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亦死,退亦死。


    ……他們該何去何從?


    ——荒唐的是,最終的結果由不著人類來做決定。


    因為軍艦意外被小型纏蟲纏住了,需要花費時間清理才能運轉。他們隻好被迫停在這危機四伏的宇宙中,連個落腳點都沒有。


    蘭斯清醒過後,強行安排了輪作表,要求大家回去休息。軍艦也進入「隱匿模式」,各項功能消耗被降至最低,船體被偽裝成了太空中的一塊垃圾。


    這不是上上策,是因為沒有上上策。要麽賭失敗了全軍覆沒,要麽苟成功了飛速逃離,蘭斯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理智工作,狠下心當個賭徒。


    他們耗不起,所以要盡快清理掉纏蟲。


    少年的精神力恢復最快,勉強算受傷較輕的人,所以成為了第一個看守者。


    安靜的駕駛艙內,蘭斯注視著操作麵板,一絲不苟地執行程序。纏蟲數量多、個頭小,需要細緻的指令與足夠的耐心,偶爾他會停下片刻,那是因為頭疼到無法繼續。


    他望向手腕上的紅色串珠。


    家人、戀人、朋友、帝國……他牽掛的事情還有很多,他不想放棄。可是出題人偏偏殘酷,超綱的題目沒有最優解。


    他感受到一隻手落在肩膀上。


    「你相信我嗎?」


    姚柒柒問他。


    「你應該在休息。」蘭斯反應平平道。


    「你相信我嗎?」她又問了一次。


    少年終於困惑地抬起頭,搞不懂她想做什麽。可少女隻是坐到他身邊,平靜地看著他說:「把信號槍給我吧,蘭斯。我去當【坐標】。」


    ——【坐標】,是指用星際時代的專屬信號槍持續散播的信號,用於標記地點,指引軍隊增援。但姚柒柒所說的【坐標】肯定不是蟲巢,畢竟他們都知道了蟲巢的位置。


    那一瞬間,蘭斯很恨自己的「心有靈犀」、「福如心至」。


    「你瘋了!」他噌地站起來,錯愕不止,「你要去給蟲母添加【坐標】?!」


    他不敢置信,也不能信。


    「我沒瘋,我隻是想活著,想讓大家都活著。」


    姚柒柒辯駁,晃了晃腿,好像話題很輕鬆地跳起來,俏皮道:「好啦,大皇子殿下,你該休息了。」


    「對付蟲族這種事,就讓蟲母來吧?」


    大結局時間,請由反派登場。


    第118章


    時間倒回半小時前。


    【好啦, 就按我說的,找準機會逃跑好了。 】


    虛擬空間內,係統吊兒郎當地磕著瓜子,瓜子皮掉落在空氣中,卻像是掉進少女的腦海裏一般惱人。姚柒柒正在鏡子前處理自己的細小創口,聞言,幹脆對係統做了個鬼臉:「略。」


    【……幼稚! 】係統鬱悶又無語,過了一會兒, 嘆氣道, 【別鬧了,這是你距離蟲母最近的一次, 千萬要把握機會。 】


    【你看,你的麵板已經這麽成熟,隻差臨門一腳了。 】


    係統再次調出久違的個人麵板,或許也是最後一次。旁人看不見的數據暴露在姚柒柒麵前, 她卻隻是懶懶地掀起眼皮:


    【反派種子:姚柒柒(即將成年)】


    【概況:天生反派, 健康, 不完全體蟲母。 】


    【畏懼值:18768——罪惡值:977】


    【反派程度: a+ (優秀的反派,年輕卻也勢不可擋。成敗在此一舉,你將決定世界的未來)】


    【係統溫馨提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反派總局關愛您的一切, 希望您擁有燦爛的未來,祝福您哦(一顆像素風格的藍色愛心)。 】


    畫風割裂的兩段話被放在一起,像是祝福,但更像是若有若無的威脅。姚柒柒收回視線, 意味深長地笑了。


    係統的注意力不在此。


    它很快展開了一番「偉大」的演講,表示:隻要宿主與蟲母達成融合,便能淩駕於世界之上。人類的智慧搭配蟲族的基因,謀略與冷血相撞,無論是個人的戰鬥力還是種族的忠誠度都無懈可擊,反派將會所向披靡。


    【沒有人比你更合適,沒有人比你更獨特。你是淪陷的寶石,而我會助你回歸正軌……】


    蠱惑的語氣,輕柔的安撫,原來係統這種生物也擅長甜言蜜語。


    但與此同時,刺眼的合同書顯露在少女眼前,上麵的隱藏條款被高亮畫圈,寫著:如果宿主拒絕成為反派,係統可以開啟毀滅模式。提示讓人心情變糟,她看得噁心。


    另外,007也不忘強調「僅有一次的命令權低於任務指令」,宿主無法通過下令反抗。所以綜合來看,順從係統才是最好的選擇。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血淋淋的逼迫混合蜜棗香氣,似是鞭子在抽打狗。


    狗也許真會聽話。


    但她是人。


    「是嗎?」姚柒柒輕描淡寫地紮上辮子,輕笑,「那我就現在把命令權用掉吧。」


    係統一怔,不解:【現在嗎,你想得到什麽?我已經沒有能量了。 】


    然而宿主說,不需要太多能量,她隻要007給得起的東西。


    「【昨日】的全部信息,你肯定有吧?」她晃晃手指,「人員、地址、所有經歷……這些數據,我要全部。你一定有的。」


    【呃,有倒是有。 】係統猶豫地嘟囔,【但你要做什麽?他們已經失去價值了。 】


    它莫名不安。


    「別問,這是命令權,你必須給我。」少女凝視著鏡麵,深褐色的兩雙眼瞳重疊,秋波中竟暗藏著層層海浪。她再次下令:「給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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