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期?」男人一個個的猜:「還是他已經有新歡了但你不知道,還是說熱戀期的新鮮感已經沒有了所以……」


    林上清不想再談下去了,這是他個人的隱私,也是他和高梨之間的事,與任何人都無關。


    「抱歉。」男人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說。


    林上清頓了一下,微微側頭。


    男人轉身靠在欄杆上,端起他放下沒喝的那杯酒,一飲而盡,嗓音聽上去有些沙啞,「我就是被這樣甩了的,所以心裏不痛快,對你說了不好的話,對不起。」


    林上清沒有回答他的話。


    月色傾瀉而下,落在空曠露台上,高大喬木的影子若隱若現。


    林上清第一次看清了男人的眼眸,看似玩世不恭,卻以無所謂掩飾最深處的痛苦。


    林上清莫名在他眼裏看見了自己。


    「很抱歉聽見這個。」林上清輕聲說,還是很溫柔地說:「別喝太多酒,不要為其他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話說得好聽,林上清自己都有點覺得站著說話不腰疼。


    淨會說風涼話,是吧。


    林上清回到大廳,覺得有點燥熱,想去拿瓶冰鎮雞尾酒,剛拿起來,又想起自己剛剛的話。


    還是放下了。


    匆匆跟楊陳道別,先離開了。


    今天高梨回家倒很早,林上清有點意外,但還是挺開心的。


    高梨在書房用電腦,敲鍵盤的聲音和跟盛荊盛理打電話的聲音隔著門都能聽到。


    林上清本以為進門的時候會看到某人活蹦亂跳的身影,或者聽到自信歌聲,然而都沒有。


    有點失望。


    切了水果,敲門,端進去,


    高梨百忙之中抬頭看了他一眼,「寶貝,你好貼心。」


    林上清笑著搖頭表示沒事。


    高梨湊過來親了他一下,吃了一塊芒果,又低頭跟盛荊盛理打電話。


    林上清在床邊看書,機票是明天上午的,已經是他能訂到的最晚的票了。


    半夜一點多,高梨才從書房出來,洗漱完,回到主臥。


    看見林上清還沒睡,他有點驚訝。


    「在等我嗎?」高梨慣例嘻嘻哈哈的,爬過去,鑽進他懷裏:「又在看懸疑小說?」


    「猜對了。」林上清微笑,翻過來給他看封麵。


    高梨抽開他手裏的書,湊過去,撒嬌:「好累,要抱抱。」


    林上清沉默地抱住他。


    其實有點想說,他也很累,也很需要關懷和照顧。


    許久,話到嘴邊,變成了:「聽說我父親這次會回來。」


    「真的嗎?他不是在澳洲嗎?」


    「非洲。」


    「喔,那這次回來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知道,畢竟他父親要去世了,不回來一趟有點說不過去。」


    「也對呢。」高梨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後埋在他懷裏蹭了蹭,說:「你今天出去玩了?」


    林上清出門前給他發了消息,高梨知道。


    「嗯。」林上清揉揉他的腦袋:「楊陳的朋友很多,很熱鬧。」


    「那你玩得開心嗎?」高梨問。


    林上清很難回答這個問題,轉了個話題,問:「要不要買對戒?」


    「你要向我求婚?」高梨直接反問。


    林上清原本想笑他思維跳躍,然而看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表情,並不是驚喜,更像是呆滯。


    心裏的不安驟然放大了,連帶著這幾天的份量一起,在心髒裏三翻四震。


    他不期待嗎……


    林上清低聲說:「沒有,隻是覺得,有點容易讓人誤會。」


    「誤會什麽。」高梨問。


    林上清就把今天有幾個男人過來搭訕的事講了。


    高梨捧著他的臉,皺眉:「不許被別人泡走。」


    「也沒有。」林上清順勢握住他的手,狀似不經意說:「那個男人後來說,他就是戀人沒新鮮感了,把他甩了,所以想遷怒別人,才想拉我下水,讓我也不好受而已。」


    高梨聽了這話,臉上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但林上清一直在等他的反應。


    高梨困困的,趴在他懷裏,打了個嗬欠:「那他挺可憐的。」


    林上清垂眸,望著這人疲憊臉色,許久,隻附和著:「嗯,挺可憐的。」


    高梨很快睡著了,他眼底有淡淡的黑青,顯然也沒休息好。


    第二天一早,林上清刷牙的時候,高梨起來了,走過來抱他,說送他去機場。


    「不用,你工作也忙。」林上清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是希望他能夠堅持的。


    然而高梨隻是接受了他的提議,去幫他檢查行李。


    送他到門口,高梨也是電話不斷,隻能抽出一點點時間來跟他道別。


    林上清提著行李箱出門,在玄關處停頓了一下,回頭:「小梨。」


    高梨收起手機,走過來:「怎麽了?」


    林上清看了他一會兒,搖搖頭,抬手抱住他,在他耳邊說:「我愛你。」


    說完,林上清近乎緊張地等待著他的回應。


    直到高梨也回抱住他,戀戀不捨地吻了一下,「我也愛你。」


    林上清隨口叮囑:「一個人在家記得注意安全。」


    「我不是三歲。」高梨打趣著說。


    「好了,我走了。」林上清道別,深呼吸,進了電梯。


    手機響起來,是方律師的電話,消息也蹭蹭往出冒,分別來自爺爺的遺產律師,林回舟,父親的助理,還有他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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