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有些悶熱,更別提兩個人窩在窄小的床上,但再熱,也比不上曼娘和陳銘遠的身上熱。 雖隻是淺嚐輒止,陳銘遠卻十分心滿意足,畢竟算起來,已有三個來月沒近過妻子的身。此時得到釋放,也不肯就此放手,還是緊緊抱住曼娘。


    曼娘懷孕這些日子,本就愛發懶,更何況現在又折騰了那麽一下,閉著眼懶洋洋地道:“你放手,現在都熱死了,讓我一個人睡會兒。”陳銘遠的手雖然離開曼娘的身子,但還是卷著曼娘的發在那無意識地扯。


    曼娘的發比起陳銘遠的發要軟一些,此時沾了些汗,有些微濕,恰好能在陳銘遠地手指上纏緊。曼娘睜開一隻眼,無奈地說:“你就是鬧我,快婿提水進來,我好擦擦身子。”妻子的嬌嗔讓陳銘遠十分受用,放開手上纏著的曼娘的發就披了衣衫下床:“好,你先歇一會兒,我這就提水進來。再伺候你洗澡,你說好不好?”


    好,怎麽會不好?曼娘唇邊露出笑容,但還是抵擋不過困意,眼一閉就又沉沉睡。迷迷糊糊中感到身子被放進水裏,曼娘睜開眼睛,看著陳銘遠說:“你還真伺候我洗澡?”除了浴桶和陳銘遠,這裏再沒外人,陳銘遠手裏拿著手巾笑嘻嘻地說:“伺候我娘子,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不過呢,看來我伺候的還不大好,你這麽早就醒了。”


    哪個女人此時此刻不覺得心裏是滿滿的甜蜜?曼娘也不例外,趴在浴桶邊感受著陳銘遠給自己擦背。陳銘遠的動作自然比不上近身服侍的丫鬟們的動作熟練輕柔,但心中的甜蜜是那些人比不上的。


    兩人不時交換個甜蜜的笑,直到水漸漸涼了陳銘遠才伸手把妻子從浴桶裏扶起來,曼娘懶洋洋地搭了陳銘遠的手站起身,陳銘遠拿過外衫給妻子披上就突然笑出來:“娘子你此時,倒有些侍兒扶起嬌無力了。”


    曼娘拿過屏風上搭著的手巾把頭發擦一下,聽到丈夫這樣說就啐他一口:“呸,你少變著法說我這些日子胖了,懷著孩子呢。”陳銘遠隻覺得妻子這樣又可愛又嬌媚,心裏喜歡的不得了,把她抱進懷裏:“我這不是說你胖,是說,你這樣更好看。”


    這好聽的話就跟不要錢似地,說的曼娘心裏甜蜜蜜的,門外已經響起趙媽媽的聲音:“三爺,三奶奶醒了沒有,太太那邊快傳晚飯了。”趙媽媽這一聲才讓曼娘醒過來,方才回來時候竟連婆婆那裏問安都忘了,這會兒都傳晚飯了,也不曉得膩了多少時候。從丈夫懷裏直起身對外麵道:“我已醒了,你們進來伺候吧。”


    接著才白陳銘遠一眼:“都怪你。”陳銘遠笑的滿臉得意,伸手拍下妻子的肚子:“有孩子呢,怕什麽。”哼,曼娘鼻子翹一下,聽到外麵丫鬟已經進來,也就重新穿了中衣走出,中間當然少不了陳銘遠借幫忙往曼娘身上摸幾下的動作。不過好在沒有方才那樣拖遝。


    兩人走出屏風時,丫鬟們也很習以為常地等候在那裏。伺候新婚夫妻,很多事情隻能熟視無睹,新婚夫妻再不甜蜜,還要等什麽時候?


    曼娘到陳大太太上房時候,陳二奶奶已經在那了,見到婆婆麵上笑容,曼娘不由麵上有些微紅,上前行禮後才嚅囁地道:“方才從齊王府回來時候,媳婦因為路上有孝嘔,這才沒有先來給婆婆問安。”陳大太太一臉我明白我了解地笑容,笑著道:“這也是常事,懷孕的人總要嬌貴些,你瞧你二嫂,這些日子身子越發重了,我還說讓她別過來早晚問安,她不肯。既然她有孝心,我也隻有讓她盡孝。”


    陳二奶奶現在身子有些重了,聽到婆婆說話忙道:“媳婦聽的媽媽們說,這懷了身子,常走動才能好生些,這走路,走哪裏都是走,倒不如過來婆婆這裏陪著婆婆說笑說笑,也能免了些寂寞。”


    這個庶子媳婦,陳大太太當初不過隨意選的,嫁過來後,覺得她安分守己,不是那樣隨意挑唆的人,漸漸也多了幾分喜歡,此時聽到她這樣說就笑著道:“你有心了。這八月裏就娶你們四嬸子了,到那時人就更多些,你們也沒那麽寂寞。”


    陳四爺的親定了很長時間,算來新娘子比曼娘還大一歲,今年十九了,但陳銘遠沒娶,自然也不好先讓他媳婦過門,等曼娘和陳銘遠婚期一定下,那邊也急忙選了個日子過來問陳家意思。陳大太太又尋人算過,見這日子還是上好的,也就定下,就在八月二十一。


    曼娘想到的卻是另一層,過了八月節,祖母就要離開廄回家鄉了,等下次相見,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曼娘不由在心裏歎了聲,聽到陳大太太問起今兒齊王府時候的情形,忙笑著答了,又道:“世子夫人說,讓媳婦問您的安,說那棗兒糕比他們府上做的還好,她就想吃這個。還說這些日子,她也不方便出門,隻有等過些時日,再過來問您安。”


    秦婉柔查出身孕比曼娘還要早些,可她懷這胎沒有曼娘這麽安穩,吃多少吐多少,懷孕四個多月,小臉生生瘦了一圈。皇家宗室更重嫡子,秦婉柔這又是頭一胎,急得齊王世子在都沒有法,不但禦醫常往那裏伺候著,秦家也把一個伺候了十來年的廚子打發過給秦婉柔做飯備點心。


    隻要是秦婉柔說聲想吃的東西,別管是這世上再珍稀的,也要變了法尋來。平常來往的多的人家這時候自然也要送些各類吃食過,以表示關心之意。陳大太太聽了曼娘這話,點點頭道:“那也不值什麽,以後世子夫人想吃,打發人過來尋就是。”


    曼娘應是又笑著道:“世子夫人除了吐的有些嚴重之外,別的都還好。還和媳婦說,等明年各自生了孩子,要帶在一起玩耍。”兩家走的很近,這小孩子從小在一起玩耍,男長女大,也不是沒有配成姻緣的,再說雙方門第足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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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大太太聽了這話也就笑一笑,陳二奶奶也在旁邊尋幾句好聽的話來說說,雖不是親婆婆,但嫡婆婆能待自己這樣,陳二奶奶曉得就已不錯,畢竟又不是沒聽過嫡婆婆對庶子媳婦橫眉豎眼,把對庶子的不滿都發泄到媳婦身上。要曉得對嫡母的要求是不管是否所出都一視同仁,但婆婆管教媳婦,那卻是天經地義,外人頂多隻能說幾句這家規矩太嚴苛的話。


    時光是易過的,徐老太太和徐老太爺定了八月十八的日子啟程回家,三老爺一家留在廄,三老爺已在廄謀得個職位,雖說是從七品的中書做起,但也是進身之階。九爺也娶了妻,三太太要留在廄替丈夫應酬,十六小姐的婚事也快定下,這些都需要在廄。


    曼娘在八月十六這日過徐府送徐老太太,和徐老太太說了半日的話,又答應等徐老太太七十大壽時候,定會回家給徐老太太賀壽,也就灑淚離別。


    送走徐老太太夫婦,娶進陳四奶奶韓氏,韓氏是陳大老爺在戶部同僚,一個五品員外郎的女兒。韓家原籍通州,曾祖中舉後就搬進廄,此後一直在京中做官遷轉,最高做到三品的通政司正堂。所生子女也多是和廄人家聯姻,和曼娘比起來,韓氏算是地地道道的廄人,身量也比曼娘略高一些,生的也很出色,講一口京中女子特有的清脆的官話。


    相處起來,韓氏不管說話做事都要比曼娘響快些,一張嘴慣會說笑話,逗的陳大太太常大笑。曼娘性格溫柔內斂,凡事都不肯爭先,和韓氏相處的也好。現在娶進門來的三個兒媳,一個老實本分,一個溫柔識大體,事事想的周到妥帖,擔得起主母之責,另一個討人喜歡。陳大太太隻覺得這三個媳婦選的都不錯,等曼娘生下孩子,就把家務都交給她,自己可以含飴弄孫,過逍遙日子了。


    轉眼又是一年過,曼娘孕期已滿,家裏早早備下兩個穩婆,還有伺候的婆子,連奶媽都找好兩個,就等曼娘一朝發動,送進產房。


    誰知過完了正月十五,還不見曼娘感到肚痛,穩婆都有些坐不住,算算日子,說差不多要到月底,索性回家等著,免得在這白白吃陳府的茶飯。陳大太太怎麽肯放,畢竟好穩婆難尋,真放回又被人尋,到時曼娘一耽動那可怎麽辦?不過就多破幾兩銀子,又不是出不起?


    正在那留穩婆時候,就見冬雪急匆匆跑來:“太太,我們小姐,突然肚子疼起來。”陳大太太不由把穩婆一推:“你瞧,這不就發動了?你也別家了,快些瞧瞧我媳婦吧。”穩婆此時慶幸發動的正是時候,不然這樣人家,若發動了尋不到穩婆,到時出什麽事,說不定會拿自己撒氣,忙拉了另一個穩婆急急往曼娘院子裏。


    此時院子裏麵所有的人都忙碌起來,趙錢兩位媽媽都是有經曆的,不慌不忙地在那指揮,讓廚房燒熱水、燙剪刀、拿幹淨白布出來。又讓人備參湯,預備脫力時候好服用。


    趙媽媽剛吩咐完見穩婆急忙走進來,當著麵啐了一口:“呸,你們這兩個老貨,還不信我的,快些進吧。”穩婆也不敢說什麽,匆忙就鑽進屋子裏。


    屋裏坐鎮指揮的是錢媽媽,已經讓人把曼娘的裙子和褻褲都脫了,在那拿著手巾給曼娘擦額上的汗:“小姐,別怕,女人都要過這個檻的。兩位老娘婆,都是接生過上百孩子的。”


    作者有話要說:又寫生孩子了,可我還自己還沒懷過呢,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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