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剎有些緊張。


    如果赫佤琉斯想起了阿塔爾,是不是也會想起他們的初見。


    赫佤琉斯看了一眼阿塔爾,沒有說話,但是放在膝蓋上的手,悄悄的攥在了一起。


    察覺到赫佤琉斯的緊張,棘剎伸手拽了拽君冥。


    「老大,我剛想起來,還有個訓練項目完成的不是很好,你來給我看一下吧。」


    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君冥出了房間,將空間留給了阿塔爾和赫佤琉斯。


    君冥和棘剎走後,房間裏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赫佤琉斯沒有開口,阿塔爾也沒有出言催促。


    過了許久,赫佤琉斯才緩緩抬眸,與阿塔爾互相對視著。


    「阿塔爾」


    「我是不是該說好久不見。」


    阿塔爾剛開始還很平靜,聽到赫佤琉斯的話之後,迅速紅了眼眶。


    阿塔爾喉嚨發緊,聲音從嗓子裏艱難的擠了出來。


    「你你想起我了?」


    赫佤琉斯隻是看著阿塔爾,沒有回答,但是也跟著紅了眼眶。


    雖然赫佤琉斯沒有回答,但是看到赫佤琉斯紅了的眼眶,阿塔爾什麽都明白了。


    阿塔爾快步上前攥住了赫佤琉斯的雙手。


    「沒事。」


    「都過去了。」


    「不會再有雄蟲欺負你了。」


    一滴淚自赫佤琉斯的眼角滑落。


    「我錯了」


    「阿塔爾,我錯了。」


    「我不該相信伊萊卡的甜言蜜語,我不應該那麽輕易的就沉溺於伊萊卡設下的陷阱。」


    「清醒的代價我失去了我一直以來引為傲的翅膀。」


    「太痛了」


    「是我活該」


    隨著赫佤琉斯的自我懺悔,阿塔爾再也忍不住,上前抱住了赫佤琉斯。


    「不是你的錯,赫佤琉斯。」


    「這不是你的錯。」


    「錯的是伊萊卡,他是個爛蟲。」


    「跟你沒關係。」


    「不要用別人的錯誤去懲罰自己」


    赫佤琉斯趴在阿塔爾的肩頭,在昔日的好友麵前,露出了最柔軟的情緒。


    阿塔爾感覺到他肩頭的衣服,很快被淚水打濕,赫佤琉斯嗚咽著,無聲訴說著這些年的委屈和心酸。


    棘剎趴在門框上,聽著屋子裏麵赫佤琉斯委屈的嗚咽,也跟著紅了眼眶。


    除了心疼,還有一絲欣喜。


    赫佤琉斯終於從那個空洞的情緒裏麵走了出來,想起了他和阿塔爾以前的點點滴滴,不再將自己的內心封閉起來。


    有些傷痛,要發泄出來,才會變好。


    君冥拍了拍棘剎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


    屋子裏麵,赫佤琉斯發泄完了情緒,哭聲漸漸止住了。


    「你們是在給我治病嗎?」


    近一個月以來,棘剎和君冥的所作所為都被赫佤琉斯看在眼裏。


    但是赫佤琉斯並不知道棘剎是在幹什麽,也不知道為什麽棘剎一個雄蟲,要天天自虐般的受苦。


    累到挨著枕頭就能睡著。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赫佤琉斯卻可以從棘剎看著他的眼神裏,看到滿滿的在意和珍重。


    「把你帶回來之後,棘剎給你解開了抑製環,但是你身上的傷卻不能自我癒合。」


    「所以我們帶你去了醫院。」


    「迷塞迭醫生說,是因為你的精神力受損嚴重,身體機能極速下降。」


    「需要外在的插手治療。」


    「要麽找伊萊卡給你提供五年以上的信息素安撫,日日不斷。」


    「要麽洗去標記後,使用安撫劑。」


    沒等阿塔爾說完,赫佤琉斯立馬開口:


    「洗去標記。」


    「你了解我的,我不想繼續依靠伊萊卡才能苟延殘喘的活著。」


    阿塔爾安撫的拍了拍赫佤琉斯。


    「我知道。」


    「我們本來就打算選第二種方案。」


    赫佤琉斯有些焦慮。


    「那為什麽不做呢?」


    「我可以受得住疼痛的。」


    阿塔爾在光腦上翻出了迷塞迭醫生發給他的電子報告。


    「因為你的身體需要標記。」


    「洗去標記的同時,還需要另一隻雄蟲,附著上新的標記。」


    「必須同時進行。」


    赫佤琉斯愣在了原地。


    「所以那個雄蟲才這樣自虐般的訓練他的精神力?」


    阿塔爾自然知道赫佤琉斯嘴裏的那個雄蟲,說的是棘剎。


    「是。」


    「迷塞迭醫生說,棘剎是b級雄蟲,伊萊卡是a級,如果貿然覆蓋標記的話,棘剎會遭受到反噬,你的身體也不一定能夠受得住。」


    「我的雄主有辦法可以訓練棘剎的精神力打破等級的壓製,但是需要時間訓練。」


    「手術的日子是在三天後。」


    赫佤琉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陷入了沉默。


    門外的棘剎,聽見赫佤琉斯詢問關於他的事情,也捏了一把汗。


    畢竟棘剎現在不確定赫佤琉斯願不願意接受他。


    雖然覆蓋標記的行為,是不得已,但是棘剎確實沒有經過赫佤琉斯的同意,就擅自替赫佤琉斯下了決定。


    如果赫佤琉斯為此感到生氣,也是很正常的。


    棘剎隻希望,在赫佤琉斯能夠接受的程度上,最大限度的保證赫佤琉斯的安全。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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