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根本就沒有時間和其他同齡人發展關係,而且那些普通人可能也無法理解他。


    所以突然偶遇一個同樣能看到咒靈的人,加上又比較感興趣,所以惠才會這樣上心吧。


    亂步從社長那裏知道了更多的事情,所以自然也推測出,惠大概猜到了那個人也能看到咒靈。


    雖然覺得有些熟悉,但是他並沒有幹涉惠交朋友的想法。所以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後,亂步決定出門蹭飯。


    自己做飯什麽的,是完全不可能的。


    ——


    盤星教會熱烈的歡迎每一個客人,當然從牆頭爬進去的不算。


    亂步剛在鵺的幫助下爬上牆頭,迎麵就對上一張咒靈的大臉。


    那咒靈長得醜陋,一雙巨大、瞪出來的眼睛緩緩轉動,像是監視一樣寸步不離的看著他。


    被嚇了一跳的人下意識睜大眼睛,然後又一臉不悅。察覺到他的情緒,那隻盯梢的咒靈也識趣退開。


    「也不知道你是哪裏來的興趣,收集這麽多醜傢夥。」亂步坐在牆頭,對著來人他無情吐槽道,「不過它們確實比你看門的那些人敏銳多了。」


    來人站在廊下,他輕笑一聲雙手攏在袖中:「換作別人怕是在看清楚之前就被吞了,倒是你站那麽高需要我幫忙嗎。」


    亂步從牆頭一氣嗬成跳了下來,他拍了拍手上的灰麻溜搖頭:「當然不用。」


    夏油傑對於某人的來訪有些意外,他建議道:「你下次可以直接走正門,要是怕被發現的話可以走側門,我已經告訴過他們了。」


    「我不要。」亂步直接拒絕了,「那太麻煩了,對了今天晚上吃什麽呢。」


    提到吃的東西,那張臉上明晃晃的多出期待來。夏油傑搖了搖頭,然後抬手對身後人說道:「已經安排好了。」


    一直沉默站在角落的人低著頭,得到指令他安靜的退了下去。


    沒多久後飯菜便被端了上來,不過這期間穿著西裝的黑髮男人一言不發,就連頭也低得很下麵。


    亂步在矮桌前坐好,他拿著筷子撐著膝蓋,看著想要退下去的人直接開口道:「你不留下嗎。」


    那人的身體一僵,他雙手垂在身側,嘴巴緊緊抿著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我知道你不餓,但是確定要一直留在這裏嗎。」亂步撐著下巴,慢悠悠道,「鶴田。」


    原本低著頭的人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他匍匐下身,額頭抵在交疊的雙手手背上。


    鶴田本欲說些輕鬆的話活絡氣氛,就像以前那樣,但開口便是一聲有些哽咽的話:「抱歉,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


    他是得到其他人信任的,所以在偵探大會期間,一直貼身保護著亂步。


    但是他也是第一個趕到「案發現場」的,看著殘留在座椅上大片的血跡,鶴田隻感覺大腦嗡得一聲宕機了。


    這樣的出血量換別人早是一具屍體了,但是他知道亂步是不同的。


    所以他隻是鎮定下來,用模糊的說法糊弄了其他的人,說亂步隻是負傷被送去治療,其實並沒有生命危險。


    雖然沒有騙過那幾位偵探,但這樁「命案」也在暗箱操作下塵封無人提及。


    但冷靜下來後,鶴田又覺得內心慌亂,他無法控製的恐懼起來。


    在他的保護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怎麽能讓人出事呢?!


    愧疚感快要將人淹沒,尤其是在過去幾年依舊沒有亂步的消息時,鶴田感覺自己要如同朽木那樣風化了。


    自責的人身體都顫抖起來,隻知道喃喃重複著「抱歉」的話。


    亂步放下了手上的筷子,他手腳並用地膝行過去,在扶起鶴田和讓人起來的兩個選擇裏,選了出乎意料的第三個選項。


    他也趴在地上,將臉湊過去看那埋在臂彎裏的臉。


    「這些都和你沒關係吧,我已經不是需要人保護的孩子,出現這樣的失誤也隻是我自己的判斷錯誤。」亂步有理有據的分析,「所以這和你、和其他人都沒有關係。」


    「該說道歉的是我,抱歉一聲不吭的離開這麽久。」


    亂步伸出手落在鶴田的頭頂,他輕聲說道:「待在這裏也很久了吧,現在也是時候離開了。」


    鶴田終於抬起頭來,通紅的眼眶讓人難以忽視:「亂步……」


    他在五條悟的安排下,於亂步失蹤的第三年加入了盤星教。


    那時候特級咒術師夏油傑叛逃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所以他也不知道此舉是為了監視夏油傑,還是打探關於亂步的消息。


    但渾渾噩噩的融入盤星教後,支撐鶴田堅持下去的,是五條悟的那句「傑的消息比我更廣,他一定能先找到亂步的」。


    而結果也確實是這樣,在看到那張沒什麽變化的臉時,一個成年男人不受控製的差點哭出來。


    對於盤星教裏有一個「叛徒」這件事,夏油傑一直都是知道的。他淡定的喝了口茶,挑了挑眉才說道:「從我手底下要人可沒有那樣容易。」


    對於時常跟在亂步身邊的鶴田,夏油傑也是有印象的。他記得前者說過,鶴田是他小時候就跟在身邊的。


    所以得知亂步失蹤的消息對鶴田打擊很大後,夏油傑也默認了五條悟的做法。


    那個人大概隻是想用這種說法,讓一個自責又愧疚的人,有了一點堅持下去的動力和盼頭。


    聽到夏油傑的說法,鶴田的身體又僵硬起來。他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十分遺憾道:「抱歉一直騙了你,不過哪怕是被追殺我也是要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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