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莫名的低緩,這段話說完的那一瞬,心跳好像漏了半拍。


    林舒玫以為他不過是隨口問問,然後找個時間帶她去吃飯什麽的,於是想都沒想,隨意答道:「沒空,不止你忙,我也很忙。」


    她答完沒多久,原先在角落裏玩仿真小老鼠的瓜子咬著老鼠玩具走了過來,停坐在了齊嘉硯的腳邊。


    「喵~」瓜子把嘴裏的老鼠玩具吐了出來,隨後用爪子把玩具挪到齊嘉硯鞋上,用臉去蹭他的褲腿。


    「來。」齊嘉硯一把將瓜子抱起放到懷裏,拎起小老鼠玩具逗它玩。


    林舒玫瞄了他們一眼。


    這些天她給瓜子餵得貓糧比齊嘉硯餵得多,還帶它出去曬太陽,瓜子現在和他這麽親近,看著礙眼。


    沒多猶豫,林舒玫就丟下手機,一把齊嘉硯懷裏的貓咪搶了過來,摟緊在自己的懷裏。


    被搶過來的瓜子可能也有點懵,轉過臉來「喵」了一聲,扭了扭身子,爪子伸向齊嘉硯那邊,想去拿它的小老鼠玩具。


    「瓜子乖,那小老鼠玩具太醜了,沒什麽好玩的,到時候我給你買可愛點的玩具好不好呀?」


    那小老鼠玩具是一個不算特別仿真的玩具,黃色身體,兩顆豆子一樣大小的眼睛,還有一條細細長長的尾巴。


    在很早之前,林舒玫就覺得這玩具很醜,齊嘉硯買回來時,她就想把它丟掉。


    但瓜子貌似很喜歡這個醜玩具,每天晚上都要抱著黃色小老鼠睡覺。


    林舒玫自認為自己的審美不差,可養的貓卻喜歡醜東西。


    一個不留神,齊嘉硯又拿著小老鼠在逗瓜子玩,瓜子玩的開心,爪子不停地去撓小老鼠,完全忽視了林舒玫。懷裏的貓咪都快要從她懷裏掙脫跑回齊嘉硯那邊去了。


    被忽視了,林舒玫不甘心緊抿唇,氣在頭上,一把拍開了齊嘉硯拿著小老鼠玩具逗貓的手。


    小老鼠玩具掉落在地,齊嘉硯也是被她突如其來的一掌打的一愣。


    「不準和他玩!」


    林舒玫摟緊貓咪,起身要走,本來腳崴了走的就不快,沒走幾步,齊嘉硯就追了上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眼前人高大,將客廳裏的燈光遮蓋了好一大半,林舒玫視線所及之處,都暗了下來。


    她往旁邊走了一小步,想要繞著他走,但很快就又被擋住了。


    齊嘉硯低沉的聲音落到耳邊。


    「先別鬧了,剛才收到信息,外婆病情復發,已經送去醫院了。」


    *


    黃悅英的心髒病其實在幾年前就治好了,但本身病情嚴重,加上她身體也不好,年歲大了很多小病小痛都找上了門來,在上一年,病情就復發過一次。


    當時鄧瑗也是因為黃悅英生病了,才一改以往頹靡的狀態,接下公司的事並且同意了與齊家的婚事。


    林舒玫和齊嘉硯匆匆忙忙趕到醫院時,黃悅英被送到病房內安頓下來了。


    其他人都還沒趕到,是貼身照顧的保姆發現了黃悅英的異常,這才把她送到醫院的。


    林舒玫坐在冰涼的椅子上,隻覺得很恍惚,耳邊嗡嗡響不斷,視線根本聚焦不某個點上,心神混亂。齊嘉硯站在她身邊,輕輕摟著她的肩膀。醫院的長廊很安靜,安靜的她有些不適應。


    「他們還在趕來的路上,別擔心。」齊嘉硯的安慰沒起什麽作用,林舒玫也不記得過了有多久了,也沒去算時間,醫生和護士來叫,她也就起身,跟著齊嘉硯進了病房。


    病房裏靜默的可怕,林舒玫能隱約聞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醫院特有點消毒劑味,柔光下,黃悅英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身上滿是熟悉的醫用儀器。


    因為擔心打攪到病人的休息,林舒玫和齊嘉硯沒在病房待多久就出來了。


    恰好這個時候鄧瑗也趕到了,女人一身杏色西裝連衣裙,濃妝紅唇,頭髮全盤起,臉色焦急,隻是瞥了眼坐在走廊上的林舒玫,眼神交錯剎那,林舒玫眼眶一熱,但鄧瑗沒多說什麽就急忙進了病房。


    林舒玫也大概猜到了——鄧瑗是從酒局趕來的。


    「你爸爸沒有來嗎?」


    林舒玫慢慢轉過頭去看齊嘉硯,他垂著頭,過長的劉海遮擋住了他的半張臉,半彎著腰,雙手交握,手背上的青筋肉眼可見的突起。


    齊嘉硯沒有回答她的疑問,而是低頭不知道喃喃自語些什麽。


    林舒玫往他所在的位置挪近了些,俯身把耳朵湊了上去,兩人間的距離不算太遠,但她依舊隻能聽見一些零碎的話語。


    拚湊起來,大概是他怎麽忘了這件事的意思。林舒玫隻當他是擔心外婆的病情,胡言亂語。


    過了大概五分鍾左右,齊嘉硯才緩緩轉過眼來,眼白處布滿了紅血絲,整個眼眶都是紅的。啞著聲音開口:「沒,他說沒空,要忙。」


    「嗯。」她吸了吸鼻子,低頭捏摁著手指,手指被捏的發白,習慣了他們的缺席,鄧瑗能來就已經不錯了。


    鄧瑗從病房出來後,臉色比剛才難看了好幾倍,原本貼合膚色的粉底液此刻卻顯得的異常假白,微微張嘴,長籲了一聲:「嘉硯,你帶小舒先回去吧,外婆沒醒待在這也沒什麽用,有醫生在也不用擔心。」


    林舒玫抱著齊嘉硯的手臂,跟著他一路走到了地下車庫。


    到了車門前,林舒玫依然不願意鬆手,緊抓著他的衣服,整個人都在不停的顫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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