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舊是那個嬌生慣養的千金,或許她會隨爹升遷入京,成為京中的貴女,備受爹娘寵愛,家宅和睦,萬事順遂。


    即便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她爹重新加爵封官,她也嫁入了天家。


    一切都有所好轉,她自當不能將自己久囿於過去。


    可那給她帶來無盡痛苦的四年又有誰來彌補?


    沒有人。


    唯有她自己,她娘自己,她爹自己,獨自一人默默承擔。


    她也終於明白,鄢容做的那些事,為何不肯同她說。


    他怕自己知道後,會因此而怨恨他。


    但事情畢竟已過去四年,再深的傷疤過了四年也隻剩下了一道淺淡的痕跡。


    虞清光心中已然生不起怨和恨,隻有鋪天蓋地的無力感。


    這一切,終究不過一句造化弄人,命中注定。


    虞清光伏在鄢容肩頭,抓著他的手臂,哭的渾身發抖,額頭起了一層薄汗,鄢容肩頭的衣裳被她淚水浸濕。


    少年將她攬在懷中,承受著她撲麵而來的崩潰的情緒,他眼眶微紅,輕輕的撫著她的肩頭,聲音也有些沙啞。


    「對不起扇扇,都是我不好,你別哭了,你一哭,我就心痛。」


    第77章


    虞清光伏在鄢容肩頭哭了片刻,鬆開他後又用帕子捂在唇邊幹咳了幾聲,才覺出些頭暈目眩。


    她咳得頰邊泛著些不正常的紅暈,眼眶也紅了一圈。


    鄢容瞧了眼外頭的天色,手仍舊搭在虞清光的背上,輕輕拍著:「你用藥了嗎?」


    虞清光搖了搖頭:「還未用膳。」


    聞言鄢容便要喊淺橋去傳膳,卻被虞清光攔住:「不用了,我不餓。」


    她看向鄢容:「你現在抽得出身來嗎?」


    鄢容:「怎麽了?」


    虞清光:「我想回家一趟,回虞府。」


    鄢容並未問虞清光緣由,便點了點頭:「好,我陪你一同。」


    鄢容派人給譽王傳了個話,便同虞清光出了宮。


    走之前還不忘提醒煙景帶上要給虞清光煮的藥包,好方便在虞府煮藥。


    太後被害之事,並未傳揚出去,百姓們也隻知太後是壽終正寢,舉國哀悼。


    江妙語見虞清光第一眼,便瞧出她是哭過的,她隻當虞清光是守孝時哭的,便並未太當回事。


    她上前拉住虞清光的手:「還沒用膳吧?正好趕上了飯點,先去吃點東西。」


    虞清光心中著急,哪還有心思吃飯。


    可一想她吃不下飯,她爹娘也要吃,況且四年前的事,要是問的話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加之她還要喝藥,便也不再推脫。


    用罷晚膳,四人坐在了堂中,虞霍率先開口。


    「扇扇,你回來可是有什麽事?」


    虞清光行事向來妥帖,為太後守孝這等大事,她理應明白輕重,可偏偏這個關頭回家,自然是有極為重要的事。


    虞清光神色認真:「爹,四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虞霍聞言麵色一愣,轉而臉上也浮現一抹凝重:「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虞清光無法,隻好將太後被毒害之事告知兩人。


    「霜心草……」虞霍喃喃道:「居然又是霜心草。」


    虞清光嘆了口氣,「所以你為何去尋霜心草呢?這又不是草藥。」


    這話一問,虞霍便有些尷尬,他下意識撓了撓頭,虞清光的視線也下意識的順著他的動作看過去,隻瞧見了虞霍兩鬢的斑白霜發。


    「哎……」虞霍解釋道:「還不是操心操的,褚州那麽大地方就我一個管事的,三天一斷案五天一敲鼓,雞被偷了要我管,吵架了要我勸,天天折騰的我煩啊,每次洗頭都要掉一大把頭髮。」


    虞清光有些茫然,到底沒明白這跟霜心草有什麽關係。


    虞霍繼續道:「後來師爺聽我天天念叨,就告訴了我一個偏方,說那霜心草研成碎末和薑混在一起,摸在髮根上能生發,我就去求了點。」


    「……」


    虞清光聽得眼神都變了,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屋中突然就這麽安靜了幾息。


    虞霍也被虞清光和鄢容異樣的眼神看的發毛,拍了一下手:「那爹總不能年紀輕輕就禿頂吧?我還得出門見人呢!」


    虞清光想了萬千種虞霍求取霜心草的理由,卻唯獨沒想到隻是為了生發。


    話都說到這般地步,虞清光隻好捧場的問了一句:「那有效嗎?」


    虞霍將身後的頭髮捋到身前:「有用啊,你看這頭髮,多茂密。」


    「……」這不是重點。


    虞清光嘆了口氣,又問道:「那之後呢?你上回京述職時可曾看見過什麽,或是聽到過什麽?」


    虞霍所言與鄢容和翟星霽說的並無出入,無非就是上京當日並未入宮,而是在酒樓歇了一晚,第二日才住進了宮裏。


    至於述職,他大約在宮中待了半個多月,正準備回褚州,便蒙冤入獄。


    虞清光凝眉,仔細思索其中關係。


    翟星霽口中的秘密虞霍沒有提及,應是他並未留心,或是真的是撞見了什麽,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既然是足以滅口的秘密,自然不可能在宮中這種隔牆有耳的地方商談,可虞霍除了在宮裏待過之外,便隻能是酒樓了。


    很顯眼,鄢容也想到了此處。


    他搶先問道:「那您在酒樓留宿那一晚,可曾聽到過什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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