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付然那天忽然有點上頭的飛醋說了那句「讓玩的玩廢了扔出去,不讓玩的也就沒什麽繼續的意義了」,不然這事其實還真不太好弄。


    宮祈安想到這勾了下唇角,為了不讓直播錄進去聲音,他看向付然做著口型道:


    『還記得我喝多了的那天,你把我按在地毯上差點給我揍了嗎?』


    付然盯著宮祈安的唇,等人說完話之後他微微皺了下眉。


    他剛才居然完全沒有注意宮祈安說了什麽內容……身體上的想念真是……


    宮祈安看著付然這副模樣,眼睛一彎,笑了,他一手扣著相機,一手抓著後頸把人撈到跟前,湊在付然耳朵上又用氣音重新說了一遍。


    熱氣噴著耳廓,付然掙了下沒掙開,太癢了,他知道宮祈安是故意的,相機就在膝蓋旁邊,他不能出聲也不敢大動作,最後幾個字他撐了下宮祈安的腿直接站了起來。


    他這回倒是聽清宮祈安說的什麽了,一細想還挺意外的,他低聲說:


    「所以你那天就反應過來我說的是這個男生的事了?」


    「當時沒有,」宮祈安一手向後撐著床,另一隻手舉起相機透過取景框看著付然,


    「是第二天一睜眼睛,發現你人跑了之後琢磨了一會想明白的。」


    連付然一個和劇組沒有關係的人都聽說了劇組有個男生被抬出去這件事,那就說明這件事的知情範圍已經遠超過他的控製。


    而且更好的一點是劇組的拍攝地點也沒什麽很好的酒店,他們住的也是一家非常普通的賓館,所以爭得了賓館主人同意後就留下了這個證據有備無患。


    然而付然卻直接被他的話說得眉心一跳。


    什麽叫「第二天一睜眼睛發現跑了」??


    付然抬手抓住鏡頭把相機拿回來,重新駕到了三腳架上。


    他掃了眼彈幕,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他想多了……分明是全國人民都在細品啊。


    【脫韁的野驢:是我思想有問題嗎?我怎麽感覺他倆睡過了???】


    【純牛馬:果然還得是我們『安然入睡』,就問問還有誰家cp正主不但不避嫌還天天讓人想歪的】


    【正在長頭髮:等會等會等會,圈外人隻認識宮祈安,問一下啊,那個酷蓋是他室友嗎?但明星那麽有錢怎麽不獨居啊?】


    付然抬眼看了宮祈安一下,發現這人嘴角掛著的弧度明顯就你肚子壞水。


    他嘆了口氣,重新坐回床邊用腿磕了下宮祈安,


    「別閑聊,繼續。」


    宮祈安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於是直播繼續往下進行,他對著攝像頭開了口:


    「行,那第二條微博的話……」


    說完他就回憶起第二條是什麽,就是拍到付然後背的那三張,他忽然就不想說了。


    「不播了吧,」宮祈安擰起眉心,「到時候我工作室整理好後大家去微博上看吧。」


    但哪有話說一半還能憋回去的道理,舉國上下等瓜等得鍵盤都敲冒煙了。


    「但我每次生日直播都不能少於兩個小時,」付然開了口,朝彈幕偏了下頭,「以目前這狀況,應該沒人要聽生不生日的東西。」


    宮祈安沒再說話,他抬手把相機往側麵拍了一個角度,從直播畫麵看基本就是被他扇了一巴掌,打得全國人民都擰了半個圈。


    【什麽玩意兒:啊?為啥扇我?】


    【頻道該成親了:不是,有什麽是我們在坐不能看的了?】


    【眾星捧我:讓我瞧瞧又是誰把手機調到最大音量貼到耳朵上了?】


    宮祈安的確是有點錄不下去了,因為一提起這件事,他腦子裏就能浮現出付然獨自一個人回到這個棺材屋裏,低頭沉默了許久的樣子。


    他其實很少有這種體會。


    在自己完全無能為力的時候,突然看見自己真正愛的人難受了,那種心髒像是被刀捅進去又猛烈翻攪的疼讓他當時都有點直不起身。


    他胳膊撐著膝蓋,偏頭看向付然。


    時間在移動,夕陽有一小片滑落在了付然眼尾旁,那雙沉黑的眸子很靜,或許是因為夕陽飽和的顏色總象徵著某些熱烈的尾聲,宮祈安看了片刻傾身過去,吻上那處眼尾。


    夕陽熱烈的餘暉裹著他們兩個人的身影,牆上原本分開的兩個暗色的人影忽然重疊。


    彈幕幾乎停滯了兩秒。


    少時宮祈安的手機跟著響了起來,他輕輕「嘖」了一聲看著來電發現是薑姐。


    「你剛才是不是……」


    薑姐幾乎劈叉了的嗓音卡了一下,「是不是親了?!」


    宮祈安聞言揚了下眉毛,接著聽見薑姐在那邊說,「你倆的影子剛才疊一起了直播都錄上了!宮祈安你別告訴我你是故意的!!」


    付然在旁邊離得很近也聽見了,於是馬上轉頭去看影子,發現被宮祈安拍歪的攝像頭正正好好對著投落影子的牆麵。


    宮祈安也回頭看了一眼,意味不明的輕輕吹了聲口哨,「我可不是故意的。」


    「我……」薑姐都沒有力氣罵了,「到底誰能管得了你啊我的天!!!」


    宮祈安下意識瞥掃了付然一眼。


    付然正對上這道視線,他看了會心不在焉聽電話的宮祈安,忽然抬手按上宮祈安的腦後把人緩緩壓到了跟前。


    牆上的影子再一次重合,他吻了下宮祈安的眉心,然後低低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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