了對方一眼,陳靳舟來這間酒吧很多次,大部分時候阿滿都不敢抬頭直視他,隻這一次,就這樣盯著他的眼睛。


    是他?陳靳舟張了張嘴,並未發出聲音。


    阿滿很輕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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