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婪隨之蔓延,姑且稱他們為賊,賊首猛拍叫多的馬仔,開始坐地起價:「不夠,不是說好一百萬?一分都不能少。」


    周見蕖沒有多餘的笑意給他們了,耐心告罄,他們恐怕一輩子都沒機會知道,那便是一百萬現金的重量。不僅缺乏常識,數一百個數都不會數,溝通不了的。


    他對衣著配飾沒有挑剔的要求,渾身上下不存在太昂貴的東西,手錶也是基礎款,壞了沒所謂。他隻拿出手持電話,並非因為價格或者珍愛,而是因為在等要緊的電話,巴掌大的通訊設備被他拋向角落裏的阿良,阿良雖被捆綁,或許曾做過守門員,以腹接之。


    無人在意阿良悶聲發出的痛叫,聞蟬被迫坐觀眾席,親眼看見久違的那幾位壯漢不知從何處衝進來,打鬥猝不及防地發生。法治社會,早已熄火多年,賊人被迫持起「冷兵器」,「冷兵器」被打落在地,許多人倒地……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周見蕖動手,多年前那個冷雨夜不算,他沒還手的。旋即意識到不對,聞蟬竟有心思疑惑,他當時為什麽不還手?


    事態很快平息,她都沒注意到周見蕖什麽時候抵達自己麵前,利落地撕開膠帶,長痛不如短痛,至於繩扣,實在是粗糙,隻是當事人自己解不開而已,她終於自由,血液暢通流到冰冷手腳,周見蕖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她選擇不多,慌亂攏緊。


    善後工作她失去觀看權,雙腿發軟,周見蕖抱她回車上,走過一條百米長的碎石路。


    他們誰都沒講話,她不講話正常,他也不安慰她、關心她,她暗憎他冷漠,心裏不免委屈。殊不知他缺少名為父母的恩師,雖然他現在可以輕鬆地謀生,但最基本的做人技巧他欠缺太多,感情經驗亦為零。


    他哪裏知道聞蟬在想什麽。


    上車後,聞蟬要強地自己靠坐在角落裏,周見蕖就那樣輕易地放手,和周自秋沒有分別。他終於講話,卻不是對她,而是和駕駛位的阿乙:「電話。」


    阿乙把手機交給他,他檢查過,似乎發現未接電話,回播過去。


    聞蟬趁機提出要求:「拜託先送我回去。」


    阿乙紋絲不動,顯然要等周見蕖打完電話,聞蟬知道自己沒話事權,強撐著別開臉,看窗外。


    不知道他那通電話打給誰,也不知道對方何時接通,他從頭到尾不講話,唯一一句也是最後一句,平淡如常:「知道了。」


    聞蟬因好奇轉過頭,看他收線,眸色明顯滯住兩秒,她記得他的雙眼一直冷冽有神,隨時隨地釋放著壓迫感,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熟人亦勿近的態度。阿乙絕對比她認識周見蕖要久,回頭看到他失神的畫麵也是一愣,沒敢講話。


    他很快恢復常態,摸口袋,不知在找什麽,沒找到,他輕拍前麵的阿乙:「等我吸支煙再走。」


    阿乙送上自己的香菸火機,他下車,立在冷風中,聞蟬雖然心急回家,洗去一身的髒汙,但見此情狀,呼吸聲都要放低,好奇心愈盛,緊盯窗外的他。


    他看似正常地取出一支煙,點三次都沒點著,聞蟬不會數錯,第五次,那支煙已被他捏得變形,終於被點燃,他吸不過兩口便放下,不知在想什麽。接著,香菸被丟在地上,五秒鍾過去,他已轉身上車。


    「先回南山。」


    聞蟬本想關切一句自己的車,見狀默默咽下,降低存在感。


    車子啟動,他也總算注意到她,長臂一伸便將她撈到懷裏,手在亂摸,姑且算他沒有淫邪之意,但「亂摸」這個詞天生自帶淫邪的畫麵感。


    她下意識看駕駛位的阿乙,車內方寸之地,無處可逃,幸好他及時收手,但還是攬住她不放。


    他的關懷缺乏溫度:「他們有沒有碰你?」


    這場經歷唯一的受害人就是聞蟬。她剛受驚,又添委屈,胡思亂想也屬正常,聞言瞪向他,懷疑他在疑心自己的貞操,誰讓他用那樣不溫柔的語氣?


    於是她語氣惡劣地反問:「不碰我怎麽綁我?沒碰我,我外套去哪裏了?」


    她知道阿乙投來不贊同的目光,或許還有震驚,對她的初印象是跟周見蕖講話都不敢大聲的柔弱女子,膽量增進迅猛,她恃寵生驕。


    周見蕖也略有些驚訝,但他不在意:「那件燒了,我的卡給你,再去買。」


    想必她最近也沒怎麽添新衣,大多是去年這個時候穿過的。他已在憐惜她,她卻並不受用,判定他講空話,周自秋簽支票的效率要高很多。


    他看出她眼中的質疑,似乎不耐煩了,嘆一口氣,多費口舌解釋:「沒帶錢包。」


    沒帶香菸、沒帶錢包,甚至連車鑰匙他都沒帶,用的是阿乙的備用鑰匙。要不是當時在跟周秉德講電話,他怕是手機都忘記帶,錯過剛剛那通電話,錯失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的機會。


    不算開竅,他隻是恰好說出一句讓聞蟬熨帖的話:「出來太急了。」


    阿乙明顯在聽兩人的交談,補充道:「那一百萬是坤哥賣血攢的買房錢啊,鈔票飛一地,他心疼到落淚。」


    坤哥便是那位阿甲。


    聞蟬本來就因周見蕖的話緩解了態度,見狀下意識緊張發問:「賣血攢錢?」


    那樣健碩的一位壯漢,一定賣很多,太慘。


    周見蕖乜斜著看向阿乙,同時將她摟更緊些,聞蟬已倒在他懷裏,他撫摸她的頭,認真否定:「玩笑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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