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單向門,現在已經沒法回餘家屋子裏拿符水了!!


    衛生間門口,一道矮小的身影悍然轉身,當機立斷。


    沒關係,除了符水以外,榮婆還做了其他布置。


    食陰陣聽其名就是一種以陰氣為食的陣法,青涿又不是什麽道家的傳承子弟,當然對此一竅不通。但那老婦口中的五行相生相剋的道理,大部分人都有這個概念,且能說上一二。


    餘益土若真是方茵,那麽它自水而生、以水化鬼,它才是會被土性克製的倒黴蛋!


    那……土從哪裏來??


    廢話!!


    青涿竄到病床床底,伸手在黑暗中一陣亂摸,果真摸著了一個入手冰涼之物。


    撥出來一看,漂亮古樸的青花瓷器上種著一株堪稱肥美的多肉,黑褐色的土壤在它的身軀下微微溢出土香。


    正是餘盈水出於喜愛而偷偷藏匿起來的多肉。


    土克水,木克土。


    榮婆一心想將母親肚子裏的孩子培育成克製餘盈水的天克之人,當然不會允許這一株還摻了木屬性的植物來克製它。


    還好餘盈水把它留了下來!


    現在就是考慮怎麽把這土讓母親吞下的問題了。


    硬塞肯定不行,但若是混水灌入,又有方茵借水漲勢的風險。


    青涿眼睛微眯,厚厚睫毛下的眸光倒映出尖端泛紅的植株。他左手抱著它,右手拿過床頭的碗進了廁所。


    幹瘦的手腕輕輕一轉,盛了滿碗的飲用水打著旋兒流進下水道。


    用水作為中介肯定不行,但若是多肉汁就沒問題了。作為植物,它性屬木,木雖不克水,卻也不生水,簡直是作為媒介的不二直選。


    多肉是一種多汁植物,細胞壁中貯藏了大量的水分。青涿隨手拿過衛生間裏的一支牙刷,用牙刷柄對著它的葉片用力壓下,很容易便能出汁。


    不出片刻,他的身影從暗漆漆的衛生間裏走出,手上端著一碗顏色不祥的液體。


    多肉再怎麽多汁,小巧的體積也放在那邊,青涿隻榨出了淺淺的、能覆蓋一層碗底的汁。


    他走到床邊,將手指張開,捏住母親臉頰兩側的肉,讓她的嘴微微嘟起,開了個口子。


    或許是被榮婆下了類似於安睡咒之類的東西,在如此動靜下母親依舊沒醒,甚至睡得雙頰泛起了健康的紅暈。


    把碗抵在她唇邊,青涿緩慢地向下傾斜,望著顏色奇詭的汁液緩緩流進婦人蒼白的唇齒間,低聲輕哄。


    「把它喝下去吧。喝下去,一切就好起來了。」


    女孩清脆的嗓音壓低後極輕極柔,恍若從大雪中悠悠揚揚飄蕩的一支鵝羽。


    人陷入安眠時,他們的大腦並沒有停止運轉,並且還能接收一部分來自外界的信息,並有可能將這些信息轉化為夢境。比如有人在睡夢中聞到美食的香味,那麽他就可能會馬上做一場關於饕餮盛宴的美夢。


    洛玉霞眼皮輕抖,不知是否因青涿的話而進入了夢鄉。她嘴一張一合,似乎想說話,而那些積留在她嘴裏的液體便趁著這個機會沒入口腔中,順著食管流入胃囊。


    看著無意識做出吞咽動作的母親,床邊的青涿繼續傾倒碗中的液體,雙眼彎彎地笑起來。


    很好,很好,就是這樣。


    然而,就在此刻。


    一聲開鎖聲遽然響起,通往外界的那扇門,毫無預兆的打開了!


    正說著話的蒼老聲音戛然而止,沉寂一秒後爆發出破音的怒喝:「你在幹什麽?!!」


    青涿心髒猛地一跳,一口氣把剩下的最後一點汁液全部倒入母親嘴裏,隨後腦中靈光一閃,嘴角一勾,噙著一抹淡笑轉過身朝來者看去。


    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兩人的神貌,一張卷著獵獵疾風的黃符呼啦啦直直往他麵門撲來,「啪」地一聲貼上他的額頭。


    嘶——


    在門邊二人的怒目而視中,一隻枯瘦的手輕飄飄抬起,極其不尊重地伸出兩隻手指夾住了那符紙,輕而易舉地從額頭上揭下。


    寬大的黃符幾乎遮住了女孩大半張臉,取走後才露出她的容貌。


    隻見她淡色的眉毛微微揚起,黑白分明得令人生畏的瞳孔映出森森死氣,單薄的嘴唇向上勾起,卻皮笑肉不笑,冷冽而嘲諷地開口:


    「就這??老妖婆,你這修了大半輩子的道行真是低得讓我發笑。」


    說著,她指間一轉,挑釁中帶著某種遊刃有餘的優雅,把那張驅邪符貼到母親的肚皮上。


    這…這……!


    門邊的父親被這一舉動激怒,大喝:「餘盈水,你這沒心沒肺的孽物,要對你媽做什麽?!!」


    常年在家說一不二的主人地位讓他麵對餘盈水有一種天然的壓製感,他想走上前去,卻被榮婆一手攔住。


    「別衝動。」榮婆勾著背,她年歲雖老,眼眸中卻銳如雄鷹,直勾勾地看著女孩,「你沒看出來嗎,她不是什麽餘盈水。」


    「她是方茵!」說這話時,榮婆又以與其年歲極不相符的靈敏度捏來一隻黃符,食指與中指雙指併攏,驅動它以雲破天驚之勢往青涿飛去。


    這一回,有了準備的青涿哪還能讓它貼到自己腦袋上。


    畢竟,那「啪」地打一下也是有點痛的。


    看準時機將手一揮,單薄的黃符就被他一手攥住,捏在掌心動彈不得。


    青涿轉頭又把新來的符紙貼到洛玉霞的肚皮上,閑適得如同做遊戲一般。他打了個哈欠,用手指撇去眼角睏倦的淚花,換了個二郎腿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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