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怡腳尖踮得有些累,鬆開手,那雙凝望他的眸子向下落了幾分,依然仰頭看著他。


    「你好像也不算是白紙。」垂眸望她,沒再去理會環在腰間的手臂,掌心扣著她的後頸,將一點錯開的距離重新扯近。


    淡淡的菸草味在她麵上逡巡,掌心滑過單薄的肩頸,捏著她圓潤的肩頭。


    沈洛怡腦子嗡的一下,整個人已經被他調轉方向。


    勁瘦的身形將她壓在牆上。


    唇上是一片酥酥的麻,撬開唇瓣,登堂入室,卷著她的聲息,帶著吞沒般的危險感將她籠罩。


    朦朧的光線映上鋒利薄涼的輪廓,在冷清之中覆上一點靡色。


    是令人著迷的,沉淪的氣質。


    眼尾彌上醉人的殷紅,蔓延向耳廓,心跳隆隆,她沒有時間去思索那些該不該行不行,一切遵循自己的本能。


    氣息紊亂,程硯深的聲線依舊低涼如水:「你的手在幹什麽呢?」


    明明上一秒還在親吻,下一秒已經恢復清冷。


    沈洛怡抿抿唇,悻悻收回手:「我還什麽都沒做呢。」


    她站得筆直,仿佛真的什麽都沒做一般,隻有他知道,剛剛她的手指已經順著襯衫向下探。


    隻不過剛停到他的腰腹,就已經被他製止。


    程硯深身上領帶皮帶係得嚴實,連襯衫扣子繫到最頂端,仿佛真的怕她做什麽一樣。


    「你裝什麽乖呢。」指腹慢條斯理地撫過她的唇瓣,紅艷的唇邊上還殘留著一點濕色,像一隻晶瑩的水蜜桃。


    入口甜,餘味甜,回甘甜。


    嗓音透著細碎的啞,還有慵懶的一聲輕笑:「roey?」


    她的名字從他口中念出時,仿佛撚磨過沙礫,帶著一點滯空感,磁性好聽。


    沈洛怡呼吸空了半拍,咬著唇,慢吞吞地開口:「沒裝乖,我本來就是一張白紙。」


    幾分無辜的模樣,眼底蕩漾著幾分潤澤,清麗動人。


    程硯深側眸笑了聲,指腹按在她蹙起的眉尖上,壓下那一點弧度,將她故作的委屈感破壞:「說錯了,是裝純呢。」


    沈洛怡討厭他這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半天都沒進入正題,餘光瞥過時間,已經轉過零點,連衣服還齊整著。


    破罐子破摔,索性拋去所有矜持:「那不裝了,看看下麵?」


    她揚了揚眉,表麵上雲淡風輕,心裏已經後悔了,這話未免也太不矜持了。


    笑容有些勉強,她還是稍微緩解了下那太過直白:「我的意思是,看看腹肌。」


    上調的尾音幾分顫動,是她惶然的心緒。


    眼皮掀起,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隻望著他噙著笑的薄唇,嘟起唇瓣:「你就這麽小氣嗎?」


    感覺似乎他們之間一直是她在說話,說到最後,她的嗓音也卷上了幾分啞意,語氣越柔和越慢:「救人一命,以身相許,好像也沒什麽問題吧。」


    他的語調是素來的漠然:「我倒是沒那麽禽獸。」


    沈洛怡怔了下,很快回聲:「那或許你考慮拋棄救人回報的理念,我們單純地睡一覺嗎?」


    說是單純,應該也不算單純,但應該比以身相許更單純一點。


    他立在光線下,眸色淡淡,將她眸底斑斕生動的情緒納入眼底,嗓音淡而清晰:「很抱歉,我不做身體買賣交易。」


    「我好像也沒說你是這種服務工作吧。」她輕聲細語,鼓著唇,隻低頭看著他的腰帶,銀色金屬透著幾分冷感。


    如他人一般,清冷疏離,無法靠近。


    沈洛怡抿了抿唇角,被連番拒絕,這會兒興致也散了,沒什麽意思。


    酒吧,酒店都沒什麽意思。


    散開盤起的長髮,沈洛怡瀟灑轉身,拎起床上的包,踩上她剛剛踢開的鞋子,繞開程硯深的身形就準備往外走:「沒意思。」


    眸光微冷,掛上一點情緒:「玩不起,幹嘛要來酒吧。」


    這話還有些熟悉,好像是剛剛那個白人男猥褻她的台詞。


    沈洛怡也管不了那麽多,手指扣在把手上,就想開門。


    還未摁下把手,纖細的手腕忽地被圈住,用了點巧勁,製住她所有動作。


    微微偏頭,才發現那人已經站在她身後,胸膛幾乎靠在她背後,神色從容淡定:「還看嗎?」


    他沒細說,但沈洛怡聽得明白。


    沒什麽好氣地回:「有什麽好看的,給看又不給用。」


    不給看,也不給用,卻又吊著她的情緒,像是渣男常用的套路,若即若離。


    興許不是她沒有魅力,而是他套路太深?


    「roey?」喑啞低回的嗓音突兀地落在她耳畔。


    比剛剛那句更添上幾分顆粒感。


    沈洛怡縮了縮耳朵,卻意外縮進了他的懷裏,仰頭就是他沉靜的墨玉眼:「叫我ethan。」


    她側過臉,清澈透亮的水眸一錯不錯地定在他清雋的麵上,眸底深邃,偶有一絲暗光漾過,然後是緩緩浮上來的深色,沉靜如溪又帶著鼓動的情潮。


    沈洛怡眼睫顫了下,清晰地知曉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握著把手的手指不由鬆開,又墜下,最後停在他的袖口上。


    那裏因為剛剛酒吧英雄救人,已經掉了一枚袖扣,沈洛怡的指節微微彎曲,修剪得好看的指甲一下又一下地撥過僅剩的那枚袖扣。


    一枚斯裏蘭卡藍寶石,被一圈碎鑽環住,奢華又低調,綻著偏冷的光澤,困著她的視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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