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的天氣溫差大得很,毛思飛睡覺一受涼就想卷被子,昨晚上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蟬蛹,然後整個人又被薑庸抱在懷裏。


    避無可避。


    他又往被子裏縮了縮,眼前的被子忽然被扒拉開,一隻手探了過來,修長的手指撥弄著他額前淩亂的碎發,冷冽的空氣和溫暖的手掌同時靠近,讓他竟有一瞬忍不住想貼近那點掌溫。


    「早。」


    低沉的嗓音落在他耳邊,隨即而來的,是一個溫軟的吻。


    落在額頭。


    毛思飛垂下眼,一副還未清醒的樣子,不去回復薑庸注視他的目光。


    薑庸已經習慣了毛思飛現在的沉默,自顧自地將頭靠在毛思飛的脖頸裏,滾燙的呼吸噴灑在毛思飛的皮膚上,讓他有一種薑庸要繼續吻下去的錯覺。


    薑庸沒有落下吻,可比吻更難忍受的,是被蹭過的皮膚像是撩起一團火,星星點點燒灼著他。


    說了沒用,但沉默的放空也不能讓他拉回自己身體的反應。


    早晨的身體本來就比較敏感,體溫逐漸升高,身體開始燥熱,毛思飛沒辦法再假裝視而不見。


    「薑庸……」毛思飛抬起頭,想讓薑庸放開他。


    薑庸嗯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


    被子裏突然鑽了一隻手,修長的手指往他的腰上滑,目的明確的不純。


    「薑庸!」毛思飛猛地扭動,想躲開那手指的糾纏。


    「嗯?」低沉的回應,夾雜著顯然的欲/望。


    毛思飛憋紅了臉,但現在手腳都掙不開,隻能動嘴,「等會要出門!」


    「不打緊。」薑庸低聲說:「等等我開車,你可以在車上睡會。」


    毛思飛還想躲,可薑庸的手已經握了上來,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原本纏著他的被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解開,薑庸鑽進被窩裏,同他貼得更近。


    「薑、薑庸!」


    他的喘息斷斷續續,最後一聲被他壓回喉嚨裏。


    薑庸將手抽回,腥臊的白/液掛在他修長的手指上,他抬眼看著毛思飛,目光藏著深濃的欲/望,像是要將毛思飛牢牢困住。


    「舒服麽?」


    毛思飛咬著唇,氣息還很亂,他避開薑庸的目光,伸手從床頭抽了兩張紙,胡亂地扔在薑庸身上,說:「你擦幹淨,別舉在我眼前晃。」


    薑庸照做了,除了擦幹淨自己的,還有毛思飛的。


    出門之前,薑庸讓毛思飛把行李箱打開。


    毛思飛演戲的時候不講究,什麽衣服好糟蹋就帶什麽衣服,反正到時候演戲得換劇組的衣服,所以行李箱基本都是清一色的短袖短褲或者長褲。


    薑庸問毛思飛打算穿什麽衣服,毛思飛沒什麽心思,隨便指了一件灰色的短袖。


    等毛思飛洗漱完,就看到薑庸穿著一件灰色的襯衫坐在沙發上等他,見他出來,忽然問了一句:「頭髮不弄麽?」


    毛思飛不明所以,但也懶得問薑庸,隨口說:「不想弄。」


    毛思飛演的這個村落少年設定上頭髮是偏長的,所以他最近頭髮長了也沒去修,他發質偏軟,碎發軟趴趴地覆在耳邊,看起來就像還在讀書的大學生。


    「你做什麽?薑庸!」


    薑庸伸手將毛思飛攬到懷裏,在他頸側咬了一口,落下一點淡淡的紅印。


    毛思飛不知道薑庸做什麽突然發瘋,就聽薑庸低聲說了句:「我的。」


    他抿了抿唇,瘋子。


    等到收拾好上車的時候,已經快10點了。


    毛思飛坐在車後座,昏昏沉沉地眯著眼,空調的風緩緩地吹著,沒過一會他就睡了過去。


    直到旁邊的車鳴笛一聲,毛思飛被嚇了一跳,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蓋了一層薄毯。


    他抬頭探向窗外,車子已經下了高速,周圍盡是繁華的街道和高樓大廈。


    「還有二十來分鍾就到了。」薑庸說。


    剛好紅綠燈,薑庸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他避不開,淡淡地嗯了一聲。


    薑庸問:「不問我去哪裏嗎?」


    剛醒來,毛思飛整個人沒什麽精神,直到薑庸又問了一遍,才接道:「去哪裏。」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他確實對今天的行程沒什麽興趣。


    薑庸說:「d市。」


    d市在s市隔壁,離得不算特別遠,不過d市學校比較多,當初薑庸想要報考的a大就在這裏。


    「今天有個中秋遊園會,從下午就開始,聽說很有意思。」


    「哦。」毛思飛團著毯子,懨懨地縮著,也不在意到底有什麽意思。


    說是二十分鍾,結果一直等了一個小時才到地方。


    導航沒有預估到活動的人流量,從活動入口前三公裏開始,人流就將路段堵得嚴嚴實實。好不容易停了車,停車的地方還離遊園會有差不多兩公裏,兩個人隻能跟著人流走進去。


    雖然還沒到活動的地方,但是街道上也已經布置了一些氛圍裝飾,兩旁的綠化樹上掛著各種漂亮的燈籠。估計是d市學校比較多的緣故,人流中大部分都是來湊熱鬧的學生和小情侶,一簇一簇的人挨著肩膀挨著頭,邊走邊笑著聊天。


    毛思飛站在薑庸身旁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脖頸,上麵的紅印早就消了,但他總覺得還留有痕跡一般。


    手還未放下,忽然被薑庸握住,他掙了掙,薑庸卻握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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