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今天看見你之後,就覺得他為什麽會那麽喜歡你了!就算洪家小少爺再難纏也壓根沒機會!」


    莫晴年紀尚小,一心隻想著感嘆完美的愛情,所以口無遮攔地提到了不該提及的人。


    餘思年對他們口中這個「洪家小少爺」早就耿耿於懷,厲雲霆掛斷的電話,厲雲霆占線的電話……直覺都在告訴自己,應該是跟這個人有關的。


    「洪家小少爺……是誰?」餘思年趁著厲雲霆不在場,終於壓抑不住好奇追問道。


    莫晴掏出手機,在搜索頁麵輸入了洪星然的名字,一個五官端正、驕傲不羈的男孩映入了餘思年的眼睛裏。


    因為年紀小的緣故,他的氣質竟然和自己十八歲的時候相似。


    莫晴繼續介紹道:「他就是個小屁孩,粘人得很,不過他老爹厲害,是寧城數一數二的大人物,據說,」莫晴稍稍壓低了聲音,「厲先生還是他提拔的。」


    這是餘思年第一次獲得了厲雲霆當下狀況的關鍵性信息,他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他隻是好奇厲雲霆為什麽從來不跟自己分享這些。


    餘思年迫切地想要參與進厲雲霆現在的生活裏,這樣,他就不會不斷地責怪自己丟失了這三年的時光。


    「你們在聊什麽?」餘思年順著聲音望去,厲雲霆已經換了另一身衣裳笑著朝自己走來。


    莫晴火速讓了位置,她對厲雲霆還是會莫名產生畏懼的反應,畢竟,這個男人的所有溫柔,全部隻給了餘思年。


    厲雲霆在餘思年身邊的位置上坐下來,用手給他順了順剛剛被風吹亂的頭髮,眼底有濃得化不開的深情:「吃雞腿了麽?不是說想吃雞腿麽?」


    餘思年吸了吸鼻子,搖搖頭,乖巧地說:「我想等雲霆哥哥一起吃。」


    他的手邊隻放了一串烤好的雞腿,是顧宇烤的,出品成功,餘思年不捨得獨食,想等厲雲霆過來一起吃。


    「好乖,」厲雲霆還是沒能忍住,當著眾人的麵,在餘思年腦門上親了一口,「快吃,早上都沒吃多少東西……」


    餘思年嘴饞地咬了一口,又餵到厲雲霆嘴邊,兩人分享一根雞腿的畫麵都溢出了濃烈的幸福。


    不知怎麽的,明明這麽溫馨的畫麵,平時落拓不羈的杜應澤,也看出了悲傷來。


    餘思年的身形好瘦,說話總是有氣無力的,不知情的人都難以想像,這樣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身體竟然會差成這樣。


    過了好久,餘思年還是忍不住心裏的疑問,捏了捏厲雲霆的衣角,問他:「雲霆哥哥怎麽抽菸了……」


    聞言,厲雲霆臉上積攢了心虛和歉意,他為了不讓餘思年受到這三年記憶的刺激,好似有圓不完的謊。


    這個菸癮,是當年餘思年果斷和他分手後染上的,失去餘思年的無數個日夜,厲雲霆隻能用酒精和香菸來麻木自己。


    因為抽了太多年,現在根本沒辦法完全戒掉。


    可厲雲霆擔心餘思年不高興,還是給予了保證:「年年不喜歡對麽?我保證戒掉,好嗎?」


    他還是隻字不提為何抽菸的緣由。


    「抽菸對身體不好,我不喜歡雲霆哥哥抽菸。」除了那些未知的故事,餘思年更擔心厲雲霆的健康。


    厲雲霆半點都不捨得他憂心,連連給了肯定的答案:「好,保證不抽了,不會讓年年擔心。」


    厲雲霆從不對他食言,這回一定不會再碰了。


    厲雲霆又親手給餘思年烤了一根香腸,吃完後就不同意他再繼續吃了,還讓人煲了一壺金銀花水清熱。


    烤肉活動進行到尾聲,杜應澤提議在家裏唱歌,厲雲霆本想讓餘思年先去睡個午覺,但睹見他滿眼期待的表情,還是放任讓他參與。


    但餘思年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他漸漸感到深深的疲倦,挨著沙發扶手在響亮的歌聲中睡著了。


    厲雲霆從洗手間擰好熱毛巾準備出來給餘思年擦臉,看著他窩在沙發邊上一副氣息奄奄的樣子,巨大的恐慌緊緊扼住了他的心髒。


    「年年、年年!」他開口的聲音都哽咽了。


    餘思年被他吵醒了,緩緩地睜開了眼:「雲霆哥哥,我好睏……」


    這把軟綿綿的聲音喚醒了厲雲霆的理智,讓他從森冷陰沉的冰窖中重新回來。


    「好,我們回房間睡。」


    厲雲霆抱起他,氣息還有幾分不穩,其他人把音樂關了,氣氛仿佛一瞬間變得肅穆起來。


    厲雲霆的緊張在場人盡收眼底,有不知情的幾人麵麵相覷。


    待厲雲霆的身影消失在客廳後,顧宇才沉重的解釋道:「自從上次餘思年差點……差點出事,厲先生就一直擔驚受怕的,餘思年的情況還不穩定,雖然厲先生嘴上不說,但我看得出,他一直壓抑著情緒,時常會因為餘思年的事走神,生怕那樣的事會發生第二次。」


    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杜應澤突然撞了齊森一下,用開玩笑的形式緩解了氛圍:「什麽時候你也這麽緊張我!」


    齊森不搭理他,杜應澤還是成天圍著他轉。


    ……


    餘思年安安靜靜地窩在厲雲霆的懷裏被他抱上了房間。


    厲雲霆幾乎是屏著氣息在感受他的呼吸,剛剛嚇出了冷汗,現在還有幾分後怕。


    他準備將人兒放到床上睡,卻得到一聲低啞的呢喃:「我想雲霆哥哥抱著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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