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永遠比女人了解他們的身體。


    鏡子上的水霧濃得析出了水珠,過了許久,或許是被時而嗆咳時而悶住的聲音驚擾,它們聚在一起變成水滴蜿蜒滑下。


    宮祈安失神的思緒重新回籠,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用力壓著付然後腦的手上,他深吸了口氣趕忙鬆開手。


    付然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雙膝跪在地上,失去了壓製,他偏過頭猛地嗆咳了起來。


    被剝奪的空氣猛烈地倒灌進氣管胸腔,他撐著地麵幾乎無法適應呼吸。


    「還好嗎?」


    宮祈安蹲下來拍著付然的背,一下一下幫他順著氣。


    付然搖搖頭,事倒是沒有,但的確比他想的要激烈了些。


    宮祈安扶著他的肩膀把人直起身,看不見付然的臉,他太不放心。


    可真的再次看見的時候,他隻覺得剛才那股異常激烈的感覺又重新席捲回來。


    因為過度的嗆咳,付然的眼眶鼻尖耳廓乃至脖頸胸口都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眼睛甚至蓄著生理性的淚水,但卻沒有絲毫弱示的意味。


    他的嘴唇被磨得異常紅潤,嘴角還沾著……


    宮祈安剛要伸手幫他抹掉,就見他舌尖舔了下唇角。


    「操……」


    宮祈安往後摟了把頭髮偏過頭,牙齒用力咬了下嘴唇又轉回來,


    「都這個模樣了還勾我?!」


    付然沒說話,挑著眉笑了一聲。


    宮祈安忽然覺得自己今天不能把這個人吞之入腹真是前所未有過的折磨。


    他低頭重重吐了口氣,卻忽然瞥見了付然腿間。


    「你……」


    宮祈安愣了下,忽然就笑了。


    「你的爽點原來是這種風格嗎?」


    付然雖然穿了一件,但實在蓋不住一點反應,被發現了他也沒遮沒掩,笑了一下說道:


    「不行麽……」


    剛一開口,他們都齊齊愣了下。


    這聲音啞得……


    他清了下嗓子看向宮祈安,


    「聽見了麽,男朋友太兇了。」


    這回聲音好了一點,但也僅僅是一點而已。


    「我……」


    宮祈安嘶了一聲,他輕輕碰了下付然的喉嚨,「是捅到你聲帶了嗎?」


    「……」


    付然食指中指交疊彈了下宮祈安額頭。


    剛才這人全懟了進來還摸著他快變了形的喉嚨。


    「不行你等一下,」宮祈安起身把他也拽了起來,「我打個電話給你買點管喉嚨的藥。」


    付然搖了下頭,「別折騰了,您這是物理傷害。」


    「……」


    宮祈安皺著眉眼看著還是後悔了,「你張嘴我看看。」


    「你又沒戳進我腦子,還能看著個洞麽。」


    「……」


    付然把他皺著的眉心揉開,就這麽幾句話的功夫嗓音已經比最開始好了不少。


    「但我還是不放心,你明天還得去工作……」


    「覺得抱歉就去給我暖個床,」付然朝外麵揚了下下巴,「順便給我準備一下從裏到外的所有衣服。」


    「都準備好了,你直播的時候就已經叫人送來了。」


    付然揚了下眉,除了油這件超出宮祈安認之外的事,他做事真的很細緻。


    宮祈安還是沒走,他輕輕吻了下付然的唇角向下掃了一眼,「我幫你吧。」


    付然聞言深深吸了口氣,壓下險些同意的欲望,


    「下次吧,太晚了,我沖一下就該休息了。」


    「也不差這一會兒,你不難受嗎?」宮祈安上前抱住他。


    「還好,」付然把下巴擱在宮祈安肩窩上,「就咱倆這狀態再來一次絕對擦槍走火,我明天不想頂著一張縱於過度的臉去……」


    他話沒說完後背緊了一下。


    「嗯?這是什麽?」


    宮祈安在他後背的一處摸著,說完不等他回應,掰著肩膀把人轉了過去。


    付然抵抗了一下,但也是徒勞。


    他後背上是疤,很舊的疤了。


    不多,但隻要有,要麽就很長,要麽就能感覺到那時候傷的一定很深。


    宮祈安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怎麽回事?」


    他幾乎在一瞬間就聯想起來付然之前在配廣播劇家暴那時候及其古怪的反應。


    後來為什麽會衝出錄音棚,為什麽會砸鏡子?真的單純就是因為當時又急又害怕被看見臉嗎?


    「是家暴嗎?」他看著那幾道傷疤眉心擰出一道深深的紋路,疤痕的顏色不深,幾乎和膚色完全一樣,隻不過現在可能是因為體溫的緣故顏色變得發粉,不然平時稍微隔一點距離還真不一定能注意得到。


    所以之前自己明明掃過付然沒穿上衣的樣子,但……可能那時候的目光也主要被下,半身吸引住了。


    「真沒有,」付然轉過身沒讓他再看,「誰能暴得過我啊。」


    他看著宮祈安盯著他的眼神,僵持了一會兒,嘆了口氣,


    「我們那是互毆,甚至你非要深究的話,我單方麵毆打可能更多一些。」


    「……」


    宮祈安實在沒想到這個回答,沉默了下才繼續問到:「你爸?」


    「不是,我爸他們公司的股東,我爸在我小時候車禍過世了,他是我繼父。」


    「你繼父叫什麽?」


    付然聞言一下就笑了,「要查他?哎……我男朋友真是太可靠了,看不得我吃一點虧,但我真沒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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