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聞蟬這下不得不出去,隻見門叔像犯人一般被押送到另一部車前,同兩位壯漢在雨中拉扯。


    周見蕖距她兩步之遙,身後有三位羅漢護法,總算開啟他那張尊口,也不指是誰,通知她:「你的新司機。」


    新司機上前一步,鞠躬叫她:「聞小姐。」


    真是倒黴,就是那位摔碎她畫框的呆頭壯漢,她能不能拒絕?


    「我不需要。」下意識開口,她才發覺自己未免太強硬,柔聲補充,「門叔很好,我雇用他許多年,暫時不打算換人……」


    「你需要。」他反駁,掃一眼狼狽的門叔,「他隻做到月末。」


    聞蟬背後一涼,他怎知門叔已因家事請辭?她計劃今後自己駕車,倒也方便。


    「我學過駕駛,我想自己開車,不再雇用司機。而且門叔會做到這月結束,至少還有四天,你不能立刻將他送走。」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不知是否有盡力壓製,想必在搜腸刮肚地找藉口,終於想出一個,仍說門叔:「他素質不夠。」


    他指門叔對她的稱呼,竟敢直呼她「阿蟬」,沒禮貌。聞蟬猜出其意,為門叔說項:「是我讓門叔這樣叫,我們相處平等,沒有尊卑秩序。」


    周見蕖的耐心徹底告罄,兀自點一支煙,隨即衝進雨中,準備坐車離開,全然忽視她的抗拒。新司機則向聞蟬推銷自己:「聞小姐,外麵不太平,老闆也是派我照看你,怕你有危險,我很能打……」


    法治社會,哪裏不太平?更何況……聞蟬齟齬道:「要說危險,誰比得過他危險?」


    他可是謀殺她丈夫的嫌犯,極有作案動機。


    周見蕖聞聲止步於車前,一把雨傘旋即被撐開,他轉身投來審視的目光,追問道:「你說什麽?」


    聞蟬立即改口:「我沒說什麽,我隻是希望你把門叔還給我,你沒有權利替我做決定。」


    他當即證明自己有這個權利,給那兩位與門叔僵持已久的保鏢一個眼色,門叔便隻能繳械投降,強行被塞進車裏。他也開門上車,關門之前最後看一眼那位備受欺淩的「辛德瑞拉」,留話給她:「你去跟周秉德告狀。」


    兩部車先後駛出別墅,柵欄外門緩緩閉合,像劇場謝幕,留她立在原地,左右各立一位他的衷心屬下,聞蟬不免心驚——她以身入局, 到底還是主動走進他的囚籠,她在劫難逃。


    插pter 04


    周見蕖走後,聞蟬失去喝茶的心思,喜提職銜的新任司機守在樓下,聞蟬絕不給他視線,當他是隱形人,叫翁姐領她上樓,先去臥室,她要保障自己今晚睡覺的地盤。


    比起水月灣,這棟別墅二樓的走廊短小許多,從門臉大小不難辨別客房、書房,其中應該有她一間。翁姐卻帶她走向雙開門的主臥,聞蟬立馬停下腳步,阻止翁姐開門,仿佛暗紅色的墓門一旦推開,便要走進周見蕖的私人領地,太恐怖。


    「這是主臥。」聞蟬出言提醒。


    翁姐毫無察覺,粗神經地應聲:「對,是主臥,聞小姐,打掃過的。」


    「我隻是暫住,給我一間客房就好。」她體貼地找好藉口,「這畢竟是他的房子,他極有可能回來住……」


    翁姐忘記開門,她也是女人,丈夫亦有堂表兄弟,立即想到避嫌的道理,擺手否定:「不是的,聞小姐,老闆沒住過這間主臥,你放心。就是閑置太久了,角落裏好多積灰,但我做過大掃除,一定幹淨,相信我……」


    聞蟬無意間得到訊息,追問道:「難道他從來沒住過這裏?」她竟探錯巢穴,找錯接近他的方式。


    「住過的,家當都在這裏,還招待過幾次朋友,喝好多酒。」翁姐對她毫不設防,如實作答,指著剛剛路過的一間小屋說,「好像住那間,就那幾間啦,主臥他不睡的。」


    古怪至極,聞蟬不懂他,但從剛剛那位拿手提箱的保鏢來看,他顯然有重要物品放在二樓,隻是不確定在哪一間。


    她又發問,再次打斷翁姐開門的想法:「他還有朋友?」


    「誰沒有朋友?」翁姐覺得她這個問題古怪,下意識接話,又補充道,「譬如有一次老闆生病,回來小住十日,除了家庭醫生,秦先生經常來的,不過他小朋友脾性,倒也並非前來照顧老闆,隻是蹭飯,他不挑食,我做什麽都捧場,上周還叫我學做鱔魚麵,可我不敢劏鱔……」


    原來眼前的巢穴被他用來養病養傷,大抵算是退路之一,得意時自然無用。聞蟬不便繼續追問那位秦先生是誰,選擇見好就收,敷衍翁姐一句:「鱔魚自然要新鮮的才好吃,買活體回家,烹飪之時現殺。」


    砧板上靈活亂舞的鱔,鋒利的刀器,一下從頭剖到尾,抽骨,血水泄一地……翁姐想著那畫麵,臉色猙獰痛苦。


    聞蟬讓她獨自沉浸,親手推開主臥的門。麵積果然寬裕,一應陳設井然有序,雖是陰雨天,也不難判斷這間房間採光極好,若是艷陽天……空氣裏飄著一股木質香氣,越來越清晰,聞蟬眉頭微皺,冷聲叫醒翁姐:「把香氛拿出去,窗戶打開。」


    翁姐自覺準備完美,不想聞蟬竟不滿意,趕緊把放在門邊鬥櫃上的香氛瓶拿起,重新塞上蓋子,讓它停止發散味道,即便外麵還在下雨,她也什麽都不能說,默默把窗戶打開,看向聞蟬,等待她下一步的發號施令。


    同時,她對這位新主人得出判斷,豪門闊太大多如此,看起來平易近人、輕聲細語,實則高傲矯情,就連第一眼看著極合眼緣的聞蟬也沒有例外,她還是小心應對為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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