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w!ian這衣服就這麽一路飛機穿回來了?不還給品牌?」女模特修長的指尖摸著宮祈安褲腰的邊線,施施然圍著人轉了一圈。


    「我買了。」宮祈安站在原地沒動,任她看著。


    「嘶,果然是我們壕總ian……」


    「沒,貴的主要是那件大氅,沒買。」


    「謙虛什麽,那件好看是真好看但也隻能穿去看秀,」她撥了下頭髮,「來讓我看看是哪位寶寶需要我教一下呢,wow……」


    「what a snake!」她眼睛一亮,扭著漂亮的胯骨繞開工作人員走到付然麵前,「i『m bernice,很高興認識你,你叫什麽名字?」


    付然看著朝他伸出的修長指尖,輕輕伸手回握,「付然,也很高興認識你。」


    「oh my god好好聽的名字好好聽的聲音,」bernice轉頭對宮祈安說,「ian,是他嘛?」


    「no,他是我的,你的是那邊的小可愛。」


    「oh,hello……」


    bernice朝茜茜走了過去,付然看著她的背影。


    「喜歡這種類型的?」


    身後傳來很輕的氣音,付然往旁邊讓了下頭,然後很無語的看了宮祈安一眼。


    「啊抱歉,忘了,」宮祈安在他領口撥了下關掉麥,「主要是我發現你對女孩的吸引力真的很高,你的氣質也經常讓我忘記這個事實。」


    「是麽,」付然嗤笑一聲抬眼看著人,「但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對gay的吸引力更高,至於我和男人在一起是什麽氣質你肯定也不會見到,畢竟我們都會盡量避免對你們產生不必要的興趣。」


    宮祈安愣了下,他實在沒想到付然會這麽回答他,雖然語氣聽著不算沖,但這帶著一瞬間就疏遠的內容不能細品,最後一句話裏的「我們」和「你們」更是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這突然怎麽了?


    他微微皺起眉,「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付然抿了下唇,拔開宮祈安搭在他肩上的手,


    「我看起來的確不像對男人感興趣,但那隻是因為我們不碰女人更不碰直男而已。」


    宮祈安垂眸,付然的眉眼其實一直是有些淩厲的,隻是熟悉後,那股穩定的情緒掩蓋了這一點,可現在忽然又變得紮眼起來,紮得他生出一股微妙的不爽。


    他看著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眯了眯眼,問道:「為什麽不碰?」


    付然大約是真沒有想到宮祈安會問出這麽個……甚至算得上有些白癡的問題,他低頭輕輕笑了半天才撩起眼皮看人:


    「為什麽?當然是因為對女人是生理心理都不行,直男是因為那和給自己上刑有什麽區別?人家可能一時新鮮,而我們陷進去之後等著的結果無非是他要結婚了,要麽就是他愛的還是女人,何必。」


    何必?


    宮祈安聽完這句分明沒有任何毛病的話,胸口不知怎麽卻像堵住了一把火,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的火從何而來。


    於是他憋著火說:「那聽著你是談過了,直男?」


    話一出口宮祈安平生第一次為自己的出言不遜後悔,他一來話出口前先過腦算計,再來不過腦的話對的也是不過心的人,自然無所謂。


    但現在錯了,態度時機動機什麽什麽都不對。


    可付然卻沒什麽不好的反應,隻是笑得更開了,這種笑對他來說本身就不多見,帶勁,但宮祈安一時竟看不出他是氣笑的還是單純在笑自己,


    付然笑嘆著抵著眉心搖了搖頭,


    「我二十六了啊哥,」周圍人都聚在熱情似火的bernice那邊,聲音很嘈雜,付然上前一步湊到宮祈安耳邊,


    「沒錯如你所見,我這個人……很吃得開的,況且某些所謂的直男天生就是雙,隻是無一例外,他們最終都還是會選擇最好走的那條路而已,我當時年輕不懂事,但現在不小了,隻不過……」


    他掃了眼旁邊因為找鏡頭退過來的工作人員,他頓了一下,接著嘴唇幾乎貼到了宮祈安耳朵上:


    「您別老像吃醋一樣勾我,行麽。」


    嘈雜的周遭在付然聲音傳來的那一瞬像是扣上了降噪耳機,帶著微微噴薄的熱氣窸窸窣窣鑽進身體。


    宮祈安至今為止從沒見過這樣子的付然,帶著近乎曖昧的笑越過他以往清晰的界限,淩厲又冒昧。


    聲音進入身體的時候宮祈安怔愣一瞬,在人離開時才反應了過來,他蹙眉咬著後槽牙抬手要去抓人。


    可付然卻先他一步打開了領夾麥,走到剛才練習的位置,


    「那我繼續練,麻煩宮老師了。」


    收音聽到付然的話,鏡頭和一半工作人員也都轉到了這邊,宮祈安看著陸續盯過來的眼神深吸了口氣,重新戴上笑走過去。


    付然幾乎沒什麽準備,像是腦子裏根本沒有過一遍那些要領一般,在宮祈安剛站到他旁邊的時候,人就已經闊步走了出去。


    旁邊傳來一聲口哨,宮祈安側頭看向bernice。


    「名師啊ian!」bernice看著付然的背影感嘆了句,「哎我都有壓力了。」


    「是嗎,」宮祈安帶著淺笑可聲音卻冷了下去,「我可真沒教什麽。」


    他從鏡子裏看向付然,這人在這種完全不笑的時候看上去的確是不好惹的。


    利落的短寸和角度揚起的斷眉,微微頷首,抬眼間神色銳利冷然,一股不再掩蓋的冷漠極具侵略地釋放而出。


    付然的確是按照以往習慣的走路姿勢,但也還是聽了宮祈安的話,每一步落腳都有給旁人足夠壓迫的力量感,腳步聲在突然安靜下來的房間裏顯得異常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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