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淋的,快擦擦……」


    遠遠看去,是無比溫馨的一幕。女人將少女攬入自己傘下,親昵地捧住了她的臉,細心擦拭,邊擦邊說著「多可憐啊」「我幫你」「跟著我吧」「我就心疼姑娘」。


    而少女隻是紅著臉,輕輕地點了點頭。


    女人抑製不住笑意,想:上鉤。


    第96章


    姚柒柒順從女人的意思,跟著她拐進各種狹隘逼仄的小路。天色已經快要暗下,隻剩雷鳴偶爾劃亮天空,刺眼而令人不安。


    在走了一個多小時後, 女人帶她靠近了一處偏僻的院落, 四周荒無人煙。少女終於遲鈍地發現了不對勁,可女人早有準備, 大喊了幾聲,院內便跑出兩個大漢, 死死把少女押進屋中。


    「別動……聽話!」


    「勸你乖一點, 別反抗。」


    砰的一聲,少女被摔在牆上,滑坐在地,兩個大漢隨即熟練地將她捆綁起來。房屋內點著幾支蠟燭,昏暗的火光幽幽晃動,使人分不清是撞擊導致的頭暈目眩,還是屋內光照不足。


    姚柒柒:「……」


    你們等著,不打爆你們的腦袋我不姓姚。


    記仇的少女默默算帳,偽裝出痛苦的模樣。而係統正手忙腳亂地給她查看情況,生怕宿主把自己玩死了,不禁換著法兒哀嚎抱怨。


    【你、你說你閑的沒事,幹什麽來當魚餌啊!姚柒柒我告訴你,要不是x26星跟計劃沒關係,我必須給你循環播放《反派的自我修養》! ! 】


    最大音量那種!


    它氣急敗壞,不能理解少女抵製人販子的心。本來隻想看熱鬧,可沒想到熱鬧過了頭,連它也得跟著收拾爛攤子。


    姚柒柒在出發前可是叮囑過的,要係統幫忙,不然自己死了它也沒處哭。態度極其土匪,把之前學的反派型傲慢都用在了「老師」身上。


    認真貫徹了「寧可我負天下人」的霸道,讓係統欲哭無淚。


    【……嗚嗚,我恨你。 】臭小孩。


    姚柒柒在心底咳嗽了兩聲,目光閃躲,全當作沒聽見,隨後暗搓搓地環顧起四周。


    準確來說,狀況不太妙。


    少女放眼望去,簡陋的房間內竟隱約還倒著幾個人,均是被綁住了手腳,不敢大聲哭泣。這些人中最小的男孩身高不到一米,最大的更有中年婦人。地上殘留著幹涸的血跡,而部分人虛弱地躺著,身上各處包紮著紗布。


    隻能勉強判斷出人都還活著,僅此而已。


    姚柒柒心中泛起怒意,這時,女人已經踱步至她麵前,侮辱地輕拍了拍她的臉,扣著手指隨意道:「別鬧,別叫,乖乖聽話就沒事,不然挨打了還得上藥。」


    又是不重的兩下拍臉,像是訓犬,先給它觀賞同類的慘狀,再威逼利誘,棍棒與甜棗接連上場。


    女人仔細觀察,瞧見這被捧著臉的人呼吸錯亂,身子顫抖,像是還不明白現狀。女人頓時覺出她半傻,便嗤笑兩聲不管了,隻回頭瞥向那兩個大漢說:


    「就這幾個了?」


    「對,大姐。」


    兩人回話:「還有一個太吵,被俺們不小心打死了,剛丟完餵魚。」


    「嗯?」女人剎那間橫眉怒目,「打死了?誒呀,我就叫你們輕點下手,偏要拿殺魚的勁打人,浪不浪費啊?蠢豬!」


    她聲音尖銳,罵得兩個大漢連忙縮起了脖子,沒敢吱聲。他們心虛對視了一眼,片刻後才轉移話題問:「大姐……那我們現在還抓貨嗎?」


    女人冷著臉,卻搖搖頭。


    「天色不早了,趕緊回去,阿旺他們備著好酒好菜。」她如是說完,隨後便徑直走到房間內的一排櫃子前,埋頭翻找出一瓶噴劑。


    姚柒柒看見她和兩個大漢都戴上了口罩。女人舉起瓶子,走過來對著每個「貨物」的鼻尖噴了噴,他們便即刻昏死,不再動彈。而噴劑的用量很大,有試圖憋氣的也憋不住,紛紛暈倒。


    沒一會兒,女人就蹲到姚柒柒麵前,也晃了晃噴劑。


    「睡一覺便好啦,別怕。」她注視著那雙淚汪汪的眼,「慈愛」道。


    半分鍾後,麵前人軟綿綿倒下。女人滿意地勾唇點頭,吩咐手下把這批貨運上了海鮮板車,數不清的臭鹹魚鋪在車上,讓人根本不敢靠近,也難以覺察底下的奧秘。


    板車慢悠悠出發。


    兩男一女神情自若地行動著,仿佛海邊普普通通的一家子漁民。男人仰頭唱起了歌,還是那熟悉的「伊阿麽」,歌聲伴著板車的晃蕩起伏。女人則笑吟吟地吃起魚幹,偶爾應和兩句。


    他們很自在,好像不曾殺過人,也不曾幹過喪心病狂的事。幹淨、美好——


    噁心。


    被埋在車底下的「貨物」睜開眼,深棕色的瞳孔靜靜看向外界,像顆冰冷的寶石。


    她想,傲慢是不可取的情緒。


    她也許抵禦不住藥效,但她可以一直屏住呼吸。蟲母改造後的身體不同尋常,這一次,她要感謝這種天生罪惡。


    ****


    板車向著深山駛去。


    道路越來越顛簸,夜色黑漆漆一片,隻有女人的手電筒發著光。 x26沒有月亮。


    姚柒柒眯起眼,猜到他們即將到達目的地,迅速合上了眼皮裝暈。果不其然,板車在不久後就駛進一處洞穴,四周出現了大量火把和照明電器,胡亂混合著,透過鹹魚堆的縫隙映在她的臉上。環境也開始變得嘈雜,喧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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