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曹嚴說,「失語症是暫時的,你傷口恢復好失語症也會慢慢地好。」


    【為什麽是腺體神經,我的腺體不是已經沒有了。】


    「腺體當然沒有了,但是神經還在你的體內。」


    【我還能遊泳嗎】


    「你後期恢復好,身體慢慢鍛鍊,你是可以遊泳的。」


    想要問的問題都問了,翁多輕輕勾起唇角,他推了一下擦除按鈕,又寫到【要喝水。】


    他的淺笑讓曹嚴也笑了,他從購物袋裏拿出一個帶著吸管的杯子,說,「我給你去打水。」


    曹嚴離開病房,翁多心裏挺不是滋味兒的,一個科室主任,為他幹著這些瑣事。


    翁多沒來得及思考太多,曹嚴拿著水杯進來了,坐在他的床邊將杯子湊近他,「飲水機接的溫水。」


    翁多含住吸管,水溫剛剛好,他一口氣喝下了小半杯,右手在磁力板上寫下一句話。


    【你去忙吧。】


    「好,」曹嚴放下杯子,在他手邊放下一個小遙控,「有什麽需求可以按鈴找護士,也可以找我,等我忙好了就來看你。」


    翁多眨了一下眼睛表示好的,曹嚴笑笑出去了。


    外麵的夕陽灑在翁多臉上,他眯了眯眼,病房裏濕度剛剛好,位置也很好,挺舒服的,不過他挺有壓力。


    曹嚴並沒有給他換到普通病房。


    【數著 等著 望著 怕著 青春已時日無多……】


    鈴聲又響起,翁多看了眼,是蘇文樂的堅持,他給手機靜了音,放在枕頭下。


    多少天了?好像有一個禮拜了吧,沒有人發現他不見了,除了他的好友,李鶴安也肯定早就看到了離婚協議,就這麽默認了兩人的離婚不曾找過他…


    翁多愣了片刻,他怎麽又想到了李鶴安,不要去想,想得多了,難受是他自己罷了。


    翁多閉起眼睛,打算睡一覺。


    「還是沒人接?」翁瑞康問道。


    「是。」蘇文樂急的跺了跺腳,「微信也不回,你給他打一個試試。」


    翁瑞康看了眼對麵,除了偶爾兩個傭人會進出前後院外,看不見有用的消息。


    他沒有急著附和,說,「你去問問李鶴安這幾天是不是也不在。」


    「哦哦,好。」蘇文樂轉身下樓。


    翁瑞康雙手抓著陽台欄杆,看見蘇文樂跑了出來往對麵去,他沒能成功進得了院子,站在院外用門鈴和裏麵的人在溝通。


    他點開手機,在他寥寥無幾一雙手都數得過來的電話本裏,沒有翁多的號碼。


    翁多經常在他眼皮底下晃悠,就算是住校,也是周五就回了家,他們不需要電話號碼溝通,也沒有特意交流的機會。


    蘇文樂問完了情況返回,翁瑞康收起手機,看著蘇文樂進了家。


    是有一點不對勁的,其實翁多總是給他很多不對勁,莫名其妙地信息素味道就變了,讓翁瑞康百思不得其解。


    「薑管家說學長這幾天去了他心理醫生家裏,」蘇文樂走過來,站到他身邊,「說是有個什麽治療吧,去了有幾天了。」


    「心理醫生?」翁瑞康看著他。


    「薑管家是這麽說的,」蘇文樂手機上繼續打著翁多的電話,「多多到底怎麽了,一直不接電話…瑞康,你有學長的號碼嗎,給他打一個問問,他是不是跟多多吵架了!」


    「……沒有。」翁瑞康終於可以說實話。


    「我去找薑管家!」蘇文樂轉身再次下樓去了。


    看得出來蘇文樂是真的很關心翁多,翁瑞康輕輕呼出一口氣,難道真的是吵架了嗎,如果是吵架了,翁多為什麽不回家而選擇消失。


    不在學校不在家,就連蘇文樂也聯繫不上。


    從蘇文樂嘴裏得知,翁多除了跟宿舍三人關係最好,也沒有其他關係好到可以借宿的,那麽翁多到底去哪兒了。


    翁瑞康心髒憋悶,他坐到了椅子上喝了半杯水,他這個破身體心裏不能想太多,想多了容易犯病。


    蘇文樂耷拉著腦袋回來了,耳朵上貼著手機,噘著嘴坐到他邊上,「學長關機了!」


    翁瑞康將他摟在懷裏,說,「你能不能猜得到小多會去哪兒?」


    蘇文樂說,「他如果在學校的話,宿舍 、圖書館、遊泳館這三個地兒準有一個能找到他,學校之外的話…他除了回家,就是給高中生做家教,除此之外他好像什麽地兒都不愛去。」


    「家教?」翁瑞康愣了愣。


    「對啊,他大一就在做家教,青一市高考榜眼,家長眼中的香餑餑,一節課是市場價的兩倍甚至多倍…」蘇文樂突然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怎麽。」翁瑞康摸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麽嗎。」


    蘇文樂搖搖頭,他嘖了一聲,「是我感覺錯了嗎,我總覺得…你好像很不了解多多。」


    翁瑞康的手不由得收緊了,他拿起杯子想要喝水,發現剛剛已經被他喝空了,他隻好放下,手指在杯壁上來回畫著圈,「有嗎。」


    契合率高的好處就是會偶爾的心靈相通,蘇文樂看他的樣子心中忽然明白了一些,他說,「我就老覺得你們家很奇怪…」


    「哪裏奇怪。」翁瑞康問。


    蘇文樂想了想,說,「其實你們每個人都很正常,幹著該幹的事情,叔叔和伯父對我也很好,我很喜歡你們一家人…但是你知道嗎,跟多多同學四年,前兩年我們一直都沒發現其實他家境很好,他穿的普通,一件外套可以穿上好幾年,他會做家教賺錢,沒人會認為他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突然有一天他給我們帶了好吃的,說是家裏廚師做的,我們才知道原來多多家裏還有廚師,猜測他家裏條件應該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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