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凡被他嚇了一跳,轉頭看著麵色鐵青的育嬰師,又轉回頭看看門外悲痛欲絕的鄒野。


    表情陰冷了下來。


    「你們喊什麽?……有什麽好怕的……不就是殺人嗎?不就是死嗎?……」丁小凡走到育嬰師麵前,病態般把人從地上拉了起來。「來,……起來……別怕……你別怕……」說著拉著育嬰師走到窗邊。「你別怕……我就不怕……你看……」


    丁小凡抬手打開窗戶,昂著頭看著天空,喃喃自語。「今天竟然沒有月亮,一點都不美。」


    丁小凡朝育嬰師回頭笑了笑,「你別怕,我今天好看嗎?」


    育嬰師嚇得直哆嗦:「好看,好看。」


    丁小凡低頭打量著自己的衣服,輕輕搖了搖頭。「可惜,我沒有準備婚紗,還光著腳。」


    接著丁小凡深深的嘆了口氣。攀站到窗簷上,淡淡的對著夜空笑著,伸展開了雙臂。回眸看向鄒野,「鄒野哥,我走了……」說完跳了下去。


    黑夜中一聲悲涼的慘叫……隨後化作了寂靜。


    幾分鍾內目睹了兩條生命的消失,育嬰師瘋狂地喊叫著,打開了玻璃門衝出了房間。


    此時鄒野已經完全麻木,靜靜地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看著房間地上的小福寶。


    過了半天才僵硬地走了進去。


    「福寶,小福寶……啊~~~」鄒野抱起被摔得麵目全非的小福寶,大叫著「福寶~~……」


    ……


    撕裂般的疼痛從胸口蔓延開,要不是自己讓人把小福寶送去育嬰會所,要不是自己存著私心,想獨占白白的愛,小福寶不會死,不會死。


    這下白白該怎麽辦?!


    鄒野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


    鄒野抱著小福寶的屍體,漫無目的地行走著,腦子裏不斷湧出白白為小福寶忙碌的畫麵,那溫馨的畫麵卻像一把剪刀一下下戳動著鄒野的心髒。


    他要怎樣和白白解釋?!


    他要怎樣安撫白白?!


    他要怎樣讓白白減少傷痛?!


    上次失去離離後,雲念白試圖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次……


    心髒如同撕碎了一般,令鄒野呼吸都疼,自以為聰明的鄒野此時無比的絕望,像行屍走肉一般,遊魂一樣走向雲家老宅。


    走進雲家老宅,鄒野全身都被懷裏小福寶的血染透了,嚇得雲家老宅上上下下的人紛紛躲閃,就像看到了恐怖的鬼魂。


    鄒野默然地一步步邁腿,越靠近白白的房間越邁不動腿,不知耗費了多久才推開了白白房間的門。


    此時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的雲念白,蓬頭垢麵靠牆角坐在地上,拚命撞門後使小人身上出現了大片的淤青。


    聽到開門的聲音,雲念白緩緩抬起了頭,望著滿身是血的鄒野,目光釘在小福寶的屍體上。


    大大的眼睛一動不動。


    ……


    鄒野仍在不停地勸解著雲念白,可白白始終沒有任何表情。隻是一直盯著小福寶的屍體。


    幾個小時後,雲念白猛地站起身,赤裸著身體向門外跑去,邊跑邊喊道:「福寶,爸爸來了,爸爸來保護你了。……」


    鄒野趕緊放下小福寶的屍體,跟著追了出去。「白白,……白白……攔住他……攔住他……別讓他出去……」


    雲念白赤身裸體衝出了大廳,衝到院中,小人赤裸的小腳被院中的石子劃破,雲念白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直向大門跑去。「福寶……爸爸來了……等著爸爸。」


    在鄒野的喊叫聲中,院中的保安關上了雲家老宅的院門。雲念白跑到大門口,哭著喊著要去救福寶。


    「白白,……白白……小福寶死了……他死了……」鄒野衝過來,抱住赤裸的雲念白。緊緊抱住。「白白,你清醒點……小福寶……死了……。」


    雲念白像完全聽不見鄒野的聲音。嘴裏一直念念有詞道:「小福寶在受苦,我要去救他……我要出去……我要去找小福寶。福寶……爸爸來了……爸爸來保護你了……」


    第117章白白,你別嚇我,你清醒點。


    雲念白眼睛無神的注視著院子緊閉的大門,沉浸在巨大的悲傷中,仿佛完全聽不到鄒野的聲音。


    鄒野一邊摟緊小人的腰,一邊費事地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白白赤裸的身上。


    雲家老宅所有的人,都看見了此時裸奔出來的白白。小人蔥白的小腳丫被石子劃破,腳底板留下了許多長長短短的傷口。整個人極度的不安和暴躁。對一切事物視而不見,卻死死盯著大門。眼神裏竟然將茫然和執著兩種對立的情緒統一了起來。


    小嘴裏不斷的痛苦喊道:「讓我出去,我要去接小福寶回家,小福寶在哭……我要出去……我沒有了離離,不能在沒有小福寶了,你們讓我出去。」


    「白白,寶貝,你清醒點。小福寶死了……」鄒野盯著神思恍惚的雲念白,把小人的下巴強行掰了過來,讓小人臉對著臉看著自己。「白白,你看看我,看看我……你冷靜點……冷靜點……」


    雲念白盯著鄒野的臉,突然伸出蔥白玉指,緊緊抓住鄒野的手腕,搖晃著喊道:「老公,快……快,我聽見小福寶在哭,他在哭……我們去救他,救他。……」


    鄒野看著不正常的白白,輕輕搖晃著小人的身子。「白白,你別嚇我,你清醒點。」


    「老公,你聽……」雲念白伸出手比了個靜音的手勢。「你聽到了嘛?……你聽,小福寶……在哭……他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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