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擔心阿蘇魯日漸上升的力氣,一早就告訴過阿蘇魯人體的各種知識。


    所以阿蘇魯知道,傑森那種攻擊方式對於兇狠的地下組織來說,基本等於隔靴搔癢,不會有人害怕,而且長久下去大家都知道紅頭罩不殺人,傑森樹立的威信也就蕩然無存。


    如果一開始就瞄準要害,也不一定會打死人,還能震懾住對方那麽一大群。


    這才是效率最大化。


    在阿蘇魯的腦海裏出現了一整個空白的廣場,無數光斑在飛逝,它們組合成巨大的畫麵。他知道這個,這是超速思維在模擬各種選擇後產生的可能性。


    這個行為沒有意義。


    所有的結果都隻是「可能性」而已,如果賭不起,他還是無法前進。


    「太懦弱了,你需要擊碎一切的瘋狂。」有個聲音在笑。


    是尤力嗎?


    阿蘇魯敏感的自省,卻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隻是蛋殼上好像有了新的縫隙,平白無故的,阿蘇魯感覺到了這件事情。


    安東尼奧像是注意到了什麽,側頭看向阿蘇魯,問:


    「那個紅羅賓呢?」


    安東尼奧的聲音喚回了阿蘇魯的注意力。


    他上上下下找了一遍,沒發現紅羅賓的蹤影,正在疑惑呢,餘光的邊沿卻發現了在房頂上移動的紅羅賓。


    在房頂上?


    這時候安東尼奧放下瞭望遠鏡,伸手捧住阿蘇魯的臉。


    「你好緊張。」


    阿蘇魯出了一層汗。


    他本來就蹲著,所以安東尼奧可以輕鬆的捧到他的臉龐,仔細看能發現這小傢夥還刻意收起了爪子,很認真的在他臉邊磨蹭。


    「你剛才說要擊碎什麽?我沒聽清。」安東尼奧問。


    阿蘇魯為此愣了好一會,反問:「我說的?」


    「對,是你說的。不過你的語氣有點兒怪怪的,我從沒有聽過你那樣講話,一邊笑一邊講話,很不正常。」安東尼奧盯著阿蘇魯,「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阿蘇魯想要轉動頭部,但是安東尼奧的力氣也不小,他也沒認真掙紮,兩人就這麽互相看著。


    隔了好一會阿蘇魯才開口:


    「我沒說。」


    然而阿蘇魯沒辦法解釋現在這個情況,他隻能用眨眼來表示自己對自身的無知。


    如果是蝙蝠俠,肯定會連續詢問更多的東西,會有禁足,會有很多試探。


    這意味著阿蘇魯需要更多的測試,需要被監視,並接受新的評估。


    如果結果不太好,也許阿蘇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跟哥哥們一起玩了,直到蝙蝠俠認為他足夠的穩定並且可以自控為止。


    阿蘇魯是可以接受這個的。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總是在做些複雜的事,那些都是某種好事情,所謂的有利於世界安全的好事情。


    阿蘇魯沉默著,他發現,現在的自己好像不太能接受這個情況了。


    但是,這是為什麽呢?


    這個轉變是怎麽開始的?


    阿蘇魯思考著。


    如果被蝙蝠俠發現他的情緒問題,也會導致麻煩吧?


    好在今天在這裏的隻是小安東尼奧而已。


    「這樣啊。」那就這樣吧。


    安東尼奧輕描淡寫的接受了,然後再次抓起望遠鏡去看倉庫。


    態度平淡的仿佛阿蘇魯隻是早餐多吃了一顆雞蛋,而唯一的問題隻是今天的營養攝入沒有符合某種計劃食譜而已。


    這種平淡的態度讓阿蘇魯感到意外和不解。


    「你不擔心嗎?」阿蘇魯問。


    安東尼奧甩著自己的大尾巴回答:「擔心什麽?」


    「擔心我有一些問題,心理上的問題,或者是別的什麽問題。」


    「不擔心,我們是朋友。」


    「『是朋友』不能解決問題。」


    在蝙蝠俠的教導下,阿蘇魯反而覺得「是朋友」有時候才是最大的問題。


    安東尼奧放下望遠鏡歪頭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


    「為什麽?我覺得朋友就該信賴和包容,爸爸是這麽告訴我的。」


    「但是也許我是個危險?」


    「daddy也很危險,在他心理問題最嚴重的時候,情緒不穩的狀態下甚至會拿掌心炮對著我。」


    安東尼奧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著聽起來很可怕的畫麵,他抬頭看了一眼星星,似乎還挺懷念那個時候的。


    「daddy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活取了心髒一樣痛苦。」


    「我不理解那個。」安東尼奧卷了卷尾巴尖,繼續說。


    「後來,爸爸告訴我daddy隻是很擔心,很擔心他沒有辦法把我照好,加上一些過去的遺留問題……總之,爸爸認為那種舉動並不代表daddy的真實想法。」


    「他射你了嗎?」阿蘇魯問。


    「沒有。」


    「美國隊長救了你?」


    「不是。daddy自己停了下來。」


    「你哭了嗎?」


    「沒有。」


    「為什麽?」


    「daddy哭的太大聲了,我沒找到哭的機會。」


    說起這個,安東尼奧似乎還有點兒哀怨。


    阿蘇魯很嚴肅的,但是還是被逗笑了。


    「總之,」安東尼奧伸手在阿蘇魯的褲腿上撓了撓爪子,「在我家,這些都不是大問題。情緒、力量、安定度,它們都可以被克服。所以對我來說,你是我朋友,這些東西也就都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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