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上睡衣,拿著幹毛巾坐在沙發上擦頭髮,手指搓起自己的髮絲,跟翁多的一樣,也是又硬又粗,從某些方麵來說,他和翁多是差不多的。


    「靠!」李鶴安狠狠將毛巾甩在了地上,又是翁多!


    他站起身,起的太著急讓他的膝蓋拉扯著疼,李鶴安緩緩吐出一口氣,既然搞不清楚為什麽,那他就去尋找答案,他走到門口,打開門。


    「嗡~嗡~」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來了電話。


    李鶴安轉身過去,來電顯示是他派在蘇爾特跟蹤周家人的屬下,他馬上拿起來接通,「什麽事。」


    「少爺,我看見了一個跟周袁長得很像的omega出現在劉先生的飯館裏。」


    李鶴安瞳孔放大。


    「鶴安。」身後響起說話聲,他回過頭,翁多穿著睡衣站在他房門口,「我能跟你聊聊嗎?」


    「少爺,」電話裏的人說,「少爺,您在聽嗎?」


    翁多這場病讓他瘦了不少,睡衣鬆鬆垮垮地,臉似乎也掉了肉看著憔悴許多。


    「少爺?少爺?接下來我該怎麽做。」


    李鶴安轉過身,手下意識地握緊桌子上的水杯,他說,「有照片嗎。」


    「有,我這就發給您。」對方剛說完,微信裏收到兩張照片。


    李鶴安點開,照片一張背影,一張側臉,不管是什麽角度,隻需要一眼,李鶴安就能確定,這就是周袁。


    不是一個很像的人,就是周袁本人。


    周袁沒死。


    「少爺,還是按兵不動嗎?」那人問道。


    李鶴安已然說不出話,雙腿發抖,大腦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手裏握著的杯子成了李鶴安發泄的源頭,他舉手狠狠將杯子砸在地上。


    「啪!」杯子四分五裂炸開碎片,迸發在地板上。


    翁多下意識踮起腳,他走進去,「鶴安…」


    李鶴安低著頭雙手撐在桌子上,精神狀態達到了崩潰邊緣,電話裏的人還在說話,他甚至給不出對方一個答案。


    身後突然覆上一具柔軟的身體,腰肢被人抱住,鼻尖湧入恬淡的信息素。


    「沒事了鶴安,」翁多安撫著他,「沒事了,冷靜一點。」


    信息素從鼻尖到大腦,再到胸口,李鶴安真的就冷靜了下來,他將手機舉到耳邊,說,「盯緊他。」


    他掛了電話,雖然理智冷靜了身體卻沒有,還在顫抖著,翁多的小手一直輕輕拍著他的肚子。


    「我在呢,你會好的。」翁多說著。


    李鶴安點開手機,看著周袁和他omega爸爸笑著聊天,周袁變了些,染了棕色頭髮,皮膚稍微黑了一些,笑容還是李鶴安熟悉的樣子。


    周袁真的還活著。


    喉嚨湧上一股癢意,李鶴安彎著腰咳嗽,雙腿實在是支撐不住自己,他扯開翁多的手,坐到了椅子上,「咳咳。」


    翁多替他順著後背,沉默著沒有再說話,他看見了李鶴安手機上周袁的照片。


    知道李鶴安又在思戀他。


    不能再等了,翁多說,「鶴安,我們聊聊好嗎?」


    「說。」李鶴安聲音頗為嚴厲。


    「去……康復室可以嗎?」


    李鶴安反扣下手機,周袁的事情讓他沒有心力去說太多,他低下頭,「要麽馬上說,要麽明天再說。」


    翁多看了眼這地上的玻璃碎片,又看了眼房間,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他關上房門,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玻璃管。


    拔掉木塞,將液體倒在自己手心,抹在他胳膊、衣服上。


    一股芬芳撲鼻而來。


    他走到李鶴安身邊,指了指沙發,「我們去那邊聊。」


    好在房間足夠大,沙發那邊離這邊的玻璃碎片有些距離,翁多扶著李鶴安坐在沙發上,翁多退下一軟,跪在了地上。


    身體開始發熱,藥起作用了。


    李鶴安雙眼無神地盯著對麵牆上那副照片,周袁還活著,他大腦第一反應不是喜悅,是恐懼。


    周袁還活著,三年多沒有透露一點消息;


    周袁還活著,那麽墓園裏墓碑下埋葬著的就不是他。


    那麽埋葬的到底是什麽,真相就在李鶴安眼前,李鶴安不敢揭開。


    突然銷聲匿跡的周家人,家境不好卻莫名在國外過的有滋有潤的一家人……


    李鶴安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樑,發現自己的胳膊酸軟無力,渾身空虛難耐。


    易感期的反應。


    不對,還沒到時候……


    翁多一雙柔軟的手攀附上李鶴安的肩膀,聲音柔媚,「鶴安…」


    這個聲音讓李鶴安大腦瞬間炸開,迫不及待地想要將翁多抱在懷裏,他反應自己確實是易感期來了。


    房間裏猛然交錯著李鶴安與翁多的信息素,濃度頗深,看樣子不僅自己易感期,翁多也發·情了。


    「鶴安…我好難受,」翁多的手摸在他臉上,坐在他懷裏,呼吸噴灑在李鶴安臉上,「鶴安……」


    李鶴安感覺到自己的反應,他伸手推開翁多,「別碰我。」


    他知道自己很想要,身體在瘋狂叫囂,但是他不能,他不能在自己身體裏還有著周袁信息素情況下去要別人,更不能…在被信息素控製的情況下。


    他需要的是清醒狀態。


    翁多並不聽他的話,馬上又纏了過來,「鶴安,你不想標記我嗎?」


    想。


    李鶴安差點脫口而出這句話,他撐著手要站起來,可惜他這雙沒有恢復好的腿完全不聽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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