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聽到就覺得溫馨的一個詞語。


    笑意染上眉梢,她的眉眼都彎起,比方才高懸的明月都灼然奪目,溫聲在靜謐中流淌:「程硯深,日子還長,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淡若青山的眉眼安靜地望著她,程硯深身姿疏懶,再錯開半寸,便是他書桌上的那盞玻璃燈。


    她做的,他修復的。


    昏黃的燈光淡化了他的五官,深邃被溫色籠罩,他問:「骰子玩過嗎?」


    沈洛怡自然玩過。


    看運氣的遊戲,搖來搖去,或許也沒有那個正確的答案。


    但程硯深的答案早就給出了:「骰子搖到第一麵——」


    「可我想要的也就隻有第一麵。」


    一心一意的怡怡。


    沈洛怡抬起手,揉了揉他還涼著的麵頰。


    他高出她快一個頭的高度,她常常要仰頭看他,她常常要踮起腳尖才能親到他。


    那一點距離,是她的主動抬頭,也是他的體貼俯身。


    仿佛無聲的告白,她知曉,他也明白。


    但有時也想將那份告白說得清晰明了,給他那份安全感。


    沈洛怡湊到他耳邊,聲音極輕,是隻有一個人可以聽清的音量:「愛你。」


    「真的很愛你。」


    lifetime。


    沈洛怡燉了一晚上的雞湯已經有些涼了,程硯深下樓去重新熱過,晚餐到了十點鍾才動筷。


    她沒了胃口,隻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目光無聲落在他身上,看著他端起湯碗,慢條斯理地品嚐著她做的雞湯。


    沈洛怡早就嚐過味道了,算不得什麽美味佳肴,但確實味道還可以。


    趁他喝湯,沈洛怡又問了下還在醫院陪護的李阿姨,謝芝芸情況還算穩定,讓她不用擔心,順便還說了句,剛剛程硯深也問過一次。


    剛剛?


    剛剛他說要去遛狗,深夜帶著兩隻狗出去轉了一圈。


    他這個人,仿佛什麽都不在乎,卻又好像把什麽都掛在身上。


    托著粉腮,沈洛怡視線略定,忽然想到什麽,問道:「你還記得李輝嗎?」


    興越原本的技術組長。


    從新品發布會後,他便已經離職,雖然早就知道他是被程易渡高薪挖走。


    為了他的理想。


    但似乎實際情況和她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他去了你爸在國外的那間科技研究公司。」


    程易渡在國外待了十幾年,事業重心本就不在國內,宜舟倉皇取消了原本同興越一天的新品發布會,內部又經過董事會動盪洗禮,但好像程易渡一直沒有任何舉動。


    仿佛聽之任之。


    沈洛怡後知後覺意識到,宜舟好像從來不是程易渡的計劃重心。


    或許於程硯深也是一樣。


    「聽說他們要在納斯達克上市了。」


    國外的研究所才是程易渡的大本營。


    「我知道。」程硯深點頭,從容應聲。


    這些訊息他確實早就知道,揉了揉額角,程硯深知曉她在擔心,簡明扼要回道:「再等等。」


    低涼嗓音清冽如水,無形之間驅散許多她的焦慮。


    「所以你已經有小九九了,就是不告訴我?」沈洛怡慢慢揚起眼睫,似笑非笑。


    程硯深放下湯勺,慢悠悠牽起嘴角:「不想讓你再次被牽扯進來。」


    上次的結果,他不太想再回憶,沈洛怡有些時候小脾氣拗起來,是真的不理人的。


    「不然又跟我冷戰怎麽辦?」磁性的聲音低回好聽,在餐廳裏來回遊盪,「最近失血太多了,不想再來一道口子了。」


    沈洛怡瞥過他掌心裏剛剛被菸灰燙下的那道痕跡,向上是他剛剛癒合的刀傷,再向上是他今天獻血的針孔壓在襯衫下,她輕哼一聲。


    算了,懶得和他計較這些,她對那些商戰也並不感興趣。


    不過有一點,她還是好奇:「那你爸對祝林顏的公司變動,都沒有任何反應?」


    沈洛怡的動作沒藏著掖著,算是個明牌挑起內部紛爭的,祝林顏在這方麵不擅長,又疲於處理,但程易渡不可能不會處理。


    可這位程先生確實視若無睹,任由時態發展,看著祝林顏被解僱卸任。


    「人都是自私的。」程硯深隻有這一句評價。


    「他尤其是。」


    薄唇勾起冷冷的嗤然:「比起這些風花雪月,他更在乎他自己的研究,他的事業。」


    有關他的研究事業的一切,才是他的人生重點。


    即便是所謂的「?*?白玫瑰」也是一樣,結婚十幾年的妻子也是如此。


    似乎所有爭執都在兩位女士身上,而爭執中心的那位男士卻隱身了。


    「那祝女士呢?」沈洛怡也有些不確定他的態度,但她也有自己擔憂的方麵,「其實,你做什麽在外人眼裏總會覺得失了風度,不如就交給我。」


    放下手臂,紅唇輕啟,她徐徐道:「我是女孩子,其實沒什麽的。」


    「可女孩子的名聲也很重要。」程硯深神色淡淡。


    沈洛怡倒是覺得無所謂:「我現在又不做執行總裁了,其實也沒什麽關係。」


    程硯深還是搖頭。


    他收起餐桌上所有碗筷,聲線認真而清晰:「大概我剛剛說得不太清楚。」


    「我老婆的名聲很重要。」


    薄唇潤澤,徐徐又說:「其實,是我老婆很重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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