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野不知道能為白白做點什麽,此刻他隻想讓小人好好的睡個覺。


    ……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福寶已經走了一個月了。


    雲念白還是瘋瘋癲癲,每天抱著那個枕頭又是唱歌,又是說話。隻要小人睜看眼,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個枕頭,把那個枕頭抱在懷裏。


    鄒野每天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沒有一點辦法能讓白白清醒。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爸爸愛你,爸爸喜歡你,……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爸爸愛你,爸爸喜歡你,……的歌聲每天都會迴蕩在雲家老宅。


    陳晨實在看不下去消沉的鄒野,終於在福寶走後一個月,把鄒野拉到了雲燦國際上班。可鄒野像一具行屍走肉,每天魂不守舍地盯著家裏的監控,工作完全不在狀態。


    有一次可能是雲念白抱著枕頭躲到了監控的死角,鄒野沒發現小人,瘋了般沖回家中。看著白白正抱著枕頭唱歌才放心。


    看見鄒野破門而入,白白神經兮兮道:「老公,你怎麽回來了,白白乖乖的,乖乖的,小福寶也乖乖的,乖乖的,老公你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白白連忙後退,後退,再後退,一直到了牆角,緊緊摟著懷裏的枕頭,求饒道:「老公,別生氣,別生氣,白白記得了,用敬語,記得了用敬語,老公你別生氣。


    鄒野望了一眼雲念白懷裏的枕頭,雲念白趕緊蜷縮起身子,把枕頭環到中心。解釋道:「老公你別生氣,小福寶還不會說話,我會教他的,他一定會乖乖的。他也會說敬語的,老公,白白保證會教好小福寶的。」


    鄒野臉上再也擠不出一絲一毫的微笑了,身體慢慢順著牆滑下,坐到了地上。


    爬向雲念白,眼眶酸脹控製不住情緒,哀嚎著跪著爬向白白,筆挺的西裝,金絲邊的眼鏡框此時略顯頹廢地穿搭在鄒野著英俊的enigma身上,「白白,白白,你清醒一點……醒醒……清醒一點,……」爬到雲念白的身邊,抓起白白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裏,狠狠拍打著自己的臉。邊打邊哭喊:「白白,是我錯了,都是我錯了,我太自私了,你快清醒過來好不好,我……我真的好難受,我真的挺不住了,你這樣讓我怎麽辦啊?」


    鄒野爬過來,一開始小人就很緊張,見鄒野這種樣子,小人更加不知所措,全身抖動。


    小臉蒼白,唇色發青,摟緊枕頭「別過來,白白醒了,白白錯了,白白不敢了,白白醒了真醒了。」


    鄒野看著這樣的白白,最終鬆開了手,捲縮著身子坐在雲念白的旁邊默默流淚。一顆顆淚水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


    雲念白靜靜地看著狼狽的鄒野,下意識抬起手輕輕拂去鄒野的淚水,可那淚珠一直往外湧,小人善良地拍著鄒野。「不哭不哭,老公不哭,不怕不怕,老公不怕,白白在,白白保護老公,白白陪著老公……」


    鄒野越聽越傷心,一頭紮到雲念白懷裏,雲念白一邊拍著枕頭,一邊拍著鄒野像是在哄孩子:「別怕別怕,白白在,白白保護你們,白白愛你們。……」


    「我給你們唱歌聽,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爸爸愛你,爸爸喜歡你,……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爸爸愛你,爸爸喜歡你,……」


    ……


    一個月……


    兩個月……


    半年……


    一年……


    雲念白依然沒有走出來,每天都癡癡傻傻。鄒野現在經常在雲念白的懷裏哭著睡去,又帶著淚驚醒在小人身邊。


    ……


    清晨,鄒野醒來睜開眼,經歷了短短幾秒的恍惚,左右看了看。


    「白白,白白……」


    小人穿著白色的一身家居服抱著一個有點發灰的枕頭,從洗手間出來。


    「白白,早。」


    「老公早。」雲念白墊著小腳丫跑了過來。搖晃著枕頭笑眯眯道:「老公,你醒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鄒野抬著眸子哄著白白道:「寶貝,你說。」


    雲念白盯著鄒野的臉,眨著大眼睛說道:「老公,我們的小福寶是不是快一歲了?我想給他辦個生日聚會。」雲念白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我小時候就聽說,小孩子周歲要抓寶,這個事情很重要的,要討個吉利。我想我們的小福寶也好要抓寶了。」


    鄒野沒有打斷雲念白的話,癡癡傻傻的白白現在很少能和他說這麽多話了。小人瘋的越來越厲害,越來越不能和人正常交流了。


    鄒野貪戀地聽著雲念白的話,真希望小人能多說幾句。


    可說完這些小人就又開始:「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爸爸愛你,爸爸喜歡你,……」窩到牆角開始唱歌。


    吃完早飯,鄒野坐在車上,回味著白白的話,對開車的陳晨說道:「陳晨,這周幫我給小福寶辦個生日宴,白白想要給小福寶周歲抓寶。」


    「什麽?鄒總你……你剛才說什麽?」陳晨以為自己聽錯了,小福寶都去世快一年了,還要辦生日宴?


    「這周幫我給小福寶辦個生日宴,白白想要給小福寶周歲抓寶。」鄒野淡淡地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瘋了,一個不正常兩個也不正常。


    陳晨根本不想搭理鄒野,沉默著繼續開車。


    「那個抓寶的事,你辦的熱鬧點,白白喜歡熱鬧,別太冷清了。宴會白白喜歡白色的東西,我想都紅色的喜慶,這事不能順著白白,誰叫他是鄒太太吶,必須聽我的……」鄒野自言自語說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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